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再有兩天,就是元旦。

晚上,劉羽飛又敲響了程丹雲的房門,照例手上拎了大包小包。

她知道是他,所以等了很久見他都一直在敲,這才不得已去開門。

“哇”劉羽飛一見她就不滿地叫,“這麼慢!拎得喔的手都快斷了!”

“又不是我求你來的!”她冷冷地說,也厭惡地看著他手裏的東西,都失業了,還裝什麼裝!

他進來,用腳把門關上,“怎麼?沒睡好肝火上升?”

“什麼沒睡好?”她別開臉不看他。

他把東西放到茶幾上,低頭仔細審視了一下她的臉,“都成熊貓了,還在這裏強?”

“關你什麼事?”她口氣還是很衝。

他懶得和她吵,直接走到冰箱前去開門,她衝過來擋住他。

“你幹嗎?”他詫異地問。

她皺著眉,麵色冷青,“你幹嗎才是的!我們非親非故的,你別一天到晚往我這裏跑,小心別人誤會。”

“誰誤會?”他直起身,氣定神閑地反問她。

“你女朋友,”她咬咬牙,又補充道,“或者我男朋友。”

“哈!”他怪叫一聲,“你男朋友?誰那麼沒眼光啊!”

她生氣地踢了他一腳,他捧著腳跳起來,這個習慣一點都不好。

“老實說,”他站遠一點,一本正經地說:“我是說真的。”

“你……”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她存心挑釁想和他吵一架難道他看不出來?

“我什麼?”他揉揉腿,在沙發上坐下來,撩起了褲子,“你下腳真狠,看,青了吧?哎,我怎麼回去見我媽啊?”

“你說什麼?”她抓住了他的尾音。

“啊?”他看看她,“什麼?”

“你要回去了?”她問道。

他點頭,“就是你,我一進來你就找我的麻煩,害我來不及說。我元旦要回家。”

“那……”還回來嗎?差點又問了自取其辱的話,“什麼時候走?”

“啊……”他還是哈欠連天,“明天一早的飛機。”

“幹嗎不等春節再回去?”也等不了幾天了啊!不過,轉念想了想,對他而言,早走一天是一天吧!她自己動手把東西撿進冰箱。這是他最後一次買東西給她吧?

“家裏有事,所以趕著回去。”

“噢,回去找工作啊?”試圖輕鬆地問出口,哎,真想問問他以後還來這裏嗎。

“是啊,還回去考公務員咧!”他懶洋洋地回一句,“哎呀,我真的不行了,今天要早點睡,明天我六點就要起來。”

“那你的東西收好沒?”她輕聲問。仔細看他眼角下方,的確也有淡淡的黑影。

“差不多了,不用帶什麼的,”他笑了笑,“包袱一款不就可以跑路了?”

“噢。”

他站起來,眼神朦朧,“真是,最近老是趕工到深夜,我要下去睡覺了。再見。”

她蹲在冰箱前不動,輕輕地說:“再見。”

“啊!”他好像想起什麼,“我明天一早走,會把房門鑰匙從你門下麵塞進來,你幫我看一下家,免得我回來的時候被搬空了。”

“好的。”她點頭。

他笑起來,“你突然這麼好說話,真叫我不習慣。”

“我很不好說話嗎?”她偏頭看他。

他想了想,很認真地說:“你脾氣不怎麼好。”

好像他脾氣多好似的!“我以前男朋友還說我溫柔可愛呢!”忍不住朝他炫耀一下,也膚淺地咬著唇等他的反應。

“他如果不是近視就是散光。”他哼哼,看她瞪過來,“好了好了,說不定你在他麵前偽裝得挺好呢!”反正就是不承認她也算溫柔可愛就是了。

“狗嘴葉不出象牙。”她給他下結論。

“來,張嘴!”

“幹嗎?”問得沒好氣。

他煞有其事,“不錯不錯,一嘴都是象牙啊!雕雙筷子送給我做紀念好不好?”“去死!”這人的嘴巴,就是賤!她又笑了出來。“不和你說了你滾吧!”

“翻臉無情!”

他搖頭,走出去,正要順手替她關上門,她在裏麵又叫住他:“劉羽飛……”

“什麼?”他酷酷地回頭。

“一路順風。”

“說得不是很真心啊。要不要來個吻別表示下誠意?”他開著玩笑,在她想把手裏的蘋果丟過來的時候,趕快關了門溜之大吉。

“死人頭!”她瞪著門板,半是想笑半是惆悵地,露出了很難描繪清楚的表情。

☆☆☆

今年的元旦,其實和去年一樣,沒有多什麼也沒有少什麼。她照樣是哪裏都不去,窩在房間睡大覺,享受這世界最幸福的滋味——睡到自然醒。

可是睜開眼的那一刻,她居然又想起了那個嘴賤的家夥,他現在在家逍遙快活吧?也或者,在為下一份工作發愁?不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回來G市,她去他房間看過,東西都還在,就算不回來也沒關係吧?反正他那幾個狐朋狗友也可以幫他把東西打包回去的。

躺在床上,肚子咕嚕嚕地響。程丹雲翻身起來,洗漱後打開冰箱,滿滿都是吃的。

酸奶擺在最顯眼的位置,是她最喜歡的達能香草味——“酸奶美容,特別適合你,以後別頂著張黃瓜臉來見人了!”他說。

水果欄裏放著蘋果和香蕉——“都是治便秘的,以後別叫我等那麼久才出來開門。”他說,被她捶了一下。

雞蛋擺滿了旁邊的格子——“早晨起來煮兩個,剝蛋之前先放在眼睛上滾兩圈,可以減輕黑眼圈,還可以填肚子,營養又實用啊!”他說,一臉陶醉。

吐司、青菜、肉、麵還有速凍的水餃,零食類的有薯片和果凍,滿滿的占據她的冰箱。

這個時候才發現他對她很用心。

可是他說:“別說自取其辱的話。”

一月一日,她發了一整天呆,隻吃了兩片吐司,喝了一杯酸奶。

晚上,門被砰砰敲響。這不是劉羽飛敲門的方式,她在半昏暗的房間中慢慢抬頭,“哎呀,丹雲,是我噢!”

嬌滴滴的聲音穿透門板,是男生女相的倪原。

她起身開門,倪原的蘭花指立刻指了過來,“哎呀,你在就太好了!丹雲啊,羽飛呢?”

“他?不是回家了嗎?”她詫異,他走連倪原都沒告訴嗎?

“哎呀呀,”倪原跺腳,西子捧心狀,“這個死人,回家也不說一聲,我還以為他在你這裏呢!害我拎這麼多好吃的來找他!”

“噢。”她不知回應什麼才好。

“算了算了,我走了,”倪原嬌媚地轉身,想了想又折回來,“你吃晚飯沒?”

“嗯?吃了。”她隨口答。

倪原笑眯眯地將手裏的東西往前一遞,“我懶得提回去啦,你當宵夜吧,吃不完扔了也可以。”

“不……不用了,”她連忙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