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闇聽見後黥的要求,隻是笑著猛點頭,什麼話也說不出。
狂喜,已非言語所能形容。重闇失常的表現讓後黥抿唇一笑,他執起他的手抵聲說道:「你的左手……還好嗎?」
重闇隻是癡癡的回答:「不痛,一點也不痛!我很好,真的很好,我甘心為你流盡所有鮮血,隻要你願回頭看我一眼……」
他的話令後黥回想初次見麵時,那湧著鮮血的左腕……
他心頭一蕩。這癡狂的豹妖啊!要自己如何恨他,舍他不管?
撫著纏在手腕上的布帶,那是條被撕下的青色布條,後黥認出那是自己的衣袖,心湖更為此波動得更加劇烈。
自己對重闇的心意,遠遠比不上他啊!
後黥放下他的手,看著也瞅著自己的重闇。
「在這這之前,我想見龍泉一麵,向他說明一切。」
自己突然消失肯定為他帶來許多困擾,好歹將一切親口告知,縱使龍泉無法接受,自己也算盡了義務。
該來的總是要來,既然後黥問起,重闇也不打算隱瞞下去。
他走到桌緣拿起青雲劍,緩緩踱到後黥麵前。
他將劍遞給後黥,什麼話都沒說。
「怎麼了?」
後黥不明所以的接過青雲劍,詫異的看著重闇冷凝的神色。
「龍泉……」垂下眼睫,重闇黯然說道:「他讓帝昊害死,央求我將他的魂魄封在青雲劍裏,所以你眼前的長劍,便是……龍泉。」
「龍……泉?」愕然的撫上劍柄,後黥將青雲劍緩緩抽出,似乎還未弄清重闇的話是什麼意思。
然而就在他抽出長劍時,青雲劍登時發出猶如龍吟的清嘯,甚至劇烈顫動著。
後黥恍恍惚惚聽見一句癡心無悔、恒久永遠的誓言——願以無限來生化作一柄青鋒,替你斬斷煩惱絲……
「龍泉……」
滾燙的淚水滴在劍身,凝成一顆淚珠後悄然滴落,後黥握著劍柄的手不停顫抖,而長劍也發出一聲又一聲細微的聲音,似乎是要他別再哭泣……
「黥兒……」重闇將淚流滿麵的後黥擁入懷裏,溫柔的撫著他的發。「龍泉仍是與你在一起。」
「是我害了他……」
後黥的淚水止不住的奔流,思及對自己總是忠心耿耿、時時帶著爽朗笑意的容顏,他哭得更加哀慟。
龍泉,對不起,是我害了你,而你又何必舍棄轉世機會,隻為效忠自己的誓言,我不值得你如此啊……
知道後黥需要好好發泄情緒,重闇摟著他低聲說道:「沒關係,你哭吧……」
隻要自己在他身邊,他的後黥大可盡情哭泣,將所有傷痛對他宣泄……
***
重闇替後黥驅散最後殘留在體內的聖氣後,在他悉心照料下,後黥的身子已健壯許多。
向朱琰辭行後,兩人放棄棲身的岩洞,以避天界搜索,他們回到東海之濱築了一間小屋安身。
重闇仍與滅天維持聯絡,知道從後黥反叛天界開始,就連西邊的白焰也不再受顓頊控製。
自那次日蝕後,人間更加混亂,災異之說紛起,人界是一片絕望,而天界與鬼界也是紛紛擾擾,征戰未休。
帝昊死了,龍泉形體消逝了,就連紅袂也香消玉損。
神鬼兩界間的征戰有勝有敗,不過紅塵紛擾已很少在他倆耳畔喧鬧。
滅天信守承諾的讓重闇將後黥帶離天界,給他們清靜。
紅塵過眼,漠不關心,然而衣食無缺,則必飽暖思淫欲。
縱使重闇不想用強迫的方式,想要耐心的等待後黥主動,可……每日相看廝守、耳鬢廝磨,讓他怎能不做些超過尺度的想象?
前晚總算在後黥半推半就下,再度嚐到美好且令人上癮的滋味,既會上癮,重闇自然是從晚間做到清晨,根本不想放後黥休息。
他的暴行令後黥在清醒後,氣得整整一日不願與他說話。
每次一牽扯到那件事,重闇的本性就完全顯露,成了順從原始渴望、不顧他人想法的……禽獸!
今夜,後黥沐浴後起身,才伸手抓起衣服披上,就被子一道黑影給逼到牆邊。
還來不及抗拒就被攬入懷裏熱吻一番,後黥死命將兩人的距離拉開。
用力吸了幾口氣,他連忙板起臉孔,抬頭就要怒斥。
但是在昏暗的室內,他明顯看見一對灼亮如火、閃著興奮光芒的妖豔金瞳,眼前的重闇根本是一頭饑渴不已、對獵物虎視眈眈的黑豹!
瞪視仍想出手的重闇,後黥雖然羞惱,卻不得不膽怯的抓著衣服又往後挪了幾步。
「你、你再過來的話……」他倏地咬緊被吻到的紅腫的唇。
天!自己在說什麼?他又不是女人!
揚眉厲瞪著重闇,他重哼一聲,拿出男子氣概惡聲威脅。「你信不信自己的臉會挨上不隻一拳?」
他才不想被壓在床上直到清晨,還得忍受疼痛直到中午才能起身。
聞言,重闇隻是低低一笑,眼底濃濃的欲望不減反增,令後黥不禁倒抽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