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誰知一打開房門,便見連君玲端著個托盤向他這邊走來。

“淩公子,我娘說你晚飯吃得少,怕是不合口味,所以叫我端點心來給你。”連君玲不禁暗自竊喜,果然如娘親所說,淩洛風怕是已經忍不住了,她來得正是時候。

淩洛風皺起眉頭,不便推拒,便側身讓她入內。

連君玲撩高薄如蟬翼的衣袖,拿起湯匙將小盅裏麵的冰糖燕窩舀進碗裏。

望著她雪白的手臂,淩洛風不覺心神一漾,忙運息屏住。奇怪,他根本就討厭這個女子,怎麼會為她五內翻騰呢?比她美、比她穿得少的女子,他又不是沒見過,這會兒怎麼會為這等姿色而心猿意馬呢?

“淩公子,別客氣,請坐下。”連君玲學著母親平日那樣,媚眼一拋,隔著圓桌將碗遞給他,微彎的身子剛好將胸前的一片春光送到他麵前。

淩洛風的腹部即時又是一陣騷動。這身雪白的肌膚幾乎跟下午在他懷中的人兒不分軒輊,幼嫩得令人想嚐上一口。

“淩公子,請慢用!”太好了!他果然如母親所說的那樣,被她的身軀吸引。

過分嬌媚的女聲飄進淩洛風的耳朵,他不禁抬頭看她一眼,隻見連君玲媚眼如絲,正一臉嬌嬈地偷偷瞄著自己,那眉眼之間大有邀請之意。

他的心微微一蕩,勉力按下胯間的蠢蠢欲動,抓起碗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完。

連君玲有絲失望,但娘還教過第二招。她款款走至淩洛風身前,“來,我幫你再添……”她突然“絆”了一跤,“恰好”跌坐在他身上。

“哎喲!”她嬌呼一聲,放軟身子癱在他的懷裏,雙手卻緊緊抓住他的後背。

淩洛風霎時血脈賁張,剛挺的身軀如石塊般僵硬。

“淩公子,你好熱!”連君玲這次的驚呼是真的,他就像一塊燒紅的鐵般一樣的灼熱。

有一瞬間,淩洛風幾乎忘了所有的事,隻想抱著這具女體到床上去。若在平時,他早動手掀高她的衣裙,肆意與她翻雲覆雨一番,然而他並未被欲望衝昏頭腦,若他動了這個女人,那明天這樁尚未確定的婚約便得成為事實。

似乎還不值得為一時的衝動而娶這名女子!

用盡最後的一絲自製力,他扳開他緊緊纏住他不放的手臂,任她跌坐在地上。

“抱歉,我想起有要事跟我的仆人商量一下,失陪了!”他撂下這句話,粗喘著氣躍離她幾尺,便閃出門去。

這輩子還沒這樣狼狽過!淩洛風氣悶地忍住身體的不適,躍到屋頂,沒幾下便找到清叔的房間。

“少爺,你怎麼……”

“清叔!我有話要跟你說,別嚷嚷!”淩洛風神色凝重地打斷他,“你靜靜去查查看,我今晚吃的東西,是不是被下藥了。”剛才一上屋頂,被風吹了一下,腦袋霎時清明了不少。自進連家以來,這家人不合宜的舉動,以及他不尋常的欲火焚身,在在都透著怪異。

“下藥?”清叔驚呼,一臉驚慌,“少爺,你,你……怎麼……“

“沒事!不是中毒。”淩洛風馬上安撫忠仆的驚慌。“應該是春藥!”

現在他已把前因後果猜出個大概。首先那連家老爺先裝病不出現,避開即時談論婚事的問題,借以挽留他留宿一宵,再在晚膳裏對他下藥令他欲火難耐,而連二小姐則及時出現,自然達成好事,趕明兒什麼話都不用說,直接便可以討論婚期。

隻是他不明白的是,這連家既然有當日的承諾在手,為何如此肯定他會推拒這樁婚事,而要一來便用下藥這一計策,造成事實,令他無從推拒呢?難不成他們對他的拒婚未卜先知?

之前他全無防備,是因為想也沒想過連家會大膽到對青風山莊的少主下藥。

“春藥?少爺,他們下得重不重?”

“隻怕不輕。”淩洛風忍住身體的燥熱,無奈地說。事實上,下午被那女子挑起的欲火仍留在體內,再加上這春藥,簡直要他的命!

清叔著了慌,在這裏,他們人生地不熟,更別提現在天色已晚,這種鄉下地方,隻怕路上人也沒一個,哪兒能即時找個女人來給少爺?可是若不能及時讓他泄火的話,那可是很傷身的。

“少爺,要不要我隨便找個婢女來,讓你將就一下?”清叔小聲地道。就他所見,這連家的女仆,一個個麵黃肌瘦,且全部醜陋不堪,少爺怎麼會看在眼裏,隻是現下事急,也隻能……

淩洛風搖搖頭,“我自己騎馬去芙蓉鎮上的百花樓,你留在這裏幫我查一查。”接著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這連富強有多大的膽子!”

話畢,他便轉身出門去了。

清叔自少主人的最後一句話便知道連家要大禍臨頭了。

不過敢用這樣卑鄙下流的手段,也不可憐他們了!真是愚蠢的鄉下人!

連君瑤出洞時,天已全黑透,不過這條山路她已經走過無數次,所以她還是如計劃般地往母親的金蘭姐妹晶姨家走去。

她一路走著,一路想著下午的那個白衣男子,他身上的那襲衣服是上等地絲綢做成的,她可以看得出質料比爹和媚姨身上穿的還要好得多,再加上那一臉不凡的氣度,可想而知,他的出身非富即貴!

他甚至還懂得飛天書哩!看他那樣子,一定什麼都懂,但是她除了懂得栽植幾株丹紅妃外,便什麼都不懂了。跟他相比,她就好像地下的泥一般。

她怏怏地想起自己在連家的卑下地位,事實上,她等於是個小孤女,沒人會多加注意的小孤女。他這樣卓爾不凡的男人,娶的妻子也一定得是個大家閨秀,才能跟他相匹配,她這樣平凡的女子如何能入他的眼呢?

他下午在湖邊說要娶她的話,一定也是逗著她玩的。

娘在臨終前那段日子跟她說過許多話,很多她不明白,但娘一直說、一直說,不停地重複,又說她快要死了,要她千萬牢記她的話,所以她就記牢了。

娘說過男人的話有時是不算數的,今天說的話,明天可能就忘了。

娘又說過,男人有時說的話隻是在開玩笑,要是女人認了真,下場就會很慘。

下午,那白衣男子問她是不是要嫁給他時,臉上一直帶著笑,態度很是輕佻,他一定是在跟她開玩笑的,她不能認真。

是啊,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她這種一無是處的女子呢?而且,她居然裸著身子任他為所欲為,在他心目中,她一定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會娶她呢?

剛才,一定是置身在那忘憂穀裏,讓她忘了世俗的一切,才會開口問人家是不是要娶自己,真是羞死人了!

想到這裏,連君瑤忍不住搗住滾燙的臉,為自己的寡廉鮮恥而汗顏。這種事哪有女孩子開口問男人的?那白衣男子大概是心存厚道,所以才沒有用言語取笑她。可是他一直在笑,大概是在取笑她的厚顏無恥吧!

一定是的!

唉!如今回到現實的世界,還是不要再異想天開了!

她這輩子大概注定就這樣孤獨終老了!

不知為何,一顆心沉甸甸地好難受。她悒鬱地彎腰采了些娘生前喜歡的野花。

娘的墓就在前麵不遠,順道去祭拜她,再去晶姨家過一晚。不過一想到又要去晶姨家,她的眉頭不禁微微蹙起,雖然她知道晶姨會照往常那樣歡迎她,但晶姨的丈夫並不喜歡她去,而且打從她十五歲起,自小也不喜歡她的大強哥——晶姨的兒子,看她的眼神便不一樣了,所以除非迫不得已,她真的不想去他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