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裴彧昏迷不醒,這後山冰棺陣還得由人守著,若非怕衝撞了氣場,裴七恨不得甩開這小光頭自己上,隻是他奇怪,一向唯唯諾諾,老實巴交的9527,今天弄這一出,是被鬼上身了嗎?
要知,陰年陰月陰時所生之人八字太輕,能見鬼,易招鬼。
裴七壓下不安心緒,使眼色問雲笙道:“高僧,可看出有何異樣?”
“沒有。”雲笙依舊淡淡,隻字不提看不清蘇袖月過去的事。
許多年前,他還年少時,也曾遇見過這樣一個人。
哪怕雲笙直覺眼前的小光頭換了一個人,他也不想揭穿,那聲爹,也叫得有意思。
多久了,沒遇到和告訴他9527真正含義,一樣有趣的人。
想了想,雲笙放下褲腿,收起不讓人覺得頹廢的懶散,對蘇袖月道:“爹?”
他理了理散亂的發,說:“再叫一聲。”
輪到蘇袖月的心漏跳半拍了,這種感覺...仿佛看到有大腿可抱,又不敢扒上去。
“沒事,慢慢來。”雲笙見她無話,從袖中取出發帶,認認真真束好發,用行動證明,“9527,你放心,爹可以很負責任的。”
他話落,眼前的小光頭已跑進石門裏了,雲笙回頭對裴七道:“你看看,還跟以前一樣害羞呢。”
裴七點點頭,這才不再懷疑,又忍不住問道:“高僧,您真的要收養這個陰人?”
“裴七,是陰年陰月陰時之人。”雲笙糾正道。
“太長了,直接叫陰人多方便。”
雲笙搖搖頭,從他身邊走過,“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
“高僧,這跟叫陰人有何關係?”裴七朝著他的背影喊道。
“無心之失,也可傷人。”
那廂,蘇袖月重回冰棺旁,她打開裴七所塞的檀木盒,明耀的光輝頃刻間點亮整個室內。
“夜明珠?!”
她怔了怔,借著光亮看清了冰棺的構造,這一看,不由萬分慶幸自己先前沒有動手摳。
冰棺上這七顆光亮顯然比盒中這顆黯淡太多太多,此時看清,蘇袖月才知曉,嵌入冰棺的夜明珠聯係著內裏,光亮似乎溫養著棺內的人,她不再遲疑,把手中這顆送入預留的凹槽裏。
借著珠光,蘇袖月看清了棺中人的模樣,眸裏霎時閃過驚恐。
秀眉輕擰,一雙鳳眸緊闔,輪廓分明卻不失柔和,雌雄莫辯。
竟是...那樣熟悉。
“裴彧?”蘇袖月輕呼出口,眼前人模樣絲毫未變,不會認錯的。
隻是,怎麼會這樣?
她不由聯係起裴七,可他的模樣分明不是當初所見,蒼老了許多,以至於一開始,蘇袖月根本沒有認出來。
困惑之間,她觸及到冰棺上的夜明珠,黯淡了足足七顆,會不會是恰好過去了七年?
那嚴慎言呢?一晃七年過後,他又去了哪裏,變成什麼模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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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依山傍水的別院裏,奢靡至極,正上演著一場視覺盛宴。
自女帝登基後,一度開化男風,不過七年,京城就盛行男子以柔弱為美。
種滿玉蘭花的後院,時不時響起男子爭執的聲音,比女子不遑多讓。
“這件衣服是大人裳給我的,你給我脫下來,快點!”
“小氣,就你這幅模樣,人靠衣裝也沒用,還是我...”
“吵什麼吵,吵得我描眉都靜不下心,大人一會就來了,你們還吵!”
“六月,別跟他們多舌,隻管讓他們那副醜態被大人瞧見。倒少了人與我們爭。”
說話的是倚在窗邊的一名男子,他眉眼並不出奇,卻透著一股靈氣,奇怪的是,他說這話,爭執的那兩人反倒停了下來。
齊聲道:“新來的,少說兩句,上一個九月說不定會來找你索魂,恨你頂替了他的位置。”
“是啊,你們又長得那麼像。”被喚做六月的描眉男子插嘴道。
“是嗎?”新來的九月淺淺一笑,篤定道:“他不會的,因為...”
他是我同胞哥哥。
眾人又熙熙攘攘吵了一會,直至夜幕降臨,所等的人也沒等來,大家才歇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喂,你們說,上一個九月到底是被誰害死的?會不會是我們中間的人?”
“誰知道呢?為了爭寵,不至於吧。”
“我倒覺得有可能,眾所周知,上一個九月是我們九人中最不好看,卻又最受丞相大人寵愛的人。說實話,我也嫉妒啊,大人又是那麼冷淡的一個人。”
“是啊,沒見他對誰特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