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颺抿了一口咖啡，沉默，似乎是等她繼續講下去。
他沒有反駁她，這使牧蓉受到了一點鼓舞，她稍稍提高了音量：“而且這麼久以來，關於咱們兩人疑似戀情的討論，終究還是正麵評價和祝福居多，並沒有影響你的發展和口碑，哪怕你……”
她頓了一頓，又補充道：“哪怕你上次故意點讚罵我的微博，受到影響的也隻是我，你根本沒吃虧，何必一定要跟我過不去呢？”
從表麵上來看，確實如此。
薄颺推開咖啡杯，他向後靠上真皮座椅，眯著眼睛看她半晌，冷淡一笑。
“你說得有些道理，其實你如果隻是綁定我炒一炒熱度，就算招人嫌棄，我倒也不必太過計較。”
牧蓉眼神微亮：“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利用我炒作不重要，你是做錯了另外的事情。”
“……”她瞬間茫然，“我還做了什麼？”
薄颺唇邊笑意未褪，但眼底的光影已然冷了下去，他修長手指在桌麵輕輕一敲，這一下像是敲在她心坎上，敲得她渾身一顫。
他不疾不徐地問：“夜鷹舞團巡演的前一天，那條關於Sakura的虛假爆料貼，是你幕後操作的？”
“……”
“熱搜是你買的，水軍也是你雇的，對吧？”
他既然能這麼說，就證明已經查明了真相，無論她承不承認，這一關都很難過去。
原來他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那個女人。
或許他先前故意點讚，也並非如輿論所說，是因為厭惡炒作而表明態度，他純粹就是在替Sakura出氣。
那些傳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這樣的認知，令牧蓉瞬間恐慌起來，她之前確實是懷恨在心，想往秦九櫻身上潑髒水，但她此刻才猛然意識到，這盆髒水自己潑不起。
可後悔也來不及了。
她自知否認無用，隻能結結巴巴的，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是我爆出來的，可……可我也沒有說謊，明眼人都應該看得出來，Sakura跟她的師父，絕對有一腿……”
薄颺淡聲反問：“你似乎比我還要了解她，誰給你的自信？”
“……”
“今天我同意見你，隻是想讓你死個明白，其餘的也沒什麼好說了，你走吧。”
走？走出這扇門，她的明星之路就徹底斷送了。
“……等等！”僅存的理智刹那間被淹沒，牧蓉快步走向辦公桌，她雙手撐在桌麵上，憤怒又不甘地瞪著他，“薄颺，你腦子清楚一點，你有多了解那個女人？街舞圈那麼亂，她身邊有多少男人，你數過嗎？她就是想利用你的流量上位而已，等你以後被她戴了綠帽子，再想後悔就晚了！”
薄颺沒說話，他淡定起身，又重新斟了一杯新的咖啡。
他走到她身邊，迎著她複雜的目光，忽而抬起手來，動作優雅地將那杯還冒著熱氣的咖啡，順著她的頭頂倒了下去。
牧蓉尖叫一聲，慌忙後退，險些摔倒。黏糊糊的咖啡，順著她的長發淌了滿臉，也暈染了她精心挑選的裙子，她站在他對麵，顯得狼狽又可笑。
薄颺將空杯放回辦公桌，他悠然回答：“並非所有人都像你一樣，不嫌肮髒，願意以這種方式上位。”
“……”
“回去乖乖解約，盡快轉行找個好工作吧。”
這句話，便相當於判了她在娛樂圈的死刑，再無轉圜餘地。
眼看著牧蓉情緒崩潰，歇斯底裏地要撲過來跟自己算賬，薄颺麵無表情鉗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把她推了個踉蹌。
他回身拿起電話，淡定叫了保安上樓。
無關緊要的垃圾，扔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