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她在孟氏從來隻是打工性質,偶爾跑跑公文、印印資料、看看報表,沒事就在辦公大樓裏晃來晃去,順便看看有什麼該改進的;再更沒事就到各分部去,看他們怎麼營運;更有空就找人哈啦聊天,吸收新觀念和資訊。

由此可知,舉凡重要決策、交際應酬全是孟挺之的事,孟葳的任務就是乖乖讀書,因此業界知道孟挺之有個妹妹,卻沒人真的見過她。

一直以來是這樣沒錯,但是,孟挺之認為是該給妹妹物色對象的時候了,便決定帶她出席以相親為目的的宴會。

出席宴會當然不能以平常的醜小鴨德性,他早早派經理季佩芸帶她去改頭換麵一番。

孟葳愣愣的跟季佩芸走,隨她到某個分部,讓她們公司的首席美容、美發師在她身上做造型。

「不是隻慶祝我大學畢業而已,哥哥幹嘛這麼大費周章?」孟葳邊看鏡中被上了發卷的自己,邊對季佩芸問。

認真說起來,季佩芸雖然是孟挺之的手下,但總在大小辦公室中跑跑跳跳的孟葳與她熟得多。

「大學畢業等於成年人,趁機換個造型也好。」季佩芸回答。

若知道孟挺之打著不利於孟葳的主意,她絕對是站在孟葳這邊的,比起一板一眼的孟挺之,孟葳與她情同姊妹。

再說,那個頑固、保守、愛護妹妹的孟挺之,怎麼可能有對孟葳不利的念頭?

「換造型也不用換這種的吧?我就不信這樣弄起來,不會像個歐巴桑。」又卷頭發又化妝的,全是老人家的玩意兒。

「不會啦,我們剛剛都有交代,他們又不是飯碗不要了,怎麼敢把你弄醜?」這就是動用自己人的好處,「對了,你們兄妹要去哪裏吃香喝辣?」

「不知道耶,哥哥都沒說,隻叫我不要隨便亂跑。」孟葳覺得孟挺之今天的行止亂有問題的,但又想不出哪裏有問題。

「好吧,就等你明天向我報告。」

「跟哥哥那種古板的人出去,哪有什麼香辣可吃喝?」孟挺之是很疼她啦,但他想的、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全跟她不一樣,看她的每部分都不順眼,碰麵除了碎碎念還是碎碎念。

「嗬嗬,那是你專屬的福利,不能說不要。」季佩芸幸災樂禍。

對季佩芸來說,與孟挺之相處的唯一方法是——敬而遠之。

「那是我的幸運加幸福!」孟葳大聲反駁。

批評哥哥是她的權利,可不許別人借去用。

「好吧,那就請你好好珍惜。」季佩芸繼續說風涼話,暗笑在心裏。

「你到底有多討厭我哥啊?」孟葳沒好氣的問。

哥哥是很古板,但還沒到讓人討厭的地步。

「他是老板,我是員工,不敢討厭。」再怎麼討厭世不能說實話。季佩芸拿無關緊要的話搪塞。

一個頑固保守,一個年輕活潑,彼此怎麼看都不順眼,不討厭才怪。

「怎麼聽都是討厭嘛。」講得這麼清楚還說不討厭,她以為她的耳朵有問題嗎?

「反正隻是老板與員工,談不上喜歡或討厭。」這樣夠中肯吧?

「這樣噢。」在孟葳聽來,這句話的意思是:當然很討厭,哪有員工不討厭老板的道理?不識相的才去談這個。

既然她不想多談,孟葳當然就不要把話題圍繞在哥哥身上。她討厭哥哥是她的事,她們兩個還是可以當朋友。

一個下午的時間,孟氏的首席造型師就把孟葳由醜小鴨變成白天鵝,不隻替她弄了高雅的發型,還上了柔美的淡妝,衣服更替她挑了最襯膚色的禮服,連季佩芸看了都驚為天人。

「嘖,你該早點讓造型師幫你脫胎換骨的。」季佩芸把她從頭打量到腳,又從腳打量到頭,覺得完美無缺、無可挑剔。

孟葳看著鏡中的自己,也覺得自己美得不可方物,忍不住暗暗揣測「如果洛德維希看到現在的她,會不會心動追求」,瞬間滿臉通紅。

啊,洛德維希!她光隻是想到他,就覺得自己墜入愛河了。

雖然知道他不可能記得自己,也不可能看上她,她卻還是每天想他千百回。

如果她變得比任何人都漂亮,他會多看她一眼,並且記住她嗎?會給她私下交談的機會,讓她表明心跡嗎?

啊,她的臉又熱又燙。

「自戀也不用這樣吧?居然看著鏡中的自己發呆臉紅。」季佩芸調侃她。

「才不是那樣。」她的臉更紅了。

「是想起了某位情郎?」季佩芸調侃。除了洛德維希,還有誰?

「不理你了。」孟葳羞得無地自容,踩著造型師為她準備的高跟鞋,喀喀喀喀的離開現場。

「孟家有女初長成,心中早已有情郎……」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季佩芸繼續消遣她。

「叫哥哥把你革職!」孟葳威言恫嚇。

「我好害怕啊。」季佩芸笑著追上去,開車載孟葳回孟氏企業。

***bbs.fmx.***bbs.fmx.***bbs.fmx.***

還以為哥哥是要帶她上什麼頂級加一流的餐館吃飯,才找人把她變漂亮點,誰知竟是這種以相親為主的宴會!

「範董,這是舍妹孟葳,今年大學畢業,也該是和有為青年交往的年紀了,特地帶來跟大家認識認識。」孟挺之大剌剌的對宴會的主人說。

上流社會辦宴會不外兩種目的——利益與婚姻,而後者總是以前者為主要考量條件,孟挺之當然不例外。

哥哥的動機根本不單純!孟葳氣得臉色發白,拎著裙擺就想走,完全不理會孟挺之剛剛千交代萬交代,不準她中途離開。

孟葳剛想舉步走人,被這種宴會用來號召各家名媛的幾名俊男,已經像看到糖漿的蒼蠅般圍過來。

「孟小姐是第一次出席宴會吧?歡迎你。」穿著白色禮服的男人自以為彬彬有禮的牽起孟葳的手來親吻。

孟葳惡心得差點當場吐出來,用金蟬脫殼之術,把怎樣都戴不習慣的手套脫給他,順便把左手的雞尾酒淋到他頭上當見麵禮。

彬彬有禮男尷尬地拎著那隻白手套呆愣在那裏,頭發上有粉紅色的液體不斷流下來,臉色又青又白的變換不定。

「葳葳。」孟挺之看見她不禮貌的行止,緊張地邊哈腰道歉,邊把她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