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五 危情(2 / 3)

納蘭小七淡淡道:“這下你放心了。”

傷口不淺,好在傷的是右胸,而不是心髒所在的左胸。盧玉兒全身都在抖,好半天才咬著牙說:“你們倆真是一對,都這麼狠。”

“咱們倆才是一對。”納蘭小七淡笑,“你要記得答應過我的話。”

“我當然記得。”盧玉兒道,“你放心吧,送解藥的人已經上路。他會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手。對了,或許,他能讓鐵星霜愛上他。”

盧玉兒不動聲色地觀察納蘭小七的反應,納蘭小七眼中黯淡了一下,終於隻是哦了一聲,淡淡道:“今晚不能圓房了。”

盧玉兒淡淡道:“來日方長,你休息吧。”起身離去。

夜已深,燭淚一絡絡地垂下來,堆積出各樣形狀的圖案。納蘭小七看著自己的手,那手修長柔韌,透著十二分的優雅。他微微轉動自己的手,緩緩握緊。陡然,燭花爆了一下,室內驟然一亮。就在那亮光下,納蘭小七蒼白憂鬱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淺笑。

“你很開心?”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納蘭小七一跳。那聲音很耳熟,納蘭小七略一想,淡淡道:“原來是盧大公子,你的兄弟和小舅子白天來,你怎麼卻是晚上來?”

“晚上風景好。”

“哦?不知盧兄看到什麼好景致了?”

“美人臥床,展顏一笑。”

納蘭小七臉上的表情仿佛被噎了一下,他摸摸自己的臉,笑道:“是在說我嗎?我算哪門子美人,你那妹子才是美人呢。”

那年輕男子不知是什麼時候進的房。他相貌清爽,穿了一件竹青的衣衫,益發襯得儒雅安靜,然而眉尖斜挑,卻泛著一抹肅殺之氣。

“七絕公子不是美人,天下間還有美人嗎?”盧東青似笑非笑道。緩步走到床邊,手指搭上納蘭小七腕脈。

納蘭小七全身一麻,積聚起的一點內力盡數散去,全身綿軟使不出一分力氣來。他心裏不由得暗暗叫苦。盧玉兒所用的藥厲害,他一時解不開,但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就能完成一切,他幾乎已接近成功,這盧東青竟然會跳出來攪局,更不妙的是,盧東青的神情言語間,分明對他有意思。

“當日一見,我便為你動了心。”盧東青輕笑道。

他的手滑進納蘭小七衣襟裏微微揉捏。納蘭小七頭皮一陣發麻。盧玉兒是真的愛他,再怎麼著也總留著餘地,盧東青在江湖上是卻是出了名的陰損狠辣,落在這人手裏還不如死了痛快些。

納蘭小七正打主意,聽盧東青又道:“納蘭公子要鐵星霜活,就不要亂打主意。”

納蘭小七眨了眨眼睛,沒有出聲。

盧東青道:“你以為盧玉兒會放過鐵星霜?女人嫉妒起來是件很可怕的事,男人就不同。我隻要你的身體,至於什麼人喜歡你,你喜歡什麼人……隻要你乖乖聽我的話,叫我滿意,那些我都可以不計較。”

納蘭小七苦笑道:“可惜我這人一向不太聽話。”

“我怎麼覺得你今天聽話得很?”盧東青微笑,“你難道沒有懷疑過,鐵星霜好歹做過捕頭,見多識廣,怎麼那麼容易被盧玉兒暗算?”

這問題納蘭小七不是沒想過,但鐵星霜武功被廢,盧玉兒又謀略超群,一消一長,他便沒有多想。

“你低估你那心上人,也低估我那妹子了。”盧東青淡笑道,“摸骨張手上塗抹的不是致命的毒藥,隻是一種有藥香味的草藥。那草藥不十分常見,卻也不算生僻,鐵星霜當是認了出來,才肯讓摸骨張為他摸骨。那草藥無毒,還有提醒安神的效果,可惜了,卻不能碰薄荷,遇到薄荷便要轉化成至陰至寒之毒,深入骨髓肌裏無法清除。”

納蘭小七一震。酒中的確有淡淡的薄荷味,他當時雖察覺了也不十分在意。酒中帶薄荷味極為少見,難道……這薄荷味兒竟是奪命的利器!

盧東青抹去納蘭小七額上滲出的汗水,淡淡道:“盧玉兒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放過鐵星霜。從前不會,現在鐵星霜傷了你,她更不會放過他……”納蘭小七猛地一掙,盧東青一把將他拉回來摁到床上,笑道:“蠻衝亂撞什麼事也辦不成。你與其發瘋,不如求我。”他忽然放低了聲音,“你傷成這樣,盧玉兒不守著你,你猜她是去了哪裏?”

納蘭小七又是一震,心裏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他將頭抵在床頭的欄板上,後背被盧東青按著一分分地壓下去。最後,他輕吐了口氣,放棄反抗,舒舒服服地趴下,笑道:“怪不得你以前見我的時候那麼副怪樣子,原來是看上我了。”

盧東青道:“怎麼不反抗了?”

“沒用的事做來幹什麼,”納蘭小七歎道,“你要是能治好鐵星霜就帶我走,但你要想得到我就先治好他。你要覺得這兩樣都做不到,就請你快走吧。”

盧東青用奇怪地眼神看著納蘭小七,道:“我就算兩樣都做不到,一樣可以帶你走。至於你的身體,我可以用強奸的方法得到。”

“這樣豈非很無趣?”納蘭小七看了盧東青一眼。

盧東青若無其事地看著納蘭小七說:“這種事也有它的樂趣。”

納蘭小七歎了口氣說:“看來我配合你一下比較好。”

“這才是聰明人。”盧東青放柔了聲音,托著納蘭小七的腰將他抱起來,“其實我不喜歡強奸,我覺得你情我願更有趣。鐵星霜我可以救,他的解藥我也能拿到,我隻是想要你明白,我不喜歡被人威脅。”

納蘭小七笑了笑,將手搭在盧東青肩上,心想:“我也不喜歡被人威脅,可惜,魚肉落在刀俎上的時候沒資格說這種話。”

溫府外候著盧東青的人。盧東青跟隨在側,幾名黑衣人用手搭成一個臨時的架子抬起納蘭小七轉眼消失在濃濃夜色裏。

城中宵禁,但哪裏禁得住他們這些武林高手?一行人出了保定府西門,不多時來到一片樹林前。明月高懸,枝葉皆清晰可辨,四下都看得分明。小樹林中奔出一人,躬身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