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3)

“什麼意思?”她的拒絕讓他麵子掛不住,心裏凝聚起一股怒焰。

“你真的很好,可是我沒有辦法欺騙自己的心,沒有辦法偽裝自己愛上你。”

“你瘋啦!”雅詩扳過她的肩膀,低聲嚷道:“他是康達爾耶!他是我們大家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你在說什麼傻話啊?難不成瘋了嗎?”

“我沒有瘋,我想這是我一生中最清醒的時候了。我真的不愛你,也沒有愛上過你。我曾經努力地想和你培養感情,可是那對我而言太勉強了。”她為難地說道。

她知道拒絕他會有損他貴公子的氣勢和尊嚴,但是她真的不想給他過多的幻想,繼續拖延浪費彼此的時間。

“你說,和我培養感情是一件很勉強的事?”他陰著瞼,從牙縫裏進出幾個字來。

“我的意思是,愛情是順其自然的事,勉強不來。”她委婉地澄清。

她拒絕他的求婚,讓他信心受挫,臉上無光,由愛生怒。

他可是康達爾,是堂堂“DW集團”的未來接班人,身價超過三百億耶!從美國到台灣,有多少名媛淑女、影視明星都想巴上他,他要什麼女人沒有,如今居然被一個小小的財富規劃師拒絕,這口窩囊氣他實在吞不下去!

他的理智全被胸臆間熊熊的怒焰給焚燒殆盡,紳士風範盡失。

額際泛著青筋,他欺向她,箍住她纖細的肩膀,打落她懷裏的玫瑰花。

“你憑什麼拒絕我?”他低吼道。

她說道:“因為我不夠喜歡你,拒絕你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嫁給我嗎?”他吼道。

“我當然知道,單是這個辦公室裏,起碼就有一半的女生想嫁給你。”

“所以你應該感謝我給你這個機會,讓你能變成“DW集團”未來的少奶奶!”他冷哼一聲,搖晃著她的肩膀。

“你弄痛我了……”她吃痛地皺著眉心。

“我到底有什麼不好,你憑什麼拒絕我的求婚?”他激動地吼道,麵目猙獰,就像一頭發怒的野獸,教人害怕。

“康先生,你冷靜一下!”

“你先放開洛靜,這樣會弄傷她的!”

雅詩和蘭黛一人一邊鉗製住他的手臂,奮力將他和施洛靜格開來。

施洛靜喘息著,撫著疼痛的臂膀。

“施洛靜,你憑什麼拒絕我的求婚?憑什麼羞辱我?”他怒吼著,用力甩開兩人的鉗製,與先前溫文儒雅的形象大相逕庭,令在場的人十分錯愕。

“我拒絕你的求婚並不是羞辱你,隻是單純不想嫁給你而已。康先生,因為你在優渥的環境之中長大,一生順遂平坦,要什麼就有什麼,習慣了別人的奉承,沒受過挫折,所以才會覺得我拒絕你的求婚是羞辱你。”她語調平靜,坦言無諱。

“但其實,你比誰都明白,你根本沒有想像中的喜歡我。在你眼裏,我施洛靜隻是一個還沒有追上手的玩物罷了。因為我疏離的態度激起了你的征服欲,你隻是想要擁有我,而不是想愛我。”

她在他閃爍著憤怒的烏黑眼眸裏,未曾找到過他愛她的證據。

“你——”被說中心事,他頓時啞口無言。

“謝謝你的賞識,也謝謝你讓我成為大家羨慕的焦點,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你應該去找一個能配合你生活步調的女人,而不是我。”她點頭向他致歉。

她看了牆上的鍾一眼,已屆下班時間。走回辦公桌,她拿起皮包,穿過重重人群,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是非之地。

康達爾脹紅著臉,垮著肩,將戒指收回口袋裏。

她說的沒錯,自己的確把女人視為玩物,以為隻要送上一些名貴的小東西,就可以得到對方的芳心。

他也一直利用權勢和財富,在愛情裏遊刃有餘,來去自如,但遇上施洛靜後,卻狠狠地摔了一跤,這才發現原來有些女人和愛情是再昂貴的鑽戒都買不到的。

雅詩和蘭黛皆驚愕地瞠大水眸,她們早就聽說了洛靜魅力無窮,甩男人不手軟,沒想到是真的。外表看起來嫻雅婉約,但訓起人卻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簡直太有魄力了!

康達爾一見女主角都離開了,自己也沒有顏麵再留下來,立即板著一張臉,負氣走人。

“人都走了,你們還留在這裏看什麼戲?快下班啊!”蘭黛拍手,吆喝大家散戲、退場。

一時之間,大夥兒全都作鳥獸散,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拿起公事包,打卡下班。

雅詩拾起地上那束沉甸甸的玫瑰花,說道:“洛靜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啊?連康達爾都不要,難不成有更好的男人在追她嗎?”

“看來她真的在跟某位神秘人士談戀愛呢!”張嫂從角落裏冒出來,手裏還拿著穩潔,佯裝擦玻璃。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啊!”蘭黛嘖嘖有聲。

“那這束玫瑰花怎麼辦呢?丟了好可惜耶!”雅詩湊近,聞了一下花香。

“讓我拿去黃昏市場或情人公園賣一下,一朵十塊錢,夠我湊上幾天的菜錢了!”張嫂一把搶過玫瑰花,哀歎道:“本來是想洛靜嫁入豪門,這樣我就有永無止盡的‘DW’超市禮券可以花用,沒想到這丫頭還是被愛情衝昏頭了……”

“最好她的神秘情人有比康達爾體麵,要不然咱們一定用‘毒舌攻勢’擊垮他!”蘭黛插著腰,揚聲道。

三個人,拎著皮包,熄燈,捧著那束玫瑰花步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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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洛靜從傳統市場走出來,手裏拎著兩袋食材,搭乘捷運,來到了梁景岩的寓所。她想,自己也許真的被浪漫衝昏頭,被愛情征服了,也有可能是體內“愛情分子”在進行化學作用,蒙住了她的理智。

否則,她怎麼會拒絕掉康達爾這個鑽石級的金龜婿呢?

愛情和流星一樣,最可預測的就是它的不可預測性。

梁景岩完全沒有預兆,就這樣攻陷了她的芳心,教她迷陷失守,耽溺在溫柔的寵溺裏。

她下了捷運,步出甬道,來到他的舊公寓前,撳鈴等待鐵門滑開。

唉!她放棄了住在華盛頓豪宅的機會,窩在這棟老公寓裏替一個整天閑晃的男人洗衣做飯,不曉得是對還是錯?

看著停在巷口的銀色淩誌跑車一眼,她頗為納悶,梁景岩住在這種舊公寓裏,卻開著價值兩、三百萬的名車,會不會太闊氣了?

半晌,鐵門滑開一條縫隙,她推門而入,直接步上五樓,進入他的寓所。

“我肚子快餓死了……”梁景岩伸著懶腰,坐在沙發上。

唉!為了“景星珠寶”在台灣成立的第一個據點,他特別設計了一款“亞洲限量”珠寶,要在開幕酒會時展覽出售,希望藉此攻占台灣的珠寶市場,而此款珠寶的主題就是以流星為主。

那一夜,他和她在山上看星星,看著她美麗的眼眸閃爍著孩子般純真興奮的光采,瞬間激發了他的情感和創作的靈感。

“嘿!梁景岩,你真以為自己是大爺嗎?”她脫下高跟鞋,放下食材,走到他的身側,數落道。

“如果我是大爺,你就是押寨夫人!”他漾出一抹無害的笑容。

她哼了一聲,伸手撫著他的額頭。“退燒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肩膀好酸、好疼啊!”唉!這裏沒有專業的設計桌,窩在書桌前繪圖,累死他了。

“感冒時肩膀酸痛是常有的事。”她拍了一下他的肩頭,起身。“休想要我替你槌背!”

她把放在茶幾旁的食材拎到廚房裏,一一將水果、牛奶、飲料、罐頭等物品放進冰箱裏。

他的舊公寓原本是三房兩廳的格局,年前台風來襲,屋況殘破,經過好友歐陽烈重新翻修裝潢後,改建為二房一廳,擁有開放式的客廳與廚房,空間明亮寬敞。

他晃到冰箱前,從身後環抱住她忙碌的身軀,剛毅的下顎抵在她的發心上。

“小靜,你對我真好。”他愛憐地親吻著她的耳垂。

她拍打著他不安分的手臂。“又犯規!誰準你的手這麼不規矩的?”這家夥,真不是普通愛偷吃她的豆腐。

可是怎麼辦呢?她就是愛上他了。

就算她嘴巴上驕傲的不肯承認,但卻不能抑止愛情的嫩芽在心裏萌生。

他的愛,早已在她的心裏落地紮根了。

“我們不是情人了嗎?讓男朋友抱一下有什麼關係?”他俯身,埋在她的頸窩,感覺到她柔細的發絲黥癢、搔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