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麼那麼像啊?」她納悶嘀咕著,腳步未停的一直跟著。
不可能呀!墨然現在人不是在紐約嗎?天底下真有這麼相像的人?!
再多瞧幾眼——
墨然沒那麼瘦、那麼蒼白,步伐也沒那麼慢呀!說他像,又似乎不太像,說不像,卻又相當神似……
對方搭的是手扶梯,她也一路跟上了樓,為了想看得更仔細點,還差點撞到牆角。
最後那人抵達了血液腫瘤科,他坐在椅子上等候,她也保持距離的坐在他斜後方,目光不斷端詳著他。
她愈看愈覺得像,可是墨然明明人就在紐約啊!這真是太奇怪了!
心裏不斷質疑,然後推翻;再質疑,又再推翻……終於,當另外兩個人出現在那人身邊時,她心口一悸,答案也隨之浮現。
後來出現的是紀媽媽和老三紀斐然!
紀家成員她全都見過,不會認錯的,因此那吸引著她到這兒來的人,除了紀墨然,不可能會是其他人了。
他不是應該在紐約嗎?為什麼會在這裏?
他們不過才短短一個多月沒見麵,他為什麼會變得這樣形銷骨立?這樣憔悴虛弱?
還有,他為什麼要騙她?
一連串的問號擠爆她的腦袋,也凝聚成一股衝動,她霍地起身步向前走去——
「可以請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嗎?」
顧不得打斷別人談話有多不禮貌,她冷不防的現身,清晰脆亮的嗓音忽然揚起,帶著幾分經過克製的冷硬。
坐在椅子上的三個人在抬眸看見來者的模樣時,全都不約而同的張口結舌,呆若木雞。
「爵如?」遲疑震驚的紛紛發出叫喚。
「紀媽媽,斐然。」管爵如還算有理智及風度的向另兩人打招呼,隻是在這當口,很難熱絡得起來。
紀墨然很快拋開錯愕和慌亂,恢複了鎮靜。因為他在她僵硬的表情底下,看見了跟她相同的錯愕和慌亂。
突然看見她,當然驚訝錯愕,還有心虛謊言被拆穿的慌亂;而她突然看見他,自然也是不敢置信,以及滿腹疑問的慌亂。
「你快說呀!」見他隻是深深的凝望著她,半晌回答不出話來,她揚大嗓音催促。「說你現在為什麼不是在紐約而是在這裏?為什麼要騙我?今天如果不是剛好被我看到了,你是不是還要繼續瞞天過海的騙我?」她揪著他手臂的衣料,心情激動的晃著。
紀媽媽見她惱怒的責問紀墨然,還揪著他猛晃,她緊張的起身製止,本能的要幫他解釋。「爵如,你先冷靜一點,墨然他……」
「紀墨然先生?」護士小姐的叫喚聲解除了這一隅的緊張。
「是,這裏。」紀斐然微揚手,代為出聲。
「病房已經安排好了,請跟我們的義工太太走。」護士小姐將他們轉交給一名義工。
他們隨著指引走向義工,紀墨然看了眼滿臉困惑不解的管爵如,握住她的手,拉她一起走。
「一起來,你就會知道答案了。」
管爵如怔忡被動的任他牽著走,一顆心開始被不安給占領。
他們走進了一間明亮的病房,向義工道謝後,義工離開,紀墨然接著主動的坐上病床。
「你又生病了?!」她終於忍不住疑惑的出聲發問了,一開始的忿怒在意識到他生病這點時,早就逐漸消失。
紀墨然瞥見她手裏拿著的醫院單據,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還反問:「你怎麼會來醫院?你身體不舒服嗎?」他擔心她的健康。
她察覺他的目光,意會過來。
「不是我,是小柳,剛在提案時急性腸胃炎,我送她來掛急診,剛好看到你。」
他鬆了口氣的點點頭,旋即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他怎麼也沒有料想到,以為安排得很妥當的計劃,竟就這樣陰錯陽差的破了局!
聽他提到自己手中的藥單,這才讓管爵如突然想起小柳的藥還沒拿,而且他們也還在急診室等她。
「對了,斐然,能不能拜托你幫我個忙?」她轉身望向紀斐然。
「二哥在,我哪裏敢說不?你說吧。」紀斐然一笑。
「我部門有個叫小柳的女孩子現在在急診室等我,你先幫我到藥局領藥,再拿過去給她,把她和另一個男助理送回公司去。」她把單據全塞給他。「這裏就交給我吧!」
她需要時間好好跟紀墨然談談,了解這混亂的一切到底是什麼情況?
「長什麼樣?」他得認人,不然急診室裏人這麼多,不好找。
「穿粉紅毛衣,個頭不高,及肩鬈發,皮膚白、有雀斑、很可愛……」她形容著小柳的待色。
「夠了,我知道了。」紀斐然沒耐心的打斷她一連串的敘述。「媽,二哥,那我走了哦!有問題再打給我。」
「好,你去吧,這裏有我和爵如就夠了。」紀媽媽頷首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