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當然是,話說發白你不是道士嗎?應該能看出我是不是童子吧?”感受著對方凝視出來的嚴肅目光,雖然陸宇知道鍾發白是為了自己好,但情義歸情義,嘴上可不能一直被對方壓著,他陸宇別的不行,油嘴滑舌的本事可是從那群狐朋狗友中實打實受過訓練的。
臉色微微一紅,鍾發白快速轉身躲開陸宇的目光,揮揮手:“我~要學習的東西會多,這種事情~因為從小就學,所以~因為太基礎就忘了。”
其實鍾發白沒說錯,這種慧眼識人,尤其是看對方是否童身是他們這些驅魔人的常識,但因為鍾發白從小就對所謂的驅魔身法有著濃厚的興趣,所以對這種所謂的常識也就一隻耳進另一隻耳出,反正對自己來說不管自己有沒有破身,自己始終都是世間陰陽並存體質的特性,女子身上的陰氣,難道要比自己左手內厲鬼的陰氣還要強盛嗎?
“是忘了還是沒有用心學?說實話!”瞧著鍾發白支支吾吾的表情,陸宇不由回憶起自己童年說謊的情景,此時此刻,極為貼近啊。
而且在陸宇看來,能夠將自己的缺點暴露給陌生人,是對對方的一種信任,更重要的是戰勝自我的勇敢。在他生活的圈子裏,不,應該說所有圈子裏,不管是自保還是欺騙,每個人都帶著一麵偽善的麵具,不管什麼時候,那張麵具都不會摘下,就算這麵具上麵積滿了欺騙、隱瞞、憤怒、虛偽這些負麵的灰塵,壓迫的自己窒息不止,可自己還是寧願戴著這副麵具來守護自己內心中所謂的自尊、自信和信念,也不願意揭下這沉重的麵具來麵對那些灰塵中的友善和同情。
被陸宇那直勾勾的目光掃視的沒有絲毫的餘地,鍾發白隻能服軟:“的確,這個~因為我認為自己用不到,所以就沒有去學,再說,誰閑的沒事兒去看別人是不是童子啊?而且我也是個男生好嗎?”
“你也不可能一輩子做單身狗啊,而且你小子長到雖然比我差點,但大小也是個帥哥,總有破身的那一天。”搓著下頜,陸宇上下打量著鍾發白,除了那一張充滿陽光的清秀臉龐不說,那隱隱散發的不符合年齡的穩重,有著同齡人少有的成熟,放在同齡甚至年紀稍長一些的女孩麵前,絕對是致命的毒藥,當然和自己比還是有那麼點距離。
無所謂的聳聳肩,鍾發白淡淡一笑:“無所謂啊,我現在隻想安安靜靜的上學,然後畢業,能在這裏找個安穩的工作,就找一個,不成就會家,種個地養些雞鴨什麼的,平穩的過完這一輩子。”
不是鍾發白沒有遠大的理想,要知道他曾經的職業雖然隱僻但不管是所謂風雲突變的上流社會還是在平凡安逸的基層社會,不管他是什麼人什麼身份,在他麵前,他們都是自己的客戶。也僅僅隻是客戶,不管這些客戶有多麼腰纏萬貫,還是一貧如洗,他們都逃脫不了生死輪回,逃脫不了厄運纏身,逃脫不了~自己的幫助。
其實不管世界怎麼發展,在鍾發白眼裏都是一樣的,凡人都有不濟的時候,所以從這個世界的漩渦中逃離出去,未嚐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那你還來這裏做什麼?”好奇的望著鍾發白,陸宇很是不理解他的想法,既然還是要回去,那為什麼還要出來呢?自己也向往鍾發白口中所述的生活,不僅僅是向往,更多的是~渴望,所以他才奇怪,看著鍾發白的表情,這些應該都是唾手可得東西,可他為什麼還要放棄?而且看他的樣子明明很喜歡這些。
“師命難違。”一想到這裏,鍾發白就有著說不出的無奈,難道自己的想法有錯嗎?一輩子守在師父的墓前,有任務時就去做,沒有時就打理著師父留下的幾畝荒地,一切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樣,隻是那個對自己恩重如山的人已不在身旁。
對於鍾發白的無奈,陸宇顯然沒有再去追問,從他目光中流露出的悲傷,足以給出陸宇想要的任何答案。
一把摟住鍾發白的肩膀,陸宇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你學的就是這個,你難道還不知道你師父就算走了,也是走了,並沒有真的消失,既然是這樣,你還有什麼難過的。”
這件事終歸還是因為自己的好奇,所以,陸宇下定決心於情於理也要幫鍾發白走出這段悲傷的回憶。
“我自然知道,但是~”鍾發白朝陸宇淡淡一笑,那淡淡的笑意,很是勉強。
對於陸宇的開導,鍾發白由衷的感激,但是那種親情分離的痛苦,還是彌漫在他心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