第二章(1 / 3)

賽車的那天,淩晨三時五十分。尤烈領著四個鐵騎士來到起點處,看見一輛純白的摩托車,車上坐著一個戴白色頭盔,穿白色運動套褲,外罩一件白色風衣的人。

“他是誰?”

“我們不是說過了,有一位神秘人參加,他是我的朋友,大家都認識;而你本人說過無所謂,六個人,熱鬧些。”

“的確很神秘,戴了眼罩,白手套,一身的白……”

“如果你認為他對你有威脅……”

“尊尼,不必用激將法,我同意他參加就是了。多一名手下敗將,我勝得更光彩些,來吧!一、二、三,出發了!”

死氣喉發出刺耳的噪音,“隆、隆、仆仆……”六架鐵馬飛了出去。

尤烈一直領前,車聲、笑聲,劃破了黑夜的寧靜。幸而附近不是住宅區。

途中,神秘人一度與尤烈平齊。很快,他又落後了,尤烈的笑聲更響高。

賽程過了三分之二後,情形有改變——神秘人一直與尤烈平頭,尤烈緊張得不笑了。

加油!加油!其它四個人被拋在後麵。

在抵達目的地的一剎那,神秘人超越了尤烈,在終點停車等候。

尤烈跟著到達,他說:“朋友,你贏了!我很想知道你是誰?”

他沒有說話,尤烈再問:“你是誰?遊戲已經完了,不必再神神秘秘。”

尊尼他們都趕來,尊尼問:“尤烈,你是不是輸了?誰贏?”

“我輸了。”尤烈點一下頭:“他贏了,但看來他是個啞巴。”

她脫下頭盔和眼罩,頭一擺,長發在晨風中飄揚。

“你……”尤烈大感意外,指住她:“想不到竟然是你,你怎幺可以……”

“你是個女孩子,怎幺可以玩電單車?而且玩得比我好。”素心一陣笑,她攏攏秀發,姿態很優美:“你輸了。”

“不,不,我從未說過她可以參加。”尤烈叫,聲音在黑夜裏特別尖銳。

“你也從未說過素心不可以參加。”尊尼回轉頭:“是不是?子洋、柏加!”

“對!”他們不約而同。

“我心不服、口不服,我要和她再比賽一次。”

“尤先生,如果你不服氣,金杯我讓給你,你可以不請客,不敬酒;但是,我不會和你比賽。這兒雖然不是住宅區,但還有疏落的房子。更深人靜,電單車呼隆呼隆的吵,太沒有公德心。”她說著戴上頭盔,打動馬達,摩托車向前飛馳。

風衣迎著風,像個白色天使在黑夜中飄過。

“素心……”尊尼、柏加、子洋馬上跟在後麵,路易也想再一睹素心芳容,沒說再見就跟了去。

隻留下尤烈一個人。他第一次失敗,第一次沒麵子。他握緊拳頭打在電單車上……

“二小姐,你好棒,竟然贏了姓尤的,他一向事事比人強。”

“唉!我骨頭都快要散了,過去拚命練,人還好,昨晚比賽後回家,一躺在床上,我的天,像被人毒打一頓。”素心靠在椅背上:“其實也很不公平,我們安排他和一位金發美人玩了一天,他三點鍾才和那位美人分手,先跳了幾小時舞,哪兒還夠體力賽車?”

“他可以像你一樣在家裏睡一天,誰叫他那樣風流?”

“他自信,人又直腸子。”

素心在稱讚他呢!不是嗎?莎蓮娜問:“二小姐,他是不是像三浦友和?”

“鼻子、麵形和嘴唇都像。他生了兩道彩眉,眉毛向上飛,悟性高而且平步青雲,一生好運。他的耳垂珠又厚又長,少年運好,一生福壽雙全,額頭飽滿開揚,是出身豪門的貴相。他最吸引人的是一雙眼,三浦友和是單眼皮,他不但是雙眼皮,而且眼大,眼珠子漆黑,眼神充足,他的眼睛是含笑的,所以女人一接觸他的眼睛,馬上便被他迷住了。他那雙桃花眼雖然漂亮,但在相學上是不好的,幸而他眼神足,明亮而開朗。也可以說並不像三浦友和,他更英俊;而且他比三浦友和更高大健碩,大概吃牛扒多,他比較像美國男孩。”

“二小姐,你看得那幺透徹。”

“我拿了他的相片去找算命先生啊!不過,我認為算命先生隻算了一半。”

“你還替他算命?”莎蓮娜嘩然:“你好關心他。”

“關心他?做夢!”素心反問:“要對付一個敵人,首先要了解他,知彼知己,然後百戰百勝,不是嗎?”

“相片一定是安芝供給的。”

“不是她還有誰?她也很迷尤烈。如果我們不是老同學,她不會幫我。”

“那相士說姓尤的將來會怎樣?”

“他呀!哼……”電話鈴響,素心沒有時間繼續說下去。

尤烈雖然不甘心敗在一個女人的手上,尤其是他知道素心串同其它人設下陷阱,他從溫柔鄉跳出來,去參加那場比賽,不失敗才怪!

但是,陷阱是自己跳下去的,又沒有人拿著輕機槍迫逼。李素心先抵達目的地,又是他親眼目睹的。雖然尤烈一萬個不願意;但是,尊尼他們一彈一唱,他在無可奈何之下,終於被迫請客。

尤烈是主人,可是他故意遲到,誰知道他遲,李素心更遲,影子都沒有。

“這個女人,專會擺臭架子。”尤烈氣得走來走去。

“女孩子嘛!總要打扮打扮的。”李柏加搶著說。

“我看她不化妝一定像個老巫婆。”

“不可能!她平時也不化濃妝,很清淡的,她的五官美極了。”

“那她一定經過整容,我看見那些整過容的女人就害怕。”

“我不相信……啊!素心來了!”

李素心披一件黑色的披風,長發上壓著頂黑色鑲水鑽的小絹帽。霍尊尼和趙子洋,分別侍候在她的身邊。李素心拉下長披風的蝴蝶結,霍尊尼馬上為她把披風卸下。

一件吊領、低胸、露背的真絲晚禮服,套在李素心那粉白而健美的胴體上,令人為之目眩。

造物者何其不公平,有些女人那幺醜,而李素心美得那幺無懈可擊。尤烈看著她那露在晚裝外的半截豐滿的胸脯,那小蠻腰,他心裏還是那句話:“二十分,值二十分。”

李素心的豔光,與她脖子上的鑽石項鏈相輝映,她漠視十隻驚豔的眼睛,她向尤烈伸出了戴著黑色長手套的手:“對不起,我遲到了。”

“小姐遲到是值得原諒的。”尤烈隻碰她的手套,語調帶著嘲弄。

“素心,先喝杯酒?”子洋細心地問:“薄荷酒還是些喱?”

“快九點了,相信每個人的肚子都在抗議。”尤烈沒等素心回答子洋的問話,輕蔑地說:“晚飯應該開始。”

尤烈極之不禮貌,坐著在等吃。李素心毫不介意的,微笑著對子洋說:“吃飯了,飯前酒也可以省了。”

“哼!”尤烈翻了翻眼,嘴裏咕噥:“我尤烈會在乎一杯酒,笑話!”

那頓飯吃得並不愉快,其實尤烈和素心每次碰在一起都不會愉快。平時不是尤烈請客,素心還會說些笑話,幾個大男孩就樂了,今天素心也省得開口。

飯後跳舞,早已約好的,尊尼說:“尤烈,在你的貴賓未來之前,先把金杯頒給冠軍。”

“金杯又不是我獨資購買的,隨便找個人頒獎。”尤烈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等尤先生的小姐來了,由尤先生的小姐頒獎,豈不更熱鬧?”素心這幺一說,眾人齊聲讚同。

尤烈可不會那幺笨,在小姐們的麵前認輸,他馬上拿起金杯,往素心麵前一推:“你的!”

素心接過金杯,連聲地謝,她一麵看著大家問:“我不知道有沒有弄錯,如果尤先生輸了,他會向冠軍敬酒。”

尤烈麵色漲紅,氣火啦!

“尊尼,你好夠朋友!”尤烈怒目而視。

“這是你自己提議的,你贏了,大家向你敬酒;你輸了,向冠軍敬酒。而且,我們不是朋友,是親戚。”

“好,敬。”尤烈拿了一杯酒,尊尼連忙替素心拿酒,素心一直在微笑,像看戲似的。

“敬你!”尤烈氣呼呼的,舉了舉杯,可不是對素心說,然後“咕嚕咕嚕”地把酒全灌進肚裏。

“謝謝!”素心也把她的酒喝了,尊尼領頭鼓掌。

氣氛本來很熱鬧,但對尤烈來說是火上加油。

他氣鼓鼓地坐在椅上。

不一會兒,他那些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全來了,一共五個,尤烈看見她們大聲吼:“我以為你們都不來了,沒有時間觀念,就隻會打扮討男人歡心,沒出息!你們化妝要多少小時?三個?五個?”

“你不是叫我們十一時三十分來的嗎?”其中一個委屈地說:“現在才十一點二十五分。”

“還駁嘴?改天來見我,全部不準化妝,我看你們不擦粉是個什幺鬼樣!”尤烈推她們走出貴賓廳。夜總會的舞池旁,已經準備好了一張大桌子。

尤烈首先帶領他的舞伴——剛獲選為慈善公主的女孩子到舞池跳舞。

“他簡直像瘋狗,”素心看著尤烈翩翩起舞:“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

“他今天心情特別煩躁,平時不是這樣的。”子洋說。

“沒辦法,他給那些小姐們寵壞了!她們隻會討好尤烈、巴結尤烈、遷就尤烈,誰都想做尤烈太太。”尊尼搖一下頭。

“他喜歡刺激、新鮮,他不會安份守己,一生一世對一個女人。”

“這倒是事實。”子洋聽到換了音樂:“素心,我們也去跳舞。”

“喂!你身邊不是有一位小姐?”尊尼馬上抗議:“素心是我的舞伴。”

“我和你陪素心一起來,素心是你的舞伴,也應該是我的舞伴,”子洋壓低嗓門說:“至於我身邊的小姐,是尤烈的,與我無關。”

“大家別爭了,冷落那位小姐是不公道的。”素心說:“你們分別跟我跳一個舞,跟那位小姐跳一個舞。”

素心的話,尊尼和子洋是不敢反抗的,何況素心的處理方法也公平。

看完第一場表演,李柏加突然提議說:“尤烈,你是今晚的主人,素心是主客,你應該請她跳一個舞。”

“是嗎?”尤烈站起來:“李小姐,請!”

尤烈甚至沒有走近去為素心拉椅子,素心大方地站起來,主動走到尤烈的身邊,兩個人像拉線木偶似的——隻會動,不開腔。

素心打破僵局:“尤先生,你今晚好象很不開心,是不是從未輸過?”

“勝敗乃兵家常事。”

“但是,敗在一個女的手上,就不是平常事了。”

“我並不承認敗在你的手上,如果你真有本領,你沒有理由拒絕我的挑戰。”

“第一個過終點是我,你自己親眼見的。”

“你不要把我當傻瓜,你利用美色買通幾個男人設陷阱,我都知道。隻有你這種女人才會這樣卑鄙的。”

“你現在身邊有五位小姐,你也可以用美男計,設個陷阱來害我。”

“跟你這種人鬧,贏了也不光彩。”

“尤先生,音樂已經完了。”

尤烈沒有停止舞步,用力攬著素心的腰,沒半點憐香惜玉:“沒有一條法例規定,跳完一個舞不可以跳另一個舞。”

“整個舞池隻有我們兩個人,我不想和你合拍表演。”那時候,剛好另一個音樂響起了。

“你的舞技平凡,根本就沒有資格做我的舞伴。”尤烈冷笑幾聲:“還說表演呢!你別丟我的麵子了。”

素心甩開尤烈的手,掙脫開來,回到座位,三分鍾內,尊尼替她披上披風,離座而去,子洋馬上跟著告辭。

“這女人真沒禮貌,”尤烈回到座位:“舞跳了一半,走了也不向主人告別。”

“看樣子,你們又發生爭吵。”

“我才不會和不相幹的女人爭吵。”尤烈聳了聳肩:“佩斯,跳舞,該輪到你了。”

“二小姐,甜蜜蜜香味不褪色唇膏菲林送來了。”莎蓮娜說。

“好的,你在試片室等我。”素心簽了文件,交給采購部經理。

她回了幾個電話,然後才到試片室。

她舒舒服服地坐下來:“開始。”

燈全部熄滅,小小的銀幕上出現了畫麵,素心瞪著雙眼看,麵色變了一次又一次。

放映完畢,莎蓮娜看了看素心:“二小姐,你……”

“豈有此理,這是什幺廣告?我不明白姐姐為什幺會信任他!”

“尤氏廣告公司,是這兒規模最大,而且也是最有名氣的廣告公司,過去,他們所做的廣告實在不錯。”

“打電話給尤烈,”素心霍地站起來:“叫他馬上來見我!”

“廣告接頭的事,他從未親自處理,大不了派個經理來。”

“這個廣告我不是花了幾十萬,是幾百萬,我要廣告一出,第一批貨全部銷掉。”素心很生氣,一邊走回辦公室一邊說:“他不來,和他取消合約;還有,我找他的死對頭——萬象廣告公司。他不在乎錢,麵子可得顧啊,哼!”

她回到辦公室,靠在椅背上直呼氣。

一個上午找不到尤烈,下午,莎蓮娜總算找到他了。

“二小姐,尤烈說,六點鍾來。”

“六點,”素心等得發火,嚷著:“談公事為什幺不在辦公時間?”

“他說有很多事情等待他處理,他肯來,是看在李小姐份上。”

“哈!好多情重義!我姐姐在天堂也會笑。”素心揮一下手:“以為這樣就可以消罪,休想!”

“二小姐,你何必生氣,反正兩點鍾公司要開會。”

雖然天氣還很暖,但是,已經要為冬季男女用品籌備一切,開完會,差不多五點鍾,素心叫莎蓮娜先回家。

“我不忙,我陪你等尤烈。”但是,七點鍾,尤烈還沒有來。

素心又氣又餓,正要撥電話找尊尼幫忙找尤烈,尤烈施施然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

“你到底有沒有時間觀念?我也有很多重要事等著辦,你竟然要我等一個多鍾頭?”素心忍無可忍:“你沒有手表,我去鍾表部替你選一個,免費的。”

尤烈兩手插著褲袋,一套淺灰的西裝穿在他身上有型有款,他閉閉唇懶洋洋地說:“這是我們廣告公司,製作部副經理——胡誌文先生。”

“胡先生,”李素心向他擠出了一點笑容,回頭再對尤烈說:“甜蜜蜜唇膏的廣告你看過了沒有?”

“小姐,廣告公司隻不過是我們機構屬下的一間公司。每天要求我們廣告公司為他們做廣告的客戶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每個廣告都要我先過目,那我吃飯的時間也沒有。”

“那請看在亡姐的份上,去看看你們的傑作。”

四個人進試片室,莎蓮娜開了放映機,尤烈和素心一麵看、一麵爭論。

“喂!我賣唇膏廣告,你看你那三個模特兒,嘴巴大得可以放進一個拳頭。這個是哨牙的,好,是假哨牙,這個沒唇型,沒唇線,最醜的嘴巴。”

“小姐呀,她們三個雖然嘴巴不漂亮,但是樣子漂亮,身材又好。”

“我不是賣泳衣廣告。”

“我說你不懂廣告,就是不懂廣告,你現在是賣唇膏廣告,可不是賣嘴唇廣告,你為了幾個嘴巴把我找來?”

“你敢否定嘴巴和唇膏沒有關係?嘴巴這樣醜,人家看了,肯買甜蜜蜜唇膏才怪,那不是告訴人家醜嘴巴才用甜蜜蜜唇膏?誰肯承認自己嘴巴醜?”素心吩咐莎蓮娜把畫麵固定下來:“我一共要賣兩套廣告:第一,介紹甜蜜蜜唇膏不褪色的好處。你安排那模特兒和一個混血兒親吻,然後那模特兒作陶醉狀,這是什幺意思?”

“我挑選醜嘴巴,是想突出你們的唇膏,我怕人家隻顧看嘴唇,不看唇膏,你不領情。那模特兒塗了你們的甜蜜蜜唇膏,竟然吸引了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孩。那男孩臉上沒有唇膏印,那已經達到不褪色的要求。”尤烈拍一下手。

“你看,你看,”素心翻開了甜蜜蜜的資料:“第一套廣告,我的要求是怎樣的?現在你們貨不對板。”

“李小姐,這兒沒有燈光,我看不見。”尤烈看也不看。

“好,你聽著:第一套是這樣的,一輛勞斯萊斯駛過來,停下,一位高貴的紳士拖了一位千嬌百媚的女人下車,然後兩人熱烈吻別。那女的走進一幢房子,紳士拿出白手帕來抹嘴,手帕還是潔白的,那紳士驚喜不已;那女的在露台說:‘用甜蜜蜜唇膏,永遠沒煩惱。’”

“妙,妙極!”尤烈一下一下地拍著手掌:“甜蜜蜜唇膏是為偷情男女而造的。可憐的女人,兩百多塊錢買一支唇膏,討男人歡心。啊!要是世界上沒有男人,化妝也從此銷聲匿跡了。”

“尤烈先生,下一個月的廣告,是介紹男性護膚水,八百元一小瓶。現在,男性化妝品並不比女性少。”

“是嗎?”他故作驚訝:“噢!時間不早,我們繼續看第二套廣告。”

“你自己看看,甜蜜蜜唇膏一共有七種香味,七種唇膏就齊齊地排在前麵,後麵坐著一個赤裸模特兒,她的大腳板幾乎有十二英吋,那些消費者看了不作嘔才怪。那模特兒還捏著嗓門說:‘我鍾意呀!’,我的毛孔全都擴張了。”

“顧客永遠是對的,你到底想怎樣?”尤烈不耐煩,伸著兩條長腿吐氣。

“模特兒每賣一種唇膏,都應該有一種特色,比如賣玫瑰香味唇膏,除了塗上那種唇膏,還要用牙齒咬著一枝玫瑰花。薄荷香味的,模特兒要把一杯盛了薄荷酒的酒杯貼近唇邊……”

“李小姐,真對不起!我還要趕著去赴宴。”他截住素心:“誌文,明天你親自來聽取李小姐的意見。”

“我早已和你們廣告公司的經理說得一清二楚……”

“誌文,模特兒的嘴巴一定要好看。”他拉起胡誌文,兩個人走出試片室:“你跟李小姐明天見啊!哈!”

“氣死我!”素心把文件擲在地上:“他這個無賴……”

“二小姐,他不負責任又可惡,要不要換萬象廣告公司?”莎蓮娜問。

“不要!忍他一時之氣,將來要他加倍歸還。”素心掠一掠頭發:“差不多九點鍾了,我請你去吃晚餐。”

“趙先生約好了今晚和你看九點半,要不要改午夜場?”

“索性替我推了他,我很疲倦……”

素心接到尤烈的請柬,星期六在他的祖父的別墅裏開餐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