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3)

「隻怕來不及了。」沈白冷冷一笑。「我寧可得罪一個修羅狐狸,也不想得罪那些門派呢!」

「你……不是人、狼心狗肺!他對你那麼好,你竟然……」

龍望潮還待再罵,沈白已怒紅臉,手上匕首頓時在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讓龍望潮吃痛的一縮身子。

「天真白癡的家夥,有膽你再罵……啊!」

被龍望潮引走注意的沈白驚叫一聲,發現自己已被覷了空際的殷非墨徒手抓住匕首,他駭得一鬆手,龍望潮便順勢被奪走。

沈白毫不戀戰,懷中揣著木盒連忙往門外奔去。

殷非墨鬆開匕首,手上已是鮮血淋漓;眼兄紅玉被奪,他不敢稍作休息,正要疾奔出去,卻聽見腳步雜聲傳來,兩旁窗子瞬間被震開,閃進三道身影,就連門口也不知何時站著兩人。

瞪著這些熟悉的臉孔,殷非墨斂起眉,左手緩緩抽出腰間長劍。

一名長胡老道喝道:「修罹狐狸,九年前殺你不死,今日我們定要為武林除害!」

殷非墨冷笑一聲。「九年前你們人多也殺不死我,難不成現在就能如願?」

「沈白說你已身受內傷,你還想虛張聲勢?」

「若那隻是假裝呢?」殷非墨冷眸掃向縮在老道身後的沈白。「用錢便能收買的小人,我難道不能也用錢收買?」

沈白煞白臉,怒道:「你、你別挑撥離間!」

「多說無益,沈白之事之後再處理便可。」站在窗首的玉麵書生跨前一步,冷然道:「修羅狐狸,你奪去我山莊銀葉雪蓮一株,又打傷我大哥,我今日便要重討此仇。」

一名獨臂大漢隨之吼道:「還有俺古家堡的兩株百年首烏和俺這條斷臂!」

「還有我清遠鏢局護鏢物雪香丸一盒。殷非墨,你令我們鏢局蒙羞,這筆帳我一定要跟你算!」

老道一揮拂塵。「還有我無極觀耗費五十年煉成的還陽丹五顆,與守爐小童所受傷。」

耳聽眾人義憤填膺之語,殷非墨隻是勾唇一笑。

「夠了吧,這些帳九年前你們早已算了一次,今日就省掉吧。」手中長劍一抖,發出清亮之聲,他看向麵露慮色的龍望潮,忽道:「小官,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麼,今日你是做不成生意了,還不快走?」

「什……」龍望潮還愣在原處,就被殷非墨用力一推。

沈白忙叫:「別上當,他和殷非墨是一夥的!」

詭計被識破,殷非墨狠狠瞪了沈白一眼,轉而看向麵露殺意的五人。

「他是龍幫四少主。你們若想和龍觀瀾作對,盡管殺了他吧。」

此話一出,五人麵麵相覷。

老道率先開口:「既是如此,我們也不想節外生枝,龍四少你請吧。」

「我不走!」總算明白殷非墨是為救他才這麼說,龍望潮立時大吼:「殷非墨他又沒有殺你們什麼人,你們憑什麼殺他!」

「古語有雲:『勿因惡小而為之』。修羅狐狸不分黑白任意妄為,豈可再縱容下去?」書生淡聲道:「況且死生事小,我們的尊嚴豈容他踐踏?我勸你還是別蹚這渾水,快走吧。」

「我不……」

龍望潮還想再說,人已被殷非墨自領子一把提起。

「說得好,我的事又幹你什麼事?快滾吧,少礙手礙腳了!」

言罷,他將龍望潮往門外一擲,看也不看一眼。

老道掌一揮,將房門合上,隨即前、左、右三路人馬瞬間向殷非墨攻去,房內頓時殺伐聲不斷。

這五人都是江湖上頗有名聲的高手,殷非墨慣使劍的右手受傷,動作不免遲滯幾分,加上中毒以來內力已大不如前,這一場仗打來,無疑是九死一生。

殷非墨勉力支撐了幾回,雖然擊昏斷臂大漢,但身上也多了十多道傷口。

房內一場惡鬥,房外也是風雲暗湧。

被丟出的龍望潮一度想衝進房內,但想起自己搬不上台麵的功夫,終是強自忍下,轉而忿忿瞪著沈白。

「做什麼那樣看著我?」沈白冷笑幾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道理你這白癡總該懂了吧?」

他自小過的便是苦日子,抓住這唯一的機會翻身,又有什麼不對?

況且殷非墨雖是救了他們,卻隻是甩甩衣袖便走,將他們丟在殘破山寨裏,這種行徑又算得上是救嗎?

這兩日來他跟在兩人身邊,見殷非墨對這家夥處處縱容,心有不甘。

這姓龍的家夥天真白癡,論腦袋、論模樣,有哪一點比得上自己?偏偏他能衣食無憂、生活快樂,要自小受苦的自己如何不憤慨?自然要乘機讓這家夥知曉什麼是人生痛苦!

聽沈白如此譏嘲,龍望潮沉下臉,握緊拳頭上前一步。

「那麼你這小人又懂不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道理?」他幾乎是自咬緊的牙關中進出這些話,原本天真的神情已不複見。

沈白被他忽變的神情嚇著,想不到看來呆蠢無憂的龍望潮竟有令人膽戰的表情與氣勢,他暗自戒備,正欲往後疾奔而去,卻被對方早一步發現。

「既然我無法進去幫他,那我便做我該做的事!」

龍望潮低吼一句後,飛身上前將沈白撲倒在地,恨恨的打了起來。

沈白料不到龍望潮有此力道,冷不防被撲倒在地,臉被打了好幾拳,待他反應過來,也跟著反擊。

龍望潮雖然功夫極爛,但好歹是東方第一大幫出身,小時候也被逼著練了幾套拳,雖然不怎麼熟諳,但至少也比什麼都不會的沈自強上幾分。

兩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團,龍望潮白淨的臉皮被沈白抓出幾道血痕,唇角更被打破流出鮮血,但他絲毫不感到疼痛,覷見空隙便按住對方身子狠狠反擊。

「像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才是真的該死,我替殷非墨打死你!」

「你打死我啊,瞧殷非墨還理你不理!」雖然挨著揍,沈白仍不忘出言挑撥譏諷,

龍望潮聞言,動作稍頓,便讓沈白打了好幾拳;他反應過來,又打了回去。

「……好,我不打死你,可你也別想好過!」

龍望潮一邊罵,一邊痛揍;過沒一刻,沈白支撐不下去,身子一倒,額頭撞上牆角昏死過去。見狀,龍望潮鬆開手,喘了幾口氣,才將掉在地上的木倉撿起。至少他也能為殷非墨做什麼,不是隻會扯後腿、又嬌生慣養的大少爺!

龍望潮唇畔綻出一笑,隨即又痛得倒拍幾口氣。

他走到房門外,耳朵貼著門板,裏頭的呼喝聲依舊,卻聽不見殷非墨的聲音。

正彷徨的時候,門板忽然被震碎成數截,隻見殷非墨滿身鮮血的來到自己麵前;龍望潮正要喊他名字,卻被他一把抱起。

殷非墨回身朝房內四人射出一把牛毛金針,隻聽幾聲怒叫,他抱著龍望潮便往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