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很晚才能離開?」
奇怪,為何她聽出他話裏的質疑?可仍硬著頭皮說:「對,很晚。」
「多晚?」沉渾的嗓音繼續追問。
她跨走的步伐一頓,蹙眉低下頭,沒料到對他扯謊這樣麻煩。「那個……還不曉得,反正你不必來接我,忙完我會自己叫車回去,就這樣——」
「那麼你現在趕著去哪裏?」另一句問話在她企圖掛電話前擲入她耳裏。
她心裏打了個突,想也沒想就接腔,「你怎麼知道我現在趕著離……開……」
疑問隨著抬起的螓首怔在唇邊,她驚愕的望著站立眼前的俊逸身影,終於明了為何他話裏流露明顯的質疑,為何恍如能透視般知道她已離開舞蹈社,且最後一句問話感覺特別接近她、特別清楚,原來他早已看見她,跟她通電話的同時正一步步朝她走來!黎蓓蓓這才遲鈍的想起,他一開始說的是「我來接你下班」,而非「我等會過去接你下班」,顯然當時他已抵達附近。
「你怎麼會在這裏?」心髒跳得像跑百米,她握著電話傻傻的問。
一瞬不瞬的凝視她,上官樊亦未掛電話,「來接蓓蓓小姐下班,可是她大概趕著跟某個富豪大亨約會,所以騙我她還得待在舞蹈社加班。」
藏在心底未出口的話是——他的心很介意,她是否真如他所想,趕著赴某個男人的約會?
「才不是那樣!我隻是想快點離開,讓你接不到我。」不甘被說成像趕場赴會的花蝴蝶,她闔起手機替自己辯白。
「你知道我會來接你?」將手機放入大衣口袋,他心裏的介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道困惑。他下車致電給她時,即瞥見她俏麗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大樓出口處,如依她所言,她早料到他會過來?
「猜的。」她微斂眼瞼,不情願的回話。
「然後打算躲開我,讓我接不到你,為什麼?討厭我?還是愛上我?」
愛上他!天,她的一顆心差點蹦出來,有種被抓包的感覺,問題是她都不承認自己喜歡他了,怎麼可以有這種更嚇人的錯覺。
她連忙抬眼瞪他,藉以驅除陶中的起伏迷亂。
「你的反應是討厭還是愛?」他問得好認真。
「別跟我要嘴皮子,我不過不想一直欠你人情,讓你載我上班又接我下班,才會趕著回家。」暗暗深呼深,她總算能順利作答。
他忽將俊顏湊近她,「看清楚,我沒跟你要嘴皮子,也沒想要跟你討人情,告訴我,你有沒有一點愛上我?」
「你——別鬧了!」她雙頰微紅的退開他半步,這個老是痞不夠的家夥非得尋她開心才高興。
低歎口氣,上官樊有些泄氣,他的大美人讀不出他眼裏認真的情意?居然說他在鬧,這時他若坦白為她深陷的情衷,她會不會當他在演戲,要他別亂了?
算了,或許他打算讓兩人日久生情的日子還不夠久,她尚未察覺很可能已經對他萌生的情意,他就再等些時候再問她吧。
「喂,你做什麼?」自動自發牽著她就走。
「晚點你要到PUB對吧,我們先去吃飯,我再送你去。」
「下必——」
「你再掙紮,我們會成為更多路人圍觀的焦點。」
他沒騙她,擁有引人注意外貌的兩人早已惹來許多人流連注目,她若再跟他拉拉扯扯,等會他們搞不好會成為電視新聞的花絮報導、無可奈何的,她隻有被押坐進他停放路邊轎車的份。
「別氣,這個給你。」見她噘嘴生著悶氣,上官樊將置徹箱內的CD拿給她。
「天哪!菲爾·雷歐斯的最新專輯!」瞄見他遞過來的東西,原本不想理他的黎蓓蓓忍不住驚呼的接過它,「你在哪裏買到這張專輯?」
「請朋友從奧地利寄給我的。」
她激動的揪住他的衣袖,「能不能再請你朋友寄一張回台灣,我跟他買。」怕影響父母旅遊的心情以及耽誤弟弟的工作,她沒麻煩人在國外的他們幫她尋買這張唱片。
「傻瓜,這張就是要送你的。」溫文笑說,他伸手為她挑理微亂的劉海。
「送我?」水眸連眨兩下。
「你一直想要它不是?」
所以他特地托朋友遠從奧地利寄唱片過來?黎蓓蓓胸中漾滿感動,料不到他會有如此貼心的舉動。「謝謝。」紅唇彎揚,她由衷道謝。
上宮樊的視線完全膠著在她難得對他展露、迷人至極的清甜笑靨上。「給我個吻更能表達你的謝意。」
「你想哩!」
「是很想。」
這個一點也沒長進的色狼,害她防備的直往窗邊挪靠,「我告訴你喔,你要是敢亂來,我就再也不理你。」她的心已因為他的出現興起一陣波瀾,不能再讓他總是令她無力招架的迷魅深吻,更擾亂她的心湖。
假使他坦承他即是菲爾·雷歐斷,她是否會答應讓他亂來個徹底?這樣的偷香念頭才浮上心間,他隨即搖頭甩開它,不,他要她自自然然的愛上他。
「好吧,這個吻就先讓你欠著。」下回再加倍的吻回來。
拜托,這人以為她合該欠他吻呀?見他發動車子,想起他說要帶她去吃晚餐,她趕忙說道:「別載我上餐廳,今天我想買便當回家吃。」
「這樣才能邊吃便當邊聽你的菲爾·雷歐斯的新專輯?」
「不行嗎?」語氣有點不甘,為什麼她的心思他隨便就能看透。
「行,你說什麼都依你。」寵愛的輕捏下她稚氣可愛的鼻尖,他緩緩開車上路。
覷著他棱線俊逸的惻瞼,黎蓓蓓的心湖終究被他親昵的舉動擾亂了,可她怎會拿他放肆的碰觸當疼寵縱容?是感冒發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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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發燒,她神智清楚,體溫也正常,但當有人白天接送她上、下班,夜裏等她結束PUB的工作,再次跑去接她回家,主動進她家後旋即又說要煮營養泡麵給她當消夜,黎蓓蓓覺得有問題的人是他。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她皺眉站在像極屋裏男主人,自顧自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的「問題者」身旁,十分懷疑他曉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