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如風稍微愣了一下，就明白他在想什麼。
“知道，還去拜祭過，不過他們未必會歡迎你去……”
這句話，讓溫繼禮的心情突然沉重了起來。
他低下頭，沉默不語，似乎在回憶著過去的一切。
當年的錯，已經沒有辦法彌補。
無論是母親還是妹妹，應該都不想見到自己了吧。
“父親，祖母和姑母的事，已經過去很久了，崔家的態度已經很明確，當年的事是你們自己做的，誰也不用否認，即便父親覺得是祖父欺瞞，導致你做了不該做的決定，可是這些年，你對林家人的縱容，早就已經失去了本心。”芮如風輕聲說道。
這兩日，她雖然陪著一起守靈，卻也隻是盡自己的本分，並沒有太多感情。
溫繼禮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如風，其實我都知道，我一直很對不起她們。”
芮如風說道：“既然知道，那崔家的態度，也請父親理解。誰也不是聖人，更加不是賤人，對於當年的事，他們不想替祖母原諒，這個無可厚非。祖母和姑母都不想跟你相認，對於崔家來說，父親就是個陌生人了，之前你幫著林知音之後，就是崔家的仇人了。父親想過沒有，若是你一直不知道安如是姑母的女兒，你會後悔麼？”
芮如風的話，讓溫繼禮徹底沒臉見人了。
答案已經很肯定了，不會。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第二天一早，溫庶人終於出殯了。
溫氏和林知音特意穿著一身白，迎著送葬隊伍，對著棺槨磕頭，至少也讓人感覺到他們是孝順的。
經過他們的時候，芮如風特意停了下來。
“表哥……”林知音還是開口了。
從血緣上，他們之間確實是這樣的關係，可是芮如風並不想承認。
他告訴林知音：“你們確實應該穿這一身衣服，牢中來了口信，賀氏因為年紀大了，已經死在牢中了，今日應該就會通知你們去領人。”
這句話，讓溫氏當時就覺得天塌了。
從小到大，都是母親在幫自己謀劃，如今她竟然先一步離開了。
剩下的日子，她和林知音怎麼辦？
林知音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似乎沒想到外祖母會在獄中去世。
溫氏一臉絕望，身體微微搖晃，若非林知音及時扶住，恐怕已經癱倒在地。
芮如風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沒有絲毫同情。
他繼續說道：“賀氏臨死前，還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說是對不起你，沒能幫你達成心願。至於她詛咒我祖母和安如他們的事，我不想說，你們也未必想聽，因為此時說什麼，都已經是廢話。”
溫氏和林知音聞言，臉色更加蒼白。她們知道，賀氏的死，意味著她們失去了最大的依靠。以後的路，隻能靠自己走了。
送葬隊伍繼續前行，芮如風看了看他們，沒有再多說什麼。
“她代替你們承擔了所有的罪名，你們自己心裏清楚，將來再有別的事，已經沒有人幫你們遮風擋雨。今後的路，循規蹈矩一些，不行的話，就離開京都，總有你們生存的餘地。若是一味留下來，還想跟安如對著幹，留給你們的是什麼，你們自己心裏一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