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開放的阿姆斯特丹(1 / 3)

五月的阿姆斯特丹,氣候宜人,適合穿少少的在太陽底下閑晃。

我故意慢了五分鍾才到阿姆斯特丹後火車站和網友見麵。他叫格米特,一年前他看到我在網絡上的照片,便和我通E-mail。一開始他對我的愛慕真是不在話下,而我對他的印象也很不錯,身高一八四,八十公斤,三十五歲,是個廚師。但,我還是比不上三個月後他新認識的馬尼拉妹,不知道那馬尼拉妹在他身上下了什麼藥,因為不久後,我就隻能是格米特通信聊天的對象而已。而更誇張的是,那馬尼拉妹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內,隻是透過網絡就擄獲了格米特的心,更打算搬到阿姆斯特丹結婚。

這次,我難得又到阿姆斯特丹來玩,一股衝動的想見見格米特,想證明自己絕對不輸給那馬尼拉妹。雖然他們已經密不可分了,但我那妹子不肯認輸的精神卻鼓勵我去扮演一個淘氣的角色,想深入了解他倆這一段難以想像的愛情故事,再一一粉碎他們的幻想與美夢。

我已經慢了五分鍾卻還不見他的人,shit!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抽著在這買的Marlbht長煙,仔細盯著每一輛開過來的紅色轎車;因為電話中他說,他會開一輛韓國牌子的紅色轎車過來接我。可是,都已經老半天了還是不見他的蹤影,手上的煙已經快要抽完,實在是有點等不下去了。

突然間我發現對麵有一輛紅色轎車,車裏有個男人在向我招手,我心裏想:“終於來了,不過他和照片還差真多、醜得都認不出他是誰,還敢遲到、又不會把車開過來,真是……”我像個小太妹似的,手上夾著煙扭過馬路去,想給他來個下馬威。

在我上車前,他開口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讓我覺得很不對勁……

“是他嗎?聲音不太像,又和我說荷蘭話,明明電話裏頭他都是和我講英文啊!”我問了他一句:“是格米特嗎?”

“……”

他的回答仍然是一堆我聽不懂的話,此時我確定我認錯人了。

“好丟臉喔!還好沒有太多人在看……”我假裝什麼事也投有發生,從容的穿越馬路,回到剛剛的地方坐下。“……奇怪!那他又不認識我,幹嘛要跟我招手?”我正在想,那陌生人已經猛一個一百八十度大回轉,轉到我前麵、開了車門,他的口中念念有詞……“……”接著他用手示意要我上車。

我心想,“到底是不是他啊?”

我又問了一次:“我認識你嗎?”他似乎聽不懂英文,而我也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隻知道他要我上車。但這次我百分之百確定,他一定不是格米特。確定之後,我便不再把眼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卻不死心的在我麵前又來來回回停頓了幾分鍾,直到我瞪了他一眼,他才放棄的把車開走。

“是我穿得太美還是怎樣?不過是一件無袖彩色橫紋上衣和牛仔褲而已啊!”但是我必須不要臉的說,我的身材還真是不賴,皮膚又白,所以應該是我太美的緣故吧!

才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又來了一輛耀藍色的敞篷BMW,是個年輕人,長得還蠻帥的;他把車切到我麵前停下,揮手要我上車。

我笑笑的皺著眉說:“不了,謝謝!我在等人。”

他看起來有些沮喪,就笑笑的把車開走了。突然我心裏有一個想法,“他們是以為我是雞啊”,我眉頭深鎖之際,對麵又開來一輛扁扁、長長,不知什麼牌子的黑色轎車,裏頭的老芋仔還戴了一頂牛仔帽,他朝我看了一眼。

我開始感覺不大對,決定把外套給穿上。就在我拿外套的同時,剛剛那台黑色高級轎車已經回轉到我麵前了,裏頭的老芋仔晃了一下他的頭。又是一個要我上車的陌生人!

我有點莫名的火了,毫不客氣的回他:“N0——FcukYou!”他似乎被我的狠勁給嚇得一抖,一溜煙地開車逃逸。

“誰叫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害我這麼高貴的人卻說出這麼粗俗的話!就算我是在賣的,以我的條件,我會不挑嗎?”我穿上包包裏的外套後接著的二十分鍾裏,再也沒有人開車過來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肯定是被當成雞了!難道……雞有我這麼高貴嗎?”想不到性在這裏可以這麼公開的買賣,而且還不限男女。

在台北西門町的暗巷裏,想叫賣的雞還得由皮條客出麵來搭訕,但在這裏好像沒有皮條客這個職業,想賣也不需要偷偷摸摸的;如果我願意賣,隨便站出去,想嫖的客人好像就會自動上門詢問。而且今天我還是在火車站這種地方,如果是在紅燈區,我想我的業績就更不用說了。這時我不禁想起剛剛的那位BMW帥哥。也許……我該上他的車才對,因為格米特如果放我鴿子,那今天就會是無聊的一天了!

終於,那該死的格米特出現了。本人的確比照片上醜點,而醜的那一點已經足以讓我把他評為不及格了。初次見麵,我有點不爽,因為他遲到,又讓我被誤認為是雞,沿途中他不斷的問我一些有的沒的,而我都冷冷的回答。但是他似乎對我越來越熱切了,也許是我冷冷的態度反而將我的冷豔表露無遺吧!他在市區繞了半天,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們到底要去哪裏喝一杯啊“我不耐煩的問。“我試著要找一家好的Cafe,但凡是我每次到這裏都會搞不清楚方向,你知道我住鹿特丹.我對這裏又不熟……“他居然敢用這招來裝清高,可惡極了!

我已經不想再繞下去了就直接的問,“那你想去哪一區?”

“你知道Leidplein嗎?那邊有一家氣氛很不錯的Cafe。”

“Ok。Ishowyoutheway!”我翻了白眼的回答他。

不到十分鍾,我就找到了Leidplein,想不到我一個觀光客,居然痹燴荷蘭人更清楚阿姆斯特丹的地理位置,讓我忍不住要多扣他幾分。Leidplein應該算是印尼區吧.因為這裏到處都是印尼餐廳,而最值得推薦的一家,就屬我最鍾情的那一家“阿裏巴巴”了。雖然有點貴,但這家絕對是值得一試的,因為每當我在吃印尼萊時,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這家“阿裏巴巴”。Leidplein這兒還有一個小小的廣場,廣場上不時有街頭表演藝術者。

這天的運氣還不錯,遇到一組大型樂器的四人團體,有大提琴、薩克斯風、還有兩種我不知道的樂器。而我們就坐在廣場旁的一家Cafe,聽他們彈奏著適台懶懶坐在太陽底下喝一杯的樂章,舒服的不得了。

“SevenfiftyEuro”一個高大可愛的Waiter把我們的飲料送來。

我盯著他,掏著我口袋裏的零錢;他也善意的對我打量一番,格米特就在此時把錢給付了,我一邊盯著他離去,一邊把錢拿出來給格米特。想不到格米特還蠻懂得如何對待美人的,看在他請我喝一杯的分上,我收起冷冷的我,開始讓他感受我的熱浪。

聊過之後我才發現,原來他也是一隻迷途知返的羔羊:他年輕的時候就像一般人一樣步入了人生的禮堂,過著幸福的曰子,還育有一女。但就在他老婆懷第二胎的時候,他有了外遇,而且對象還是個男人……那是他第一次和男人做愛,一開始他並不認為他自己是Gay,他隻是抱著好奇的心態,再加上荷蘭人對性的開放,想著和那男人共譜人生中的一個體驗根本不算什麼;所以一開始他是帶點鄙夷的態度去體驗。但慢慢的,他全身的欲火都被那男人給勾動了起來,熱呼呼的火燙若他全身的每一個角落。他享受著前所未有的快感,就在一波一波的快感將他推向世界的頂端之時,他趕緊懸崖勒馬,沒將他那被蒙蔽多年的自己給射出來。因為他感到矛盾、不安,他開始對自己過去的生活產生懷疑。

我想他這是在否認、害怕自己是Gay吧!回家後,他當然不會呆到去和他老婆討論這檔事,隻是從那天起,他開始會注意男人,尤其是貼滿街上的半裸男廣告,漸漸地他也會到網絡上去收集那些大吊猛男的照片。在他老婆懷孕期間對他的口交,也隻會讓他不斷的想起那一次和男人做愛的經驗。他開始意識到他似乎不屬於他原來的世界,於是他到GayBar裏尋找他人生的出口。

一次次的一夜情,就像是在吸食毒品一樣,讓他深深的陷了進去,他已經無法走回頭路了;不!也許我該說,他是終於走對路了。就在他老婆生下第二胎後的一個月左右,格米特決定去正視他的問題,因為他必須和他的老婆坦承一切,否則他將不知道如何逃避該履行的夫妻義務。而這場戰爭就在他老婆無法相信的情況下打了一年多,在這段期間,他老婆一直不相信格米特會是個Gay,她要求格米特再和她試試,看看能否重回往日的時光。而格米特也覺得非常對不起自己老婆,畢竟他也和老婆共度了近十年的光陰,所以他盡力地去配合老婆的每一項試驗,但,他就是沒有辦法再在他老婆麵前“站起來”。最後,格米特把他所有的金錢、房子、車子,拿來換取他的自由。

聽說他老婆在身心受到重創下,勉強答應離婚了。

我無法對他老婆作出任何的評論,隻能說算她倒黴!“那你老婆現在會不會恨你?”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這件事。

“我不知道她恨不恨我,但我知道我對不起她,我希望她不要恨我,也希望我把我所有的一切給她,能補償我對她造成的傷害。”他認真的說。

“那你覺得你離婚之後的生活,和以前比起來怎樣?”

“我覺得輕鬆多了,就像是個新生的嬰兒,每一件和Gay有關的事都是那麼的新鮮,我很快樂。”他如釋重負的說,而我也替他感到高興。

後來,他又和我透露了他和那馬尼拉妹的點點滴滴。

他說他那馬尼拉妹才二十二歲,幾個月前他到荷蘭來和格米特相處了一段時光,這段時光美到讓格米特開始著手辦能讓他留下來的VISA,但無奈礙於觀光簽證的停留時間問題,馬尼拉妹待了一個月就回菲律賓了。

可是距離無法阻止他倆的私定終生,格米特開始每個月寄三百歐元給他的馬尼拉妹,用金錢滿足他的生活起居,就像是老公在照顧老婆一樣。可是一個月前,馬尼拉妹大鬧要分手,格米特受不了馬尼拉妹的歇斯底裏,因為他總認為格米特一定有外遇,或是格米特根本就沒有認真在幫他申請簽證……等等。

明明就是那馬尼拉妹在無理取鬧,但格米特最後還是飛了一趟菲律賓,才挽回莫名其妙的危機。聽他這麼說,我實在打從心底佩服這位馬尼拉妹,因為他能在短短的時問內找到這個飯碗,還能將這個男人吃得死死的,果然不簡單,有一套!而這個男人也未免太好騙了,人家怎麼要求,他就怎麼做,不愧是才剛出道的一隻呆頭鵝。

照我看來,這馬尼拉妹的一舉一動是非常公式化的,如果我沒猜錯,翟燴馬尼拉妹變成荷蘭妹,他才不會死守呆頭鵝格米特呢!看他說得興致勃勃,還興奮地期待八月應該會下來的簽證,屆時他倆就可以雙宿雙棲了……真是可憐又不值得同情的男人!這時我也打消了玩那個淘氣遊戲的念頭,因為我已經看到了他未來的慘狀。

“你是個廚師,那道地的荷蘭菜是什麼?”我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所以故意換個話題。

“荷蘭菜!事實上,我們很少吃荷蘭菜,而且荷蘭菜也不特別,隻是燉肉加馬鈴薯泥,還是……海鮮什麼的。”

“那你會作什麼?”

“我什麼都會作啊!”他自信滿滿的說。

“真的嗎,那中國菜呢?”

我開始在鋪設一個陷阱讓他跳下去,然後要殺他個片甲不留,因為我就是討厭一個人可以自大的這麼不要臉。

“當然!”他果然自大的中計了。

“那你會做很有名的—蚵仔煎嗎?”

“那是什麼?是中國菜嗎?”

“……”

哈哈哈,我最喜歡整那種自以為是的人了,他連聽都沒聽過呢!我把大致上的做法,用我破破的英文解釋給他聽,他直說好奇怪的吃法,所以我便隨口說他一定要來台灣試試好吃的蚵仔煎。而他也回敬我,要我下次到荷蘭一定要去他家作客,然後他會親自下廚,讓我見識見識他的拿手好菜,還說如果我不介意的話,可以住他家……想不到短短的四、五年,他就又可以擁有房子、車子,還可以每個月給他的馬尼拉妹三百塊歐元,可見作廚師的收入還真是可觀呢!

“我很想嚐嚐你做的菜,可是你不怕你的馬尼拉妹會吃醋嗎?”我淘氣的問。

“不用擔心,我已經和他溝通過了,他不會再歇斯底裏了,他知道我是愛他的;就好比說現在,我們也沒有做什麼啊!隻是單純的聊聊天而已。”

“那我就放心了。”我笑笑的說。

“嗯……等一下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麼?”

“下一次吧!我等一下已經有約了,而且下一次我可要吃你親手作的……”我盡量把我的假笑作到燦爛沒有瑕疵。他並沒有發現我的假笑,隻是覺得可惜,而可惜的表情透露出他對我的評價極高,因為我就是可以確定是極――高。

和格米特分手後,我順道去逛逛阿姆斯特丹的跳蚤市場。走著走著,一件虎紋的貂皮大衣讓我停下了腳步,我的手正在毛茸茸的虎紋裏作第一次接觸,腦袋裏的我已經穿上了貂皮大衣在裝貴婦了……

“你可以試試看!這件是真皮的,試試看嘛!”一個很像從印度來的阿三對我開口,我想他是老板吧!

“這件多少錢?”

“這件……兩百五十歐!”

衝著他想了一下的那個舉動,我就算沒有要買也要玩一下……

“eon!Youkiddingme!”我的語調讓他笑了,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知道這已經是個好的開始,所以我就作勢要套上大衣。他非常體貼的幫我拉住領子,服侍我穿過另一隻手。

“我已經是給你最便宜的價錢了……”他幫我穿好後,帶我走到鏡子前麵,“你看,這多適合你啊!而且它真的是真皮喔……”

我看著鏡中的我,驚訝事實居然比自己剛剛想像的還要貴婦。阿三哥不斷的推銷我都沒在聽,因為鏡中的我,已經站在某個上流社會的party裏了,身旁的那些王公貴族都在竊竊私語,討論著我是哪來的……直到他的一句關鍵字才把我拉回到鏡子前。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算你便宜一點!”

“你可以算我多便宜?”

我一邊還不肯放棄的看著鏡中的自己,一邊撒嬌地說。

“……”我的撒嬌讓他又笑了,“兩百二十歐元!這個價錢隻有你我才賣哦!”

雖然我根本就不曉得如何分辨真假,但這大衣能給我的不僅僅隻是好看有質感,它還非常溫暖。可是現在的重點並不在這裏,我微徽的對他笑,“為什麼你對我這麼特別?”

“因為好看的衣服其適合像你這種……”他猶豫了一下,“美女!”

“……”他的停頓並不像是為了奉承,反倒是比較像怕我會介意,所以我笑得開心,“你不覺得,這麼漂亮的衣服應該算我這種美女一百五十歐元嗎?”

“……”我釣人的勾魂眼神讓他停了好久,“一百八十歐元好了!你應該感覺得出來,這件皮草就算你裏麵不穿衣服都一樣保暖。”他有誠意的眼神加上別有他意的言語,實在讓人心癢……

“如果你要我不穿衣服,你不覺得你隻能賣我一百歐元或者甚至……”我把話停在眼神上,讓他又退了一步的回應我……“就一百五十歐元!”

一聽到這價碼我就開始脫下大衣,笑容始終沒離開臉上。

“你太令我失望了!我還以為你會說,五十歐元賣給我這個漂亮的朋友呢!”

我想我的調皮肯定讓那阿三罵了不少三字經,尤其是我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了。不過也因為這樣,讓我了解這裏能殺多少價。

幸運的是,我以五歐元的低價,買到了一件我夢寐以求的蘇格蘭裙。把戰利品放進包包,我走回市中心的水壩廣場,我看一下時間,剛好六點鍾!心想:“這次我才不要看起來像在等人呢!”我悠哉的坐在白色紀念塔下拿出煙來抽,一邊想著要請我吃飯的羅勒夫:他是個教書的,至於教什麼我不知道,因為他的口音太重了;不過他倒是蠻慷慨的,在信裏他是這麼寫的:無意間看到你的檔案,覺得你是一個對愛很執著的人;我知道我對你來說太老了,但我並不是想跟你發生任何有可能的關係,隻是單純想跟感性的你吃個飯,而這頓飯當然是我請,希望你能賞光。

就因為他是這麼寫的,所以我給了他我的電話,而他也馬上就打了電話約我,問我想吃什麼!關於這種問題,我多半都會以對方為主,但想不到他居然說要吃中國菜!或許中國菜在這裏很熱門吧!但對我而言卻是沒誠意的一種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