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碧秋狐女巧相遇 霜月失足墜深淵(2 / 3)

起來蓋上,不過那兩個顯眼的狐狸耳朵已經被翠妍夫婦倆看了個真切。正當楚碧秋捂著耳朵準備迎接那呼之欲來的尖叫聲的時候,過了好大陣子仍舊是沒一點反應,再看翠妍夫婦倆,那笑意盈盈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受到了驚嚇。“我就說怎麼進屋也不願意取下這鬥篷,原來是這個原因啊。嗬嗬,妹妹你也別這麼藏著掖著了,孩子他爹先前是當兵的,什麼樣的鬼怪沒見過啊。”“其實啊,剛見你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你不是普通人了。”張大頭接過自己妻子的話頭,看楚碧秋跟狐美人兩人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張大頭又指著狐美人的腰補了一句,“尋常女子可長不出這麼稀奇古怪的腰哦,而且,從這個姑娘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跟普通人不太一樣。”“那你們為什麼還願意招待我們呢?”“雖然你不是普通人,但我從你身上也沒有察覺出要行惡的念頭,所以就把你們當普通人招待咯。”“哎,忙活了這麼大半天,白忙活了。”楚碧秋雙手一攤,很是無奈的說著。翠妍兩口子立馬跟著笑了起來,狐美人夾在中間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那這鬥篷脫還是不脫啊?”“脫吧脫吧,這屋子裏麵這麼暖和,你穿那麼多也不嫌悶得慌啊?”聽楚碧秋這麼一說,狐美人便把這鬥篷給脫下來了,順便把那根係在腰間的綢帶一並取了下來。狐美人的尾巴擺脫了綢帶的束縛,不由得左右晃了幾下,撓在小孩子的臉上,逗得小孩子哈哈大笑。隔在眾人間的那層窗戶紙一旦捅破之後,說話倒也顯得不再那麼生分了。“聽這個妹妹說,你家姐姐受傷了,是怎麼回事啊?”翠妍這一問,狐美人不得不把白天給楚碧秋說過的那席話又重訴了一遍。“難怪你這麼急著要趕回去,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哎呀,你看看,跟你們說了這麼久,都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麼,這姑娘來姑娘去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叫的哪一個,嗬嗬。”“姐姐叫我碧秋就可以了,至於她嘛,好吧,其實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反正一直就小狐狸小狐狸的叫著。”翠妍聽楚碧秋這麼一說,忍不住偷笑了起來,“鬧了半天,你們兩個原來並不認識啊?”楚碧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我就是一個路過打醬油的而已,哈哈,看見這小狐狸遇上了點麻煩,就忍不住一副熱心腸上來幫忙了。”“既然你們兩個並不是一路的人,小狐來這個地方是為了尋求能給姐姐治傷的東西,那碧秋你又是為什麼來到我們這個小村子的呢。”楚碧秋彎過身去找自己的包袱,“咦,我的包呢?”狐美人撿起凳子下麵的包袱遞給了楚碧秋。楚碧秋對著狐美人淺淺一笑,算是答謝。“實不相瞞,我輾轉至此,其實主要是為了找一個人。”“找人?我們這個村子地理位置十分偏僻,往來的商客非常之少,難道碧秋姑娘你要找的是原本就居住在這裏的人?可是自從上次九黎族屠村未遂之後,村子裏麵的很多人都已經遷徙走了。”楚碧秋從包袱裏麵摸出逍遙生畫的那幅畫,狐美人很知趣的把桌子上的東西收到了一邊。“我要找的,其實就是畫中的這個人。”楚碧秋緩緩的在桌子上把畫攤開,在畫卷展開的最後一秒,在場的除卻楚碧秋之外的三個人全都驚呆了。翠妍生怕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於是拿著燈燭細細的看了看,確定這畫上的人確實是淩霜月之後,翠妍才放下燈燭重新坐了下來。“碧秋姑娘,不知道這畫上的女子是你的什麼人啊?”楚碧秋輕歎一聲,“要說這人是我的誰,那可就得勾起一段傷心的事情了。我哥哥有一個感情極好的兄弟,幾年前受命帶領大唐遠征軍開赴寒冰宮平定九黎族犯亂。不曾想最後血灑寒冰宮,連屍首都沒能找回來。哥哥有心替他照料遺孀,但又恐旁人說三道四,所以就想到讓我來替他了卻這個心願。結果剛好我因為之前的一些事情與哥哥鬧了別扭不在長安,哥哥於是就四處尋找我的下落。等找到我重返長安之後,卻發現這個嫂嫂已經離開長安好一段日子了。於是我就一路找一路問的尋到這裏來了。”狐美人盯著淩霜月的畫像,嘴裏一個勁的念叨著。“真像,真像。”“聽小狐這話說的,好像是也見過這畫上的人啊?”“我不敢確信是不是真的見過,不過這畫像跟我見過的一個人好像,但是又不是特別像,我見到的那個人似乎比這畫像上的看起來要憔悴許多。”“也?”楚碧秋心中一驚,“翠妍姐姐莫非見過我家嫂子了?”翠妍點了點頭,“豈止見過啊,你這嫂子最近一段時間的補給可都是我們兩口子在忙活呢。”“也就是說你們知道現在嫂子在什麼地方了?”楚碧秋激動得有些摸不著北了。“鴿子,鴿子,鴿子在哪裏,我要趕緊寫信告訴哥哥這個消息。”“看你那激動的樣子。上次霜月妹子到我這裏來的時候,神情顯得特別的沮喪,讓人看了就揪心。也不知道經過這段時間的調理變得好些了沒有。”正當三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正歡的時候,一直正坐在旁邊的張大頭忽然變了臉色,起身拿著掛在牆壁上的弓箭飛快的閃到了院子的外麵。三個女子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沒弄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狀況。等到回過神之後,趕緊跟著張大頭一起走了出去。“什麼情況?”看見丈夫劍拔弩張的樣子,抱著孩子的翠妍也不敢再往前靠近,生怕一不小心就會驚嚇到懷中的孩子。張大頭沒有說話,手裏的一把巨弓的弦被拉得滿滿的。借著皎潔的月光,翠妍大致看清楚了丈夫的神情。那是一種讓人看了以後就心生恐懼的申請,恰如催命的閻羅一般。狐美人跟楚碧秋兩人則屏著呼吸護在翠妍的兩邊。兩個發著幽光的亮點突然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短短的頓了一下之後,就開始飛快的逃跑,兩個亮點拖出一條長長的光線。與此同時,張大頭那拉得如同弦月一般的弓終於脫離了手的束縛,隻聽見嗖的一聲,蓄勢待發已久的箭頭呼嘯著奔著那兩個亮點而去。緊隨其後的一聲滿含痛苦的長鳴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又是弓箭,狐美人的肩膀不知為何竟然生出一陣的劇痛,不由自主的將另一隻手按了上去。“你沒事吧?”翠妍察覺到狐美人的動作,轉過頭來關切的問到。狐美人搖了搖頭,“沒事,那邊好像有個什麼東西中箭了,我們過去看看吧。”走到張大頭的身邊,張大頭正蹲在地上檢查著什麼。“挺厲害的畜生嘛,居然知道斷尾保命。”“怎麼回事啊大頭?”張大頭拔下箭頭,用手沾了一些上麵的血跡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情況不太妙,我們趕緊回去。”翠妍還打算多問兩句,卻被丈夫連推帶搡的趕回了家。幾人剛一回屋,張大頭趕忙將門關上拴好。“孩他爹,你這一臉的緊張是為了哪般啊?”沒到家之前翠妍已經看出丈夫有些不尋常了,隻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問清楚,如今坐定下來,自然要問個究竟。張大頭麵色凝重的坐到眾人旁邊,“敢問二位姑娘,可與九黎族有何瓜葛?”“九黎族?”楚碧秋跟狐美人兩人大眼瞪小眼,不約而同的搖起了腦袋。“我哥哥之前隨軍參加過征討九黎族的戰事,不過我就跟九黎族沒有任何的交集了。”張大頭又把目光投向了狐美人。“我壓根就不知道九黎族是什麼東西呢……”張大頭兩手緊握放在了桌子上麵,“難道是衝著我來的?這也說不通啊,我不過隻是一個遠征軍的普通士兵而已,犯不上為了我而出動千尾魂獸啊。”“千尾魂獸?”翠妍遲疑了一下子,“你說的是那個九黎族專門用來刺探消息的靈獸?”張大頭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這次千尾魂獸的目標是誰,但有一點是值得肯定的,我們已經被九黎族盯上了。”“那她們會不會有危險啊?”狐美人跟楚碧秋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到。“這個,我也說不清楚。明天一早,我們就動身去寒冰宮外麵,看看霜月姑娘現在的處境吧。”“既然這樣,那就早些休息吧,明天破曉我們就出發。”狐美人跟楚碧秋躺在床上麵,窗子外麵的世界靜的出奇,偶爾會有幾隻鳥蟲發出幾聲讓人寒磣的鳴叫。“九黎族是什麼啊?”狐美人睜大著雙眼望著床頂,跟著沐雨微的日子向來都是風餐露宿的,這睡在床鋪上一時半會還讓狐美人有點不適應。“九黎族就是壞人啦。時候不早了,趕緊睡覺吧,明天還得趕路呢,你不是一直擔心你姐姐的傷勢嗎?現在睡好覺,明天就能走快一些,就可以早點給你姐姐治傷了。你要是對九黎族的事情感興趣啊,張大哥剛才也說了,九黎族已經盯上我們了,隻要你不怕麻煩,他們會主動送上門來讓你了解的。”一絲冷風透過窗子吹了進來,凍得楚碧秋一個激靈,“哎呀,窗子沒關好呢,哎,算了,就這樣吧。”說完往內側一翻,蓋在狐美人身上的原本就少得可憐的被子,如今更加的少了。狐美人把頭偏向了窗子的方向,“姐姐,你一定要堅持到我回來啊。”淩霜月一個人站在寒冰宮的入口外麵,除了站著好像也找不到其他的事情做了。跟著感覺來到了這個地方,四下望去,卻發現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信步遊走,一股淡淡的馥鬱引起了淩霜月的注意。這種香氣是如此的脫俗,似乎非要閉上雙眼才能完全品味這其中的美妙,情到深處淩霜月的兩腳竟然不由自主的朝著那個香味的發源地移去。即便是此刻雙眼緊閉,兩腿的移動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一股涼風襲過,撩動了垂在淩霜月兩鬢的秀發。原本濃厚的香味在這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引得淩霜月突然驚醒。驚魂未定的淩霜月這才發現自己現在身處一個懸崖峭壁之邊。要說這寒冰宮外麵淩霜月也來過好幾次了,這峭壁卻是從來都沒有發現過。腳邊雲霧渺渺,看這景象又不像是寒冰宮之外應有的景色。小心翼翼的往前行進了幾步,探出半個身子往下看了一眼,一種眩暈的感覺立即從淩霜月的心底升起。高,實在是太高了,峭壁下的深淵黑壓壓的如同一隻猛獸的血口,貪婪的想要把一切都吞噬進去。淩霜月兩腳一軟,踉踉蹌蹌的往後邊退了兩步,最後癱倒在了地上。剛才往下看的那一眼,嚇得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就在這時,那股超凡脫俗的香味又出現了。淩霜月十分細心的感受了一下,最終確定了那香味是從懸崖邊上傳過來的。內心深處一場激烈的廝鬥就此展開,淩霜月十分想要看清能發出這樣的香味的是個什麼樣的靈物,但那臨淵下望所帶來的強烈的眩暈感覺又讓淩霜月止步不前。從懸崖邊上傳過來的香氣越來越濃烈,淩霜月想要過去一探究竟的念頭也漸漸的占據了上風。“小心一點,沒有問題的,隻要別往下麵看,沒有問題的。”淩霜月一個勁的鼓勵著自己,但萬丈深淵給自己生理上造成的巨大壓力還是讓淩霜月不敢直立起來行走,隻得緩緩的往前挪。短短的一丈不到的距離,淩霜月自己也不知道挪了多久才挪過去。小心的探出頭去,從深淵激發而出的氣流狠狠的打在看淩霜月的臉上,這讓淩霜月不由自由的閉上了雙眼,兩手也緊緊的抓住了懸崖邊上的石頭。好不容易等這股氣流過去了,重新睜開雙眼的淩霜月終於看清楚了那散發出濃烈的香氣的靈物的廬山真麵目了。那竟然是一朵花,一朵好生奇怪的花。潔白無瑕的花瓣緊緊的貼合著峭壁生長著,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淩霜月看不見這花朵地下是否還有綠葉的相襯,是否還有花萼的相托。最讓淩霜月感到不可思議的其實是這花的花蕊,晶瑩剔透有如水晶雕琢的一般,晃眼一看,還真的是難以相信這是個活物呢。花瓣潔白如玉,花蕊如玉剔透,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冰心雪蓮嗎?淩霜月心中一陣竊喜,要知道這冰心雪蓮可是治傷去毒的聖物,而現在家裏麵正躺著一個身受重傷的帶刺玫瑰呢。若能把這冰心雪蓮給摘回去,那沐雨微傷愈就指日可待了。欣喜之餘,淩霜月心裏麵卻又巧起了小鼓,傳說冰心雪蓮隻會生長在冰海雪原之中。難道自己看見的這個不是冰心雪蓮?但從外貌上看,這又跟人們傳言中的完全吻合啊。事到如今,隻好用另外一個辦法來檢驗一下了。據說冰心雪蓮花瓣溫暖動人,但那花蕊卻有點石成冰的功效。隻要把這花給摘下來,到底是不是冰心雪蓮自然就見分曉了。淩霜月一手緊緊的抓著懸崖邊上,另一隻手則使勁的往前探。陣陣冷熱交替的氣浪不停的侵襲著淩霜月的手,“看起來這一定就是冰心雪蓮了。”可是無論淩霜月怎麼使勁,伸出去的那一隻手都要差那麼一點點才能夠到雪蓮。勝利就在咫尺之間,而這咫尺,現在看起來卻如同一條巨大的鴻溝一般,讓淩霜月無法逾越。冰心雪蓮,淩霜月今天誌在必得。眼看這手說什麼也夠不這雪蓮,淩霜月隻好整個的把身子往前移了一段距離。因為現在所處的這個環境十分的危險,所以淩霜月移動的動作還是很小的。要是動作太大,隻怕雪蓮沒摘到,自己倒先掉進這萬丈的深淵中了。手與雪蓮的距離不斷的縮小,成功在望的笑容也漸漸的出現在了淩霜月的臉上。再一次將身子往前挪了一丁點距離之後,淩霜月的手終於觸碰到了冰心雪蓮的花瓣。一股暖流頓時順著接觸到花瓣的那隻手傳遍的四肢,讓淩霜月感到一陣說不出來的舒坦。雖然已經摸到了雪蓮的花瓣,但要想順利的摘下雪蓮,淩霜月唯一的選擇就是繼續往前挪動身子。手貼合著峭壁握住了雪蓮的根部,努力了這麼久,終於快要成功了。即便是在這個時候,淩霜月抓著懸崖的手也沒有一絲的鬆懈,現在整條命都係在這隻手上了,自然是不能有一絲的倦怠。淩霜月現在的樣子,握著雪蓮的那一隻手要想使出力氣還是很有難度的。緊咬著牙關,試探著用力,既要保證能順利把雪蓮給摘下來,又要保證摘下來的雪蓮不會從自己的手上掉下去,不然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了。淩霜月暗暗用力,從手上傳回來的觸感告訴淩霜月,這雪蓮的根已經快要跟峭壁脫離了。現在,就差這最後一下了,淩霜月兩指緊緊的夾住了雪蓮的根,然後整個手突然發力向上抬起。雪蓮終於順利的被自己給摘了下來,但淩霜月還沒來得及因為這個事情而喜悅的時候,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因為受到突如其來的震動,冰心雪蓮中間的蕊絲突然斷掉了一根。那跟蕊絲是如此的細。以至於淩霜月根本就沒有發現她的存在。然後就是這不被發現的存在,悄無聲息的落在了淩霜月的手臂上。淩霜月握著雪蓮的那一隻手瞬間就被凍得失去了知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淩霜月大吃一驚,抓著懸崖的手臂也突然間失去了力氣。失去了這唯一的著力點,淩霜月整個人一下子就掉進了深淵之中。雖然身體呼嘯著往深淵中急速墜下,淩霜月的心中卻十分的坦然。“相公,我來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