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收線了,她咬咬唇,趕緊喚了他一聲。
“上懷!”
“嗯?!”
“你快點回來,我……”
“又想吃什麼?”
她停了兩秒。“我想你。”
他那端也呆了兩秒。
“我打電話查查現在這時間還有沒有班機可以飛回去。”
“你少瘋了!”
“也對,不然你飛過來好了。”
“是你教我不要去機場的。”
“對喔。”這可難倒了他。“該死,我也想你”
收線後,侯纖纖帶著微笑走回屋裏,沒有注意到自己暈陶陶的,腳步都快飄起來了。
這時柯雨央總算伺候大老爺吃完藥,開了電視看卡通。
“說完啦?”
“嗯,他要延後幾天的飛機回台灣。”
“是不是事情辦得不順利?”
“不是,香港有幾件生意要談,所以他要多留幾天。”
本來專心在電視螢幕上的張澄修轉過頭來。“香港我不記得最近有什麼案子值得合作的,上懷怎麼沒有跟我講?!”
“他早就獨當一麵,哪裏需要事事跟你報備,你專心在家靜養就是了。”柯雨央不準丈夫在休養期間還分心操煩公事,腦子不歇息的話,傷跟病都好不快。
張澄修乖乖坐好,嘴巴卻還不肯閑。
“他是獨當一麵了,不過兒子是你肚子裏蹦出來的,你別忘了,他定性不足。”說苦,他瞅一眼此刻正大著肚子卻一派優閑的侯纖纖,哼笑道:“該不會有女人沒斷幹淨的,在那兒給纏住了吧。”
“老公!”
“緊張什麼,開開玩笑罷了,你看,她一點也不擔心。”
侯纖纖突然瞠著一雙錯愕的眼睛看他。
“你……呃,我隨便說說,你別當真。”
她睜圓的眼睛立刻彎起,甜甜地一笑,“當然啦,我知道爸爸最愛開玩笑了。您看電視,我再去給您切些水果來。”
現在換成張澄修瞠眼了。
柯雨央則好整以暇的繼續看卡通,喝她的玉露茶。
“所以說我喜歡這媳婦兒,一見麵她就投我的緣,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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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窗外,就是維多利亞港的璀璨夜景。
點點燈火,在夜裏如同七彩寶石般閃耀。張上懷走到窗前,俯瞰東方之珠的豔麗。
“電話講完了?”一隻玉手搭上他的肩膀,腕上叮叮當當,串著閃亮的寶石。“我們要到樓下的酒吧,還是叫roomrvies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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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上懷千叮萬囑,要她別到機場接機的。
機場人潮淘湧,空氣不太好,
機場還有噪音汙染,對孕婦也不好。
嗯,她完全同意。侯纖纖穿上外套,準備接機去。
她等不及了早晨起床後一顆心就卜通卜通興奮地跳著。明明才分離幾天,明明每天都通電話,思念卻像急速發酵的麵團,從心口膨脹起來。
她迫不及待想見到張上懷,想給他一個驚喜,想要對他承認她真的想他,告訴他,這幾天她胎動得好厲害……
“爸爸”一下樓,侯纖纖便看見父親站在公寓門口打量著,似乎怕自己記錯了地址。
“你要出門?”
“到機場去,上懷出差回來,我正要去接他。”
“是嗎,那真不湊巧。”
“爸爸,您怎麼來了?!”
“沒什麼事,忽然想看看你而已。別這麼驚訝,做父親的關心女兒、來看看女兒很正常。”女兒臉上的表情讓侯存渠很心虛。
侯纖纖還是有些懷疑,父親整天像陀螺一樣忙得團團轉,以前在家的時候都難得見上一麵,她小學時的家庭聯絡簿總是紀嫂代簽,每次家長會也是紀嫂出席,就連她的頒獎典禮、畢業典禮等等重要時刻,父親也抽不出空來,現在卻會特地過來隻為了看看她,實在很令她訝異。
“爸,您要不要緊真的沒事嗎?!”她擔憂地問。
“沒事。”從來都將醫療工作擺第一的侯存渠終於深刻明白,他對父親這角色的經營有多失敗。瞧瞧已經嫁為人妻、即將為人母的女兒,孩子一眨眼就長大,他再沒機會彌補了。
“你變胖,變漂亮了。”
她微笑。“嗯!”
“那小子……他對你好嗎?”
“嗯。”她這次的回答,含著幸福與嬌羞。
他本來以為,女兒會不快樂。
本來以為,她很快就會回家的。
現在,那幢空蕩蕩的大屋子,隻能冀望女兒帶著小外孫來探望他這個老父時才會多些聲音了。
“那就好。坐爸爸的車吧,我讓司機送你去機場。”
“不用了,爸爸不是還要到醫院去嗎我自己可以開車。”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點,我走了。”
侯纖纖望著父親有些落寞的背影,心裏有什麼催促著她,片刻間,她忽然明白了父親的想法。
“爸爸?!”
侯存渠回過頭。
“晚上,我和他回去看您,好不好”侯纖纖知道,父親對張上懷的觀感,一如張澄修對她的看法,所以從未曾要張上懷陪她回家,現在想想,她覺得是自己疏忽了。
“不用。”他斷然回絕。
“可是……”
“帶他到我最喜歡的那問餐廳,爸爸請你們吃飯。”
侯纖纖笑了,上前摟住父親。“謝謝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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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機誤點,張上懷搭的航班延遲半個小時降落。
沒關係,在台灣,對於陸海空不管哪一種交通工具的準時性都應抱持寬大的包容心,她可以先去喝杯飲料,優閑地等待。
但是走了幾步,侯纖纖又折回機場大廳,癡癡望著時刻表。她走一會兒,坐一會兒,又走一會兒,等著班機號碼後的狀態顯示轉為“抵達”,在來來往往人群裏等待著張上懷的身影出現。
如果見到她,他會很驚訝吧,會罵她不聽他的話,當然也會開心地抱住她,然後,她得告訴他,晚上要去接受她父親的“指教”。
想到張上懷可能出現的表情,侯纖纖忍不住微笑。當然,她也要老實坦白自己對他的思念……
嗬,她是傻瓜。
班機降落後,乘客一一出關,侯纖纖終於在最後零散的人潮中看見張上懷。
他不是一個人,身邊伴著一位女郎,很眼熟,是溫英。兩人雙雙出關,張上懷人高腿長,步伐又直又大,溫英落後了些,他注意到她沒跟上,回頭牽住她的手,走到機場外搭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