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慕容飛睜大眼看著蠢女人所吐出的穢物,這些看起來惡心白稠的東西竟然全部都黏在他的衣服上。

而肇禍的蠢女人則露出一派輕鬆的臉孔,自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緩緩閉上眼──睡著了!

眼看孫子的臉有越變越黑的趨勢,馮菊妹趕忙安撫孫兒,「飛兒,你別生氣,我會叫王嫂來幫你處理幹淨……」

慕容飛聽不進她的一句勸說,冷漠之息像怒火般圍繞於周身,浮上心頭的躁火令他忍無可忍地爆出一句低吼:「妳這個……該死的蠢女人!」

***

「飛兒,你還在生氣嗎?」馮菊妹捧著熱茶立在浴室門前,輕叩著門扉的同時,發出關心的詢問。

倏地,浴室門扉霍然敝開,慕容飛換上了一襲幹爽的家居服,頂著一張冷肅的臉孔出現,「奶奶,妳在這裏幹什麼?」

「我擔心你……」她偷覷了孫子的臉孔一眼,「飛兒,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生什麼氣?我沒什麼好生氣的。」一切隻能算他倒黴,才會被一個傻愣愣的蠢女人吐了一身。

她把手中的熱茶遞出,「飛兒,奶奶替那位小姐跟你道歉。」

「奶奶,」慕容飛輕歎一聲,「如果妳是真心想要我消氣,那麼……」眼角餘光瞄向床上睡得跟死豬無異的蠢女人,「妳為什麼還不把妳的客人給移到客房去?」

他的房間、他的床全被那個來路不明的蠢女人給霸占了,身為房間主人的他卻沒有權利將她給驅逐出境。

「飛兒,剛才陳醫生的話你也聽見了,這位小姐她有輕微的腦震蕩,不能隨便移動,以免她又爆發上吐下瀉的症狀。」

「奶奶,為什麼妳一開始就不把她送到醫院去?就算妳想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家裏的房間那麼多,妳為什麼偏偏要把她安置在我的房間?」

「這個……」馮菊妹忽感一陣心虛,「飛兒,奶奶不是故意的,隻是誰教你之前要跟我吵架,我越想越不甘心,所以……」

「所以就故意把她安置在我房間,故意要為難、報複我是嗎?」年紀越大,奶奶就越像是愛鬧脾氣的小頑童似的。

「飛兒,原諒奶奶的無理取鬧,奶奶知道錯了……」

慕容飛靜默了一會兒,然後從她的手中接過熱茶,「算了,誰教您是我奶奶,我怎麼可能會生您的氣,隻是……您要拿那個女孩怎麼辦?」

「她是為了救我才會不小心踩到香蕉皮滑倒撞到頭,我當然要負責到底。」更何況她覺得這個小姐心地善良得讓人心疼,她當然要好好照顧她不可。

正吞下一口熱茶的慕容飛險險將茶汁噴出口,「奶奶妳說什麼?」

不小心踩到香蕉皮滑倒才引起輕微腦震蕩?!他是不是聽錯了?

憶起當時的情況,馮菊妹不禁幽幽歎口氣,「這個小姐人很熱心,要不是她及時推了我一把,我恐怕早就成為車下亡魂了,隻是沒想到她救了我,自己卻因為不小心踩到香蕉皮而滑了一跤,然後就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了。」

「愚蠢的女人!」這真是他今年聽到最為荒謬的大笑話了。

叩叩!王嫂快速地敲了下門板,然後一把推開門,「老夫人,花店送來了幾株新品種的花卉,送貨的小弟正等著妳去清點。」

「好,我馬上去!」她生平沒什麼嗜好,就是喜歡種些花花草草來排遣寂寞。

「奶奶,這個蠢女人萬一醒來了怎麼辦?」難道奶奶想把爛攤子丟給他負責?

「萬一她醒來了就喂她吃藥,如果她餓了就讓她把床頭櫃上的那碗雞湯喝了,王嫂,我們趕快下去瞧瞧有什麼新品種。」迅速交代完,馮菊妹便拉著王嫂一溜煙下樓去了。

「奶奶……」慕容飛一個回神,奶奶跟王嫂兩人已經杳然無蹤了。

「搞什麼,奶奶居然把這個蠢女人丟給我照顧?我哪來的時間分心去照顧她?」他隻不過是打算回家換套衣服,然後就要回公司去的,沒想到會遇上這樁大麻煩。

走到床前,看著一臉天真無防備睡顏的女人,慕容飛就感到一陣的不悅,「我可忙的很,沒空理妳!」

忽地,一陣嘟嘟的手機鈴聲響起,惹得慕容飛直皺眉,亦快步抄起被他丟置在沙發上頭的西裝外套,找出不斷發出尖銳鈴聲的手機。

「遲到了……我遲到了……」接收到一串鈴聲的佟苡苡,嘴裏逸出一連串囈語,然後從深沉的夢境中猛然驚醒,下意識的坐起身,動作迅速且慌張的跳下床。

慕容飛在接起手機的同時,眼角餘光亦瞧見她抱頭逃竄的慌張舉止,「喂,我是慕容飛。」

「慕容,別跟我說你現在人還在家。」電話另一頭傳來賀奇的叫嚷聲,「難道你忘了今天晚上『帝元商事』的慶祝酒會了?」

「賀奇,你冷靜點,我沒有忘,你現在人在哪裏?已經在會場了嗎?」他握著手機轉身,正好與找不到出口方向的蠢女人對上眼。

佟苡苡雙眼失神,一雙蒙矓的晶眸浮現了濃濃的疑惑及陌生感,「這裏是哪裏?難道這裏不是我的房間嗎?」

她照著往常的習慣起床,接著到浴室去刷牙洗臉,然後就要下樓去享受嚴婆婆的愛心早餐,但是她卻不知道為什麼怎麼找也找不到浴室,不論她走幾次,她所看見的都隻是一道白牆。

「喂!既然妳醒了,那就把藥吃一吃。」雖然他很不願意照顧她,但是奶奶的交代他還是聽進耳了。

一個分心他又回到電話上頭,「賀奇,我人現在還在家裏,不過我要準備出發到慶祝酒會的場地去了……」

賀奇一頓,清楚接收到話筒另一邊慕容飛的命令話語,疑惑不禁揚上心頭,「慕容,你在跟誰說話?」

沒有時間與他多加解釋,慕容飛丟了句話給他,「賀奇,我會準時赴約,我們在酒會上見。」

他迅速掛上手機,大步走向仍搞不清楚狀況的蠢女人,「喂,妳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他不善的臉色,冷淡的質問終於引起佟苡苡的注意力,「你是誰?」

她的雙瞳跟腦子都出現了一個大問號,印象中她好像不認識像他這樣一臉冷酷的男人。

「妳別管我是誰,總之妳趕快給我吃藥。」他以居高臨下之姿壓迫著她嬌小的身軀,緊繃的下巴朝床頭櫃的方向努了努。

佟苡苡的視線落在他冷硬的下巴,然後疑惑地往上挪移,接觸到他剛毅的挺鼻,鼻間懸浮著陰涼之氣,顯示出他此時的不快情緒,她再往上瞄去,對上了一雙盈著淡淡寒意的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