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薇光緩緩地自溫暖的被窩中醒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明亮的漆牆、雅致的家具,還有一床軟硬適中的舒適床墊。
她懶懶地翻了個身,起床,走進浴室梳洗完畢,換上一套俏麗的連身洋裝,步出臥房,晃進廚房。空氣中飄散著濃鬱的咖啡香氣,還有烤麵包的味道。
「早安!」她主動漾出笑容和他打招呼。
機伶的她,很懂得在有求於人時,適時地祭出「甜美笑容」來討好對方,藉此縮短兩人間的距離,搭起友誼的橋梁。
「妳起來啦?」歐陽烈拿著平底鍋,正利落地將荷包蛋翻麵。
「你在做早餐啊?」她瞟了桌麵上豐富的餐點一眼。
「嗯。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他關掉瓦斯,將煎好的荷包蛋鏟進餐盤裏。
「是你邀請我吃的喔!」她吞咽了一口唾沫,擺出一副盛情難卻的勉強模樣。
「是是是,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是我心甘情願地邀請妳來我家住,給我一個做善事發揮愛心的機會,現在又拜托妳一定要品嚐我做的早餐!」他湊近她的眼前,沒好氣地吼道。
「幹麼說得這麼委屈嘛,我也不想占你便宜,該付的房租我一毛也不會少給你,連水電費也可以跟你平均分攤的!」她自知居於劣勢,立即送上一抹甜死人下償命的迷人笑靨。
「那要不要連家事也平均分攤啊?」該死的!他發現自己對她的笑容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心融得一塌糊塗.
「但是我不會做菜耶!」她厚著臉皮坦白道,然後很大方地晈起三明治。
「那洗碗總會吧?」他拉開椅子,坐在她的對麵,目光不經意地瞄到她肩膀附近露出的雪白肌膚:心頭不禁微熱,莫名地騷動了起來.
「會,那以後就你下廚,我洗碗!」她吃得心滿意足。
「隨便。」他隨意敷衍道。
反正,他都大發慈悲地收留她進屋,再多擺一副碗筷供她膳食也沒有差別了。
她笑咪咪地抬起眼眸覷著他,發現他的外型雖然粗獷栗悍,剛毅的下顎布著青湛的胡髭,看起來有幾分不修邊幅的味道,但嚴格說起來,他長得並不算太難看……好吧,她必須修正一下,他雖然構不上俊帥的邊緣,但也算是有型。
尤其,他挺拔偉岸的身軀穿著一件背心,露出肌實塊壘的臂膀,頹廢中散發出一股男性的陽剛氣息,性感得教她的心發緊,雙眼發直。
「歐陽烈……」她吞咽一下口中的唾沫,早已分不清是他煮的早餐太過美味,還是他「男色可餐」,引起她的饑渴。
「幹麼?」他抬眸,隔著杯緣覦著她美麗的臉龐。
「我們現在居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也算是室友吧?」她輕眨著水靈靈的美眸,深吸口氣。要是每天早晨都得麵對這麼性感養眼的男色,對心髒會不會太刺激了?
「那又怎麼樣?」他炯亮的雙眸充滿玩味地打量著她。
「我認為有必要擬定一份【共同居住綱領】,確保日後生活和諧,也減少磨擦產生。」
「好啊。」
「口說無憑,咱們還是白紙黑字寫起來比較妥當。」
「行。」歐陽烈站起身,從客廳的抽屜裏抽出一本空白的繪圖本和一支簽字筆,放在餐桌上。
她露出一抹頑黠的笑容,邊寫邊說道:「第一條、為了尊重個人隱私和居住自由,不得任意攜伴回家,如有必要,必須事先告知對方。」
「合理。」他掏出一根香煙,含在唇縫,準備點燃。
「第二條、不得做出違反他人健康和安全的行為。」她傾身向前,截走他嘴上的香煙。「所以在這棟屋子裏,你不能抽煙。」
「抽煙哪有違反他人健康?」他的語音透出不悅。
薇光拿起他桌上的香煙盒,指著包裝說道:「抽煙過量,有礙健康.你呼出的二手煙會汙染空氣,影響我的肺部健康,所以禁煙。」
「什麼屁嘛……」他不悅地擰起眉心,這女人還真的一點兒都寵不得,馬上就扮起強龍壓過他這條地頭蛇了。
「第三條、不得口出穢言,製造語言髒亂。」她鄭重地在白紙上寫下幾個大字,提醒他。
「還有嗎?」他嘲諷地扯動嘴角,看她還能掰出什麼爛條款來約束他。
「第四條、衣著必須合宜,不得過分暴露。」
「難不成我在家還得穿西裝、打領帶嗎?」歐陽烈俊臉一凜,低吼道。
她俏皮地吐吐舌頭,澄清道:「話不是這麼說,要是你習慣裸著上半身在家裏走動,多少會……有礙觀瞻。」
「行!還有什麼爛規矩,一口氣全都說出來!」他狠瞪她一眼。真不知道誰才是這棟房子的主人!
「第五條、不得隨意亂置私人物品。」薇光撫著下顎思付著。
「妳哪一隻眼睛看到我家的東西亂擺了?」
「那這條就是規範我的行為。」薇光眨眨慧黠的眼眸,微笑道:「你看,我擬的這份【共同居住綱領】有多麼公平!」
「如果違反規定的人怎麼辦?」他哼了聲,隨口搭腔。
她偏著頭,用筆搔了搔機靈的腦袋瓜子,說道:「如果犯規的人就學動物叫。」
「成交。」他爽快地允諾,反正頂多就是不在她麵前抽煙和說髒話就成了,也沒什麼大問題。
歐陽烈傭懶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她一張俏臉笑得嬌甜燦爛,圓圓的大眼閃爍著睿智的神采,完全不像是個會在愛裏迷途、受哄被騙的女人。
是她對那個男人的感情紮得太深,還是被愛情遮住了眼睛,所以才會瘋狂而盲目地付出所有?
「有沒有人說過,妳看起來挺聰明的?」他欺近她,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
「我本來就不笨啊!」要不然怎麼懂得提出這份「共同居住綱領」來維護自身的安全和利益呢?她踉踐地昂高下顎。
「那怎麼會被前男友騙成這樣?」他好奇地問。
她拉長了俏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說道:「第六條、不得任意侵犯他人隱私。」
將「共同居住綱領」遞給他,她暗惱地站起身,挺直背脊離開餐桌。
歐陽烈靜睇著她負氣而去的背影。明明知道「前男友」是她的地雷,是他碰觸不得的禁區,但他就是忍不住想探究是什麼樣的男人會令她眷戀不舍,盲目的不肯放手?
那個男人比他高、比他帥、比他更能給她安全感嗎?
他怔住,發現自己的心窩泛起了一陣酸意。煩躁地掏出煙,想點燃,才想起他方才一時不察,簽了一份割地又賠款的「不平等條約」。
媽的!早知道這女人既難纏又霸道,當初真該花點錢送她去住飯店,而不是找尊慈禧太後擺在家裏幹涉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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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靜工作室」裏,歐陽烈穿著一件白色的汗衫,合身的布料服貼著他的肌肉線條,勾勒出比健美先生還性感的身材。
他嘴上叼著一根煙,長發披散,粗獷豪邁,散發出一股浪蕩落拓的氣質。他側著臉,用肩膀和臉頰夾著話筒,忙著用電話勘察工作進度。
「媽的!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就按照設計圖上的東西做,不要隨意變更!對,小心不要把水管挖破了……」他組著一身怒氣,隔著話筒訓斥著對方.
此時,工作室的玻璃門板被推開,一抹頑長的身影踅了進來。
一張俊美的臉龐晃進歐陽烈的視線裏,他怔住,隨意敷衍對方幾句後,匆忙地收線。
「你怎麼會來?」歐陽烈對於好友突來的造訪,感到十分錯愕。
在「型男事務所」裏,就數他和梁景岩的私交最好,他外型陽剛粗獷,而梁景岩則陰柔俊美,一剛一柔,對比強烈,但這一切卻無損於兩人的交情。
梁景岩俊美的臉龐上噙著一抹迷人的微笑,從黑色的手提袋裏掏出一張「委托案」來。
歐陽烈轉頭,對著伏在桌案前趕圖的助理喊道:「小伍,去拿幾罐海尼根來!」
「是。」伍壯元放下筆,往茶水間的方向走去,從冰箱裏拿來幾瓶海尼根擱置在桌上後,又窩回座位上趕著設計圖。
「連你也收到委托案了?是什麼大案子?」歐陽烈問道。
「挑戰規則女郎!施洛靜。」梁景岩道。
「那是什麼見鬼的任務?」歐陽烈噴了一口煙,抱怨道:「姓關的最近是在幹什麼,吃飽撐著啊?他是把我們的【型男事務所】當成【戀愛事務所】了嗎?天天搞一堆有的沒的!」
「我覺得挺有趣的,既可以一邊執行任務,又能一邊談戀愛,何樂而不為?」梁景岩懶懶地坐在沙發上,一雙長腿擱上了茶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