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 / 3)

講台上的女教授擺著一張冷臉。“想睡覺還搶第一排坐位於骨骼內肌漿膜上的受體是何種離子的通道?”

“鈣離子。”

“細胞色素在體內之主要作用?”

“參與基因所控製之細胞死亡過程的調控。”

“嗯哼。”收回不悅,女教授推推眼鏡,視線往下移到她突出的腹部,歎了口氣。

下課後,後座的同學阿簡湊過來說:“她的意思是,你讀了這麼多書,怎麼就沒學到保護自己的常識。”

“謝謝你的解釋。”醫學係的女生比例較少,侯纖纖又挺著大肚子,早已習慣同學投射來的異樣目光。她慢條斯理地收拾書本和錄音筆,打了個大嗬欠。

“晚上要到實驗室嗎”同組的女同學小芳走過來問道。

“我想回家補眠,明天再補上進度好不好”她最近嚴重嗜睡,睡眠時間比平常多了兩倍。

“挺著大肚子,孕婦如母豬,一人吃兩人補,一人睡兩人肥。”阿簡搖頭晃腦地道。

“還羅唆!你呢?”

“喔,我很忙,我得去買套子,晚上要參加聯誼。”阿簡抓起書,飛快地閃人。

“下流我真是有夠衰,配到的組員不是孕婦就是天兵,一個不能太勞累,一個又成天把美眉,工作全都扔給我”小芳哀號,轉頭卻瞥見侯纖纖眼睛又快閉上了。“起床啦!你這個樣子怎麼回家啊!”

“喔。小芳,這是上星期整理的小組筆記。”

侯纖纖拿出一冊厚厚的活頁筆記本,小芳哭喪的臉立刻綻放出光輝。

“我就知道隻有你最可靠、最棒了,好孩子”小芳知道她整理筆記的功力超強,內容完整詳細,於是馬上原諒她的落跑,並關心起她的身體。“懷孕中期之後都會開始嗜睡,我表姊也是這樣,你別勉強喔,快點回家睡覺,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

“喔,你老公要來接你是不是?”

“他出國去了。”而且那家夥什麼時候管過她的死活丟下一堆莫名其妙的話,隔天就拖著行李到日本出差,留她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怎麼想也弄不清楚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嗯,難怪你這麼愛困。”老公今早出國,昨晚夫妻倆當然恩恩愛愛了。小芳一相情願的這麼想著。

“什麼意思?!”

“不用害羞啦。”小芳重考好幾年,說話喜歡裝老成,曖昧地以手肘頂頂她。“年輕夫妻嘛,生活當然‘多彩多姿’啦。我聽說你們是鬧了一番家庭革命才結婚的是不是真好,雖然很辛苦,可是我也很羨慕你跟老公這麼相愛幸福。”

相愛幸福?!“有、這、回、事、嗎?”

“呃,難道不是”小芳縮回手,被她的咬牙切齒嚇著。如果不是因為愛情,幹嘛這麼早跳進婚姻裏!

侯纖纖站起身,給她一個猙獰的微笑,便離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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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眼皮好沉,她好累,她要睡覺!

一回家,侯纖纖就被瞌睡蟲拖著腳步直直往房間定去。

打開房門,浴室傳出嘩啦啦的水聲。

她退後一步,納悶地轉頭,才發現玄關的皮鞋和客廳已亮的燈。他提早回來了。

她走進房裏,浴室的門同時打開,張上懷大剌剌地走出來,一邊擦著頭發,身上隻穿了條運動短褲。

“嗨。”

“你在我房間的浴室做什麼”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將目光往哪擱,差點因為這養眼的畫麵嗆著。

“洗澡啊,我流了一身汗,熱死了。”

“你自己有浴室!”

“我的洗發精用完了。你要不要洗你好像也流了汗。”張上懷甩甩頭,向她走過去。

她流的是冷汗“我不用。”

“不洗”他給她一個“沒衛生”的表情,饒富興味地打量她臉上的戒備。

他向她伸出手,但立刻被拍開。

“我整個禮拜忙翻了才把工作結束提前回來,很高興隻得到你這樣冷淡的反應。”

“你不要碰我。”

“我是要摸我兒子。我媽說是兒子,沒錯吧對了,我發現一張不錯的,跟寶寶一起聽,可以培養感情。”他興致勃勃地開始動手玩她的音響。

“張上懷!”

“過來。”

“不要。”

他作勢轉身靠近她,她立刻往後退兩步。

“你在躲我。”他唇邊揚起一抹笑意。“果然,你隻要罩門戳破了,葫蘆的內餡就會露出來,像個反應正常的女人。”

“什麼?!”

“你慌了,你怕我。”

“你光著身子的確很恐怖,快回房間穿衣服”

他笑得更開懷,“侯纖纖,你是怕我赤裸的表白吧,到時你就不能再裝無所謂了。一旦我說喜歡你,我們就不再隻是室友關係,你必須給我答覆,而這超過你原來預備應付的範圍,於是你手腳亂了,一見我就躲。”他對發現她的另外一麵感到十分有趣。“原來你這麼沒種啊。”

“張、張上懷——”

“你臉紅,舌頭也打結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記得的是你片麵宣布要接收對寶寶的義務,陪他吃飯、聽音樂、散步、睡覺等等,跟我沒有關係。”

“做這些事不都需要你的配合!”

“這些義務你可以等寶寶出生以後再進行也不遲。”

“不行,到那時候就晚了,而且我需要你。”

她的神情變得嚴肅。“這種話你別亂說。”

“什麼話?”

“‘需要你’這種話,你別隨便開口。”

“我是需要你啊。”

她瞪著他。

“侯纖纖,我喜歡你。”

“你是水土不服還是生魚片吃太多如果肚子痛,快點吃藥或去休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出差前一天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你什麼都沒說”隻是在她身上亂摸。“何況你的告白一點意義都沒有。”

“因為我是爛桃花?!”

“你是人見人愛的大情聖,處處留情的多情種,是不羈的風、是流浪的雲、是帶刺的玫瑰、脫韁的馬,誰都想要,誰都得不到。”

就是在罵他。她破功開炮了,張上懷感覺挺樂的。

“我喜歡你,有這麼難以置信嗎?!”他頓了下,故意加上一句,“還是你對自己沒有自信?”

即使侯纖纖被踩到了痛腳,他也看不出來,她隻是將眼睛張大了些,然後平靜地看著他。

“我想睡覺了,晚安。”

“好吧,你不想聽我就不說,那麼換你說好了,你喜不喜歡我?”

兩個跨步就是令人屏息的危險距離,壯實的肉牆堵在麵前,對她來說實在“秀色可餐”。

她鎮定的抬起臉麵對他,才要開口,發言權又被搶走。

“我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你不必重複了,讓我聽實話。”

“實話是……”她咽了下口水。

“嗯?”

“你確實很好看,我很喜歡你……這張臉。”

“也就是說,我除了這張臉皮,其餘一無可取,你是這個意思嗎”張上懷的眼瞬間沉下。“好吧我們兩個都別說了,直接做好了。”

他的腳步再次移動,一步接著一步,逼得侯纖纖退到床沿,跌坐在床上。

“你做什麼?!”她差點被自己的驚問聲嗆著。

張上懷泰山壓頂,把她嵌進床鋪,認真又邪惡地回答,“你不是要‘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