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如此脆弱溫柔的聲音,他卻隻覺得心疼肝疼,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疼。
他放開了她,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血色,腦海裏全是這個求饒的聲音。
他從生下來就沒感覺到這樣的劇痛過,仿佛一把刀子在心口裏反複戳著,這是連死亡都比不上的感覺。
他似乎曾經有過一個視若珍寶的人,但他好像把她當玩物一樣踐踏,把她當工具一樣侮辱。
所以他們之間,是解不開的恨意綿綿。
可這個女人是誰?他卻偏偏回想不起來,他的潛意識裏在抵抗這段記憶。
那是一段血淋淋的過去,以悲痛收場。
他停下,突然狠狠把她抱在懷裏,恨不得揉進骨血,聲音顫抖,“我應該是認識你的,嫿兒,我是不是愛過你?”
時嫿被他摟得快要呼吸不過來,聽到他這麼說,嘲諷開口,“你這種人,懂得什麼是愛麼?”
一個窮凶極惡的人,對生命都不曾有絲毫的憐憫,他居然說愛,多麼可笑。
霍冥身子一僵,眼眶微微發紅,“我不知道,我剛剛隻是隨口說說,不過我若是不懂,霍權辭也不會懂的。”
“老公他比你溫柔,比你體貼,他的身上有許多許多優點,他也敢站在世人的麵前,不像你,活得這麼陰暗,像是陰溝裏的臭蟲。”
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恐怖,不敢置信,嫉妒,怨恨。
好像所有的聲音都歸於沉寂,所有的色彩皆呈黑白,唯獨他眼裏的恨,濃烈又熾熱。
“我會殺了霍權辭,他根本不配存在。”
“他比你有資格。”
“嫿兒!!”
他的聲音染上驚懼,有些顫抖的扶住了她的肩膀,“收回你的話!”
時嫿低頭,沒再吭聲,害怕繼續這麼刺激下去,他會一刀把她殺了。
沒有什麼是這個瘋子做不出來的。
她的眼眶有些紅,因為這張一模一樣的臉,讓她心思恍惚。
她有些妥協的拉住了他的袖子,低垂著眉眼,“能不能送我回去,我不想在這裏。”
霍冥抿唇,挑起她的下巴,“回哪裏去?霍權辭的身邊,你以為你能見到他麼?嫿兒,你最好祈禱我不要想起過去的事情。”
時嫿心裏一涼,但她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她以為這一切都是霍冥臆想出來的,畢竟沒有人會去在乎一個瘋子的話。
知道他不會送她回去,她鬆開手,安靜的靠在床頭。
藥效依舊在她的體內作祟,她的嘴裏都被咬破了,全是血腥味兒。
困意襲來,她快撐不住,剛想歪在一邊睡過去,房間的門就被人敲醒了,女孩子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爹爹,你在裏麵麼?”
“moon,不要進來,去其他地方玩。”
男人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盡管這個女孩子叫他爹爹,他的眼裏卻沒有任何溫度,像是堅冰。
“鬱白焰說那個女人在這裏,我的媽媽。”
時嫿渾身一僵,眉頭擰緊。
“moon,你是撿回來的,沒爹沒媽,別帶著這些不該有的奢望。”
女孩子沒說話,門外傳來了一聲啜泣聲,像是壓抑到極致的小獸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