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三天蜜月,在極不愉快的氣氛中結束。

回到台北後,兩人各自恢複原來的生活,除了共用一個屋簷,彼此之間幾乎沒有交集,連碰麵都難得。

侯纖纖回到學校繼續課業,她生活規律,白天上課、念書,做些溫和的運動,晚上早早便熄燈就寢——在張上懷回到家之前。

大部分的時間,張上懷很容易就忘了這個“室友”,她的存在感實在太薄弱了,他們住在他位於市區的公寓,擁有各自的房間,除了自己的地盤,其他空間都見不到侯纖纖的東西,她依照提出的協定,認真地保持和他之間的距離,謹守“客人”的本分。

既然如此,他樂得照樣過他以前的日子,白天專心工作,晚上盡情放縱,曾被撩起的興味、好奇、納悶、不解等等情緒統統扔得一幹二淨。

“我真不敢相信,結了婚的男人竟然一點都沒變,依舊出來當浪子,你這狼心狗肺的……”

張上懷冷然斜睨,等莫東勳把話說下去。

“好家夥就知道你不會傻得為了一朵花放棄整片森林,這才像我的好兄弟。”

“誰是你兄弟。”張上懷無情地撇清,喝掉杯中的調酒。

“別這麼說嘛,好歹我押你三十天就玩完,現在的情形不就差不多可見得我有多了解你。”莫東勳痞痞地說,轉向另外兩人。“怎麼樣,願賭服輸,這種事我看得可明白了,多學著點。”

“學什麼?”白震華問。

“全程使用保險套,安全又可靠,蟲蟲乖乖不亂跑,快樂沒煩惱!”

“算我沒問。”

“誰告訴你我玩完了”張上懷道。

“咦,不是嗎”

他哼了聲,又自顧自喝酒。

“你這種婚姻不外乎兩種發展,一是你被她弄瘋,二是你們兩個都被弄瘋,早點脫離苦海對大家都好。”在莫東勳的邏輯裏,婚姻不是戀愛的墳墓,而是自由的絞鏈,呆子才會把脖子往裏頭套。

“你漏了另一種發展。”徐涼書閑適地說。

“哪種?”

“兩個人都沒瘋,最後戀愛了。”

“噗!”

旁邊的白震華及時躲開莫東勳嘴裏噴出的酒,嫌惡地扔了條紙巾過去,“你衛生點!”

“你說什麼笑話啊?”莫東勳對徐涼書喊道。

“是實在話。那個怪胎長得其實也不醜,你不覺得嗎”徐涼書後麵這句話是對張上懷說的。

“不醜也不表示他就不挑了,他們一定玩完的啦”莫東勳喳呼著,勸離不勸合。“不然怎麼三天兩頭往外跑,大家都說你玩得比以前更凶了。”

張上懷放下酒杯。“我們有協議,不幹涉彼此的生活。”

“你提的?!”

“她提的。”

幾個人麵麵相覷,不太相信會有這種事。孩子有了,婚也結了,侯纖纖如今逮住了張上懷這匹漂亮的野馬,卻又不跟他過夫妻生活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為什麼?”

他哼笑。“好問題,我也想問為什麼一下子投懷送抱,一下子避若蛇蠍;一會兒熱情,一會兒冷漠;有時候脫軌演出,有時又正經八百;明明又怪又悶,偏偏偶爾來個一鳴驚人;才說好兩個人各過各的,隔天撞見我和別的女人從房裏出來,又一副不能忍受的模樣,我怎麼知道她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麼!”

回程的路上以及之後的許多天,侯纖纖都避著不跟他說話,有時難免碰見了,也都維持疏遠的距離,有幾次還被他逮著她那種不屑的眼光,但一對上他的眼睛,又裝作若無其事,害得他就算想解釋也覺得沒必要。

但他心裏悶啊,那個詭異的女人!

“你被她撞見和別的女人從房裏出來”這是白震華聽到的重點。

徐涼書吹了聲口哨。

旁邊的莫東勳笑得賊兮兮,臉上寫著“真有你的!”。

“是溫英。”

他一說,三個男人立即失了興趣。那小妖精的纏功他們都領教過,也都不敢領教,所以回歸正題。

“女人本來就是善變的動物。”這是白震華的結論。

“既然她不幹涉你就得了,管她是為什麼。”莫東勳一向沒有追根究柢的精神。

但見徐涼書搖搖頭,又搖了搖頭,興味十足地說:“你麻煩大嘍!”

“什麼意思?”

“這不是很明顯全世界的女人隻有在一種人麵前才會這樣失常,她言詞反覆,行為矛盾,陰陽怪氣,沒有道理可循,那是因為她芳心蕩漾,以致方寸大亂,隻要在這個男人麵前,她就沒辦法控製自己。”

“你是說她愛上了我?!”

“我才懷疑你怎麼會看不出來。”

“我要是看得出來才有鬼我當然懷疑過,結果她怎麼回答她說我長得很好看,很‘好看’,她有興趣的是我這張臉,她隻是想玩我而已。”

張上懷簡直咬牙切齒,反正他就是對這一點深感不滿,想到被侯纖纖用這樣的“有色”眼光看待,他就心情大壞。

“算了,我走了”他揮揮手,轉身離去。

“他在不爽什麼哪個女人看上的不是他那張臉,他也樂得善加利用,從沒抱怨過啊!”莫東勳覺得他才反常咧。

“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白震華說。

徐涼書還是搖頭,笑了笑。“我就說他麻煩大了。”

當男人開始在意某個女人的想法時,他的麻煩真的不小,嗬嗬。

***bbs.fmx.***bbs.fmx.***bbs.fmx.***

他的麻煩的確不小,張上懷心裏明白。

母親大駕光臨,親自到辦公室來找他,他絕對有個大麻煩!

“嗨,媽,來找我回家吃飯嗎我快下班了,馬上好。”

柯雨央可沒這等興致,但仍從容優雅地問:“等你下班了,去接纖纖一起回家嗎?”

他動作停頓,心裏歎了口氣,果然有麻煩。

“我很少去接她。”他老實說。

“是很少,還是不曾?”

“是,我從來不曾去接她。”他完全坦白。“我下班的時間不—定,她下課的時間也不一定嘛,而且她今天好像有事要忙……”

“兒子。”

“再說老爸的氣還沒消,今天還是我陪您回去就好了。”張上懷陪笑道。

“你爸爸他算什麼問題,我說他兩句就得了。”

“他擺起臉色可不好看,我想侯……呃,纖纖會消化不良,而且對胎教也不好。”

這可說到重點了,柯雨央直直地冷睇著他。“好兒子,原來你記得自己有個懷孕的老婆,當媽媽的我還以為是自己想娶媳婦想瘋了,發夢夢到給你辦婚禮,其實根本沒這回事,否則你怎麼會每天晚上在外頭逍遙,夜不歸營,自由自在像個單身漢,比以前玩得還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