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你是慎言的客人,朕自然不能怠慢了,來人...賜座。”徐芷拂開大紅色的長尾皇袍,妝容精致的眉眼定定凝著蘇袖月。
她微傾身,不怒自威:“閣下,慎言胡鬧,你...也要跟著他胡鬧嗎?”
“聖上...小僧不敢。”蘇袖月坐得很穩,淡淡回話,鬼知道你們怎麼了?關我什麼事。
許是她太過淡然,徐芷愈發肯定眼前之人與嚴慎言勾結密謀,她緊緊扣了扣龍椅,對隨侍在一旁的莫景道:“莫叔,朕恐怕...要用些手段,才能讓他說實話呢。”
“哎,請等一下...”蘇袖月忽然把腿從椅子上放下來,正色道:“聖上,小僧有問必答,好商量的很。”
“晚了。”徐芷輕輕吐出這兩字,那廂,莫景已拿了刑具過來。
蘇袖月眸光微閃,仍舊不動聲色,隻道:“聖上,您便是如此勤政愛民,以德服人的嗎?若是如此,何需小僧妖言惑眾,您豈不是自個坐實了?”
“嗬...激將?”徐芷冷冷一笑,“很好,如果你能從這裏活著出去的話。”說完,她默契地與莫景對視,溫文爾雅的男子頷首,毫不留情地向蘇袖月走近。
刑具上泛著森森寒光,蘇袖月下意識揉了揉眼,不用想也知道殘酷無比,她忽然大喊:“師傅,救我。”
而後,整個人似抽搐般,躺倒在地上,似瘋了般抽搐,連嘴角都溢出白沫,仿佛鬼上身般。
“混帳!”徐芷見狀怒道:“朕堂堂九五至尊,休想在朕麵前裝神弄鬼!”
“莫叔叔,動手,不必留情!”
“施主...”一聲滄桑的老者嚴音忽然響起,徐芷驀然一驚,卻見蘇袖月從地上坐了起來,嘴唇未動,聲音竟是從她那處發出的。
“不知...聖上有沒有聽過——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徒兒,何罪之有?豈能白白冤死。”
老者音一字一句,極為有威懾力,卻是蘇袖月艱難地用腹語說著。
若非徐芷是九五至尊,她早就招鬼魂動手了,無奈之下,隻得裝瘋賣傻,希望能躲過一劫,隻是越想越氣,這完全就是...飛來橫禍嘛。
嚴慎言,你要付全責!
想著想著,徐芷和莫景似乎也鎮靜了下來,他們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遲遲沒有再動作,蘇袖月咬咬牙,隻好又抽抽一會,裝作被上完身了,而後完美地撲地,裝死。
強權麵前,她從來堅信,沒有實力,就不要挑釁。
“莫叔...”徐芷沉吟片刻,見莫景似乎無法下手,道:“朕是不信鬼神的。”
她走上前,想接過莫景手中的刑具,打算親自動手。
橫豎自己已是身在地獄裏的人,再多一樁罪孽也不為過,莫景卻不一樣,他還有機會,幹幹淨淨地過完這一生。
“唉...阿芷,還是我來吧。”莫景長歎一聲,沒有鬆手...信不信鬼神不要緊,重要的是,你的罪孽,由我來償還。
我承諾過,說好要照顧你的。
他掰開徐芷的掌心,溫柔卻執拗地用自己的方式將她救贖,徐芷有些愣,坐上高位後她很少有這樣奇怪的感覺了,殺伐的疲倦和午夜夢回的空虛早已充斥滿她的人生。
她一直把嚴慎言當一縷光,卻好像,忽略了...身邊的人。
這種情緒莫名,徐芷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卻偶爾會在與男寵尋歡作樂時,希冀看到莫景臉上...吃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