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這段奸情被賈珍的繼室尤氏發現。秦可卿惴惴不安,懸梁於天香樓上,自盡而亡。
緊接著,秦業的兒子秦鍾又和水月庵的小尼姑搞在了一起,秦業氣憤之下,把兒子暴揍一頓,自己也給氣死了。不久之後,秦鍾也死了。一家人就這樣死了個幹淨。
千紅一窟,萬豔同悲。
而今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來日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身處在這個時代,即便是位極人臣,出將入相,也終究是皇家臣子。
一旦行差踏錯,失了恩寵,便可能抄家滅族,落得個白茫茫大地真幹淨。
所以,要想完全掌握自己的命運,還是要站在最高處,掌握全天下最大的權利,君權。
想到此處,陸誠回望紫禁城,目光似乎穿透層層宮牆,看向了那九五至尊的位置。
與此同時,紫禁城養心殿內,正在批閱奏折的昌泰皇帝,忽然莫名生出一股心悸之感,手中的禦筆一抖,在一封奏折上留下了一個墨點。
隨後,昌泰皇帝放下手中的筆,重新看了一眼那份奏折,這是薊遼總督送過來的奏折,上麵寫著遼東建奴仍舊對大明唯命是從雲雲。
昌泰皇帝思索片刻,喚來了秉筆太監,人稱內相的大太監,戴權。
“戴權,近來遼東可還安好?”
“回稟陛下,根據遼東最近傳回來的戰報,建奴那邊正在發生內鬥,對我大明倒是聽話。”
“派人再去看看,朕總覺得有些不安。”
轉眼間,數月光陰一晃而過。
昌泰十四年,二月。全國各地的舉子們紛紛趕到京城,準備參加今年的會試。
一時間,京城各處的客棧裏都住滿了人。有些客棧趁機哄抬房價,也有些客棧專門針對應試的舉子們給出了一定的優惠。
街道上隨處可見一些讀書人行走,各處的書店、筆墨齋,生意也都是相當火爆。
會試分為三場,考試時間分別是二月初九、十二、十五。
按照近些年來的定製,一般每科的會試,錄取名額300左右。其中南人占60%,北人占40%。
曾經,大明朝還分為南、中、北三卷,按比例分配名額,後來還是重新改回了南北兩邊。
二月初八,所有考生提前進場。
二月初九,第一場考試四書經義和五經經義,持續三天時間。
緊接著,第二場為試論,判語。第三場為經史策論,還有五言八韻詩等等。
對於這些,陸誠早已成竹在胸,下筆如神,一氣嗬成。
在短時間內完成答卷之後,陸誠雙目微閉,精神放鬆,感悟著周圍的天地,也感受到了周圍一個個考生所產生的情緒波動。
有些考生隻有二十歲左右,年紀輕輕便已中舉,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答題之時,也透著一股自信。
有些考生已經四五十歲,氣血衰敗,久經考場,卻仍舊不肯放棄。隻是心氣已失,患得患失,看到對自己有難度的題目,便開始悲觀失望。
有人提筆,揮毫潑墨。有人躊躇,冥思苦想。有人絕望,獨自神傷。
在這一刻,在這個考場之內,從天下各地趕來的舉子們,不再是家鄉中人人敬仰的舉人老爺,隻是一個個渴求進步,想要完全改變命運的讀書人。
當萬般情緒彙聚在一起,不就是人生百態嗎?
意氣風發,朝氣蓬勃,求而不得,日暮西山。
無論這裏的學子們怎麼努力,怎麼上進,他們終究都不過是被關在籠子裏的牛馬。
皓首窮經,隻求聞達於天下。
牢籠誌士,妄想萬世之長存。
然而,千百年後,終不過黃土一抔。
即便是位極人臣,也不過史書上的寥寥數筆。
陸誠忽然心有所感,完全與周圍的環境融合在一起,像是成為了這方天地的一部分,像是想要改變周圍這一片天地。
命運,還是隻能掌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