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因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我,才讓著你的。”方十四笑了笑,這樣對她說。

然後,他無比熟悉地走到廚房,從櫥櫃裏翻出一新一舊兩根擀麵杖,遞到她麵前。

“你要幹什麼……?”薄禾看著麵前的兩根擀麵杖,有些不解。

“給你武器啊,”方十四把“武器”塞到她手裏,然後重新坐在她身邊,對她說,“我要欺負你了,提前給你防身用的。”

“……。”

“我以後會經常欺負你,誰讓你喜歡我,”方十四摟過她的肩膀,另一隻手輕輕地挑起她的下巴,盯著那兩片淺色的唇瓣,繼續說,“也想讓你知道,這東西對我到底有沒有用。”

說完,他就俯身吻住了那兩片唇瓣。

白皙柔軟的手抓著那根粗粗的‘武器’,想去敲他的頭,結果手腕卻被他狠狠地握住。

他看著瘦削,但身上的力氣卻大得驚人,體力也比常人優異得多。

電競選手都是夜貓子的性格,每天都會浪到淩晨才睡,打遊戲打嗨了總會訂個宵夜之類的。

似乎是老天格外的偏愛,即便他是這樣的生活作息,即便他辦了健身卡,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但他就是一個連黑眼圈都不長的畜生,身體素質好得像個牲口。

寬大溫熱的手掌墊在她的後腦上,將她按在陽台的海綿墊子上,狠狠地吻著她。

他不斷地壓榨著她身體中所剩不多的氧氣,又把她的唇吮成了豔麗的嫣紅色,像盛夏裏綻放著的芍藥的顏色,明豔而迷人。

吻畢,她軟綿綿地趴在他懷裏,一點一點地補充著肺裏的氧氣。

不一會兒,薄禾抬起那雙氤氳著水汽的眸子,然後推開他,晃晃悠悠地坐起來。

“十四,我還是想問爸爸問你的問題。”

“嗯?為什麼喜歡你嗎?”

舊問重提,薄禾點了點頭。

“你怎麼年紀越大就越慫啊?”方十四伸出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高中時高嶺之花那股優越感哪裏去了?就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哪有優越感啊……”薄禾長歎一口氣。

“你沒有優越感?”方十四挑眉,“但是我有啊,你同意跟我交往之後,我覺得特別有優越感,全校第一的學霸,是我女朋友,感覺頭上頂了個‘學霸家屬’的光環。”

“有那麼誇張?”

“真的有,”方十四肯定地說,“你一直都是尖子生,沒什麼感覺,其實……你能留在平行班,對咱們班所有同學來說,都是一種優越感。”

“……?”

“重點高中啊,都是學習至上的風氣,但是a班成績再厲害又怎麼樣,全校第一的學生還不是在我們班,每次學生會或者校裏有什麼事,咱們年級的a班,也不敢像其他年級的a班那樣仗勢欺人。”

她像一朵盛開在海拔數千米之上的花朵。

是那樣的不可接近,帶著令所有人都會铩羽而歸的高傲。

然而,就是這樣的女孩,她那些用來捏著水性筆,解答出無數變態數學大題的柔軟指尖,在寂靜的深夜裏,被他逐一吻過。

白天,她站在主席台上,代表全體高二學生,對高三學生送出祝福。

那副正經而冷淡的模樣讓所有老師都心生滿意。

但是,到了晚上,她依然在同樣的位置,被他按在主席台上狠狠地親吻。

柔軟的舌尖被他糾纏著,她長長的黑發,伴著略帶涼意的秋風,拂過他的臉頰。

他何其有幸,能夠被這樣的女孩喜歡上,又何其有幸,能夠和她在一起。

薄禾看著他越來越深邃的眼睛,竟然不由自主地相信,他說得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方十四的家世背景那樣雄厚,可以說是要什麼就有什麼。

她從未想過,這個人竟然在少年時代,將自己看得那麼重。

“就隻是……這樣?”

那些青蔥歲月裏,喜歡上一個人的理由,大多很簡單。

或許是因為打籃球很好、或許是因為長得漂亮、或許是因為個子高、或許是因為……

可是,真的會有人,僅僅因為成績好,就被喜歡上嗎?

更何況,要是別人倒也有可能,可偏偏,這個人是最不把學習放在心上的方十四……

“這還不夠?”方十四好奇地反問她,“你是真的不知道,高中時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家夥啊。”

“簡直就是一個傳說級的人物啊。”

“每次考試都是全校第一,但就是不肯去a班。”

“小考大考從來都沒有失手過,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我們出去打架都覺得倍兒有麵子。”

“還有……”

“還有什麼?”她著急地問他。

“先不說了吧,”方十四竟然賣起了關子,“明天我帶你去看我媽,我再告訴你。”

第二天,方十四開車帶著她去了一片墓地。

那時,她才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僅有重男輕女的母親,還有重女輕男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