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嘶吼著,抬手直接將身側的水杯往梁素頭上砸去。
梁素整個人還處於晃神的狀態,根本沒有躲閃。
那水杯甩在她額頭上,劃出一道血痕,再嘭地碎落一地。
“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好心要給我兒送長命鎖,原來是趁寶寶睡了,活活把他悶死!”蘇清清每說
一個字,表情就痛苦一分,看得在場的人都傷心不已。
梁素這才反應過來,蘇清清這是把孩子的死怪在了自己頭上。
“蘇清清,你把話說清楚!我上午來看孩子時,你跟奶娘都在場!”她顧不得身體的難受,費力解
釋。
跪在地上的奶娘一邊抽噎一邊說道:“夫人,您這會兒怎麼就敢做不敢認了呢!您當時一走,少爺
就斷了氣……我跟少爺無冤無仇,少爺又是蘇姨太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難道會是我們把少爺悶死的嗎?
”
奶娘每句話都一針見血,讓梁素無力反駁。
是啊,全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她梁素不待見蘇清清這個妾室,也不喜歡這孩子的降臨。
如今她一走,孩子就死了,誰會相信她不是凶手?
梁素不由自主看向賀鐸,那個男人正將蘇清清擁在懷中,柔聲安慰著,絲毫沒有看自己一眼。
她突然覺得渾身疼得要炸開,血管裏爬滿了無數蟲子啃噬撞擊,一波比一波洶湧。
“你不信我?”梁素直直看著賀鐸,有些喘不過氣。
“你出了梨苑便收拾行李找男人私奔,叫本帥怎麼信你?”賀鐸臉色很難看。
他接二連三的幾個“本帥”,讓梁素斷了心底最後一絲殘念。
這世上唯一知道她生病,並給予她溫暖的人,都被賀鐸親手槍斃。
他們七年的夫妻情,真的已經到了末路。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短短八個字,再無一絲溫情。
賀鐸將梁素關進了監獄,絲毫沒有顧及兩人的夫妻關係而手下留情。
入夜。
賀鐸進了梁素的牢房,手中還舉著杜大夫的人頭。
梁素將五指蜷緊,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怎麼,沒給你奸夫留個全屍,就用這種眼神看我?”賀鐸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捏著那冰涼的
薄刃。
“孩子不是我殺的,我找杜大夫隻是為了看病。”梁素的神情已經木然。
“看病?我看你得的是寂寞空虛的病!醫院那麼多女醫生不找,非找個小白臉!”賀鐸譏誚道,
半分擔憂和關心都沒有。
“賀鐸,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嗎?”梁素看著他,涼意已經深至骨髓。
賀鐸愣了愣,慢半拍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他正欲開口,梁素已經搶了先:“一個女人能有幾個七年?我把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你,背井離鄉跟
你闖天下!七年感情你在外麵胡鬧了三年,我說過你什麼嗎?憑什麼我去見一個男醫生,你就要殺人…
…”
梁素的話還沒說完,賀鐸便用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她。
這一耳光,打得梁素懵了懵,連帶著耳朵都嗡嗡作響。
“我天天忙打仗,找女人逢場作戲解解悶怎麼了?倒是你,你在家裏活得像金絲雀一樣還不知足!
”
“說了讓你做孩子母親,你卻狠下殺手!別的大帥夫人是希望自己男人開枝散葉,你反而是希望我
斷子絕孫吧!”
賀鐸惱羞成怒,拽著梁素往牢房中冰冷的石床上拖。
梁素的手腕被掐得青紫,後背也被那硬邦邦的石塊硌得生疼。
賀鐸直直衝進她體內時,梁素痛得兩眼發黑,連瞳孔都開始渙散。
“我恨你。”
她終於,再也愛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