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答你所有的問題。”逍遙生把手伸向火堆前,一邊搓著一邊說到。剛才出去找柴火的時候凍得夠嗆,如今在火焰的烘烤之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愜意感受。這種感受,外人自然是察覺不出來的,所以張大頭也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逍遙生。“什麼話?莫非是不知道?”張大頭試探著問到。逍遙生點了點頭,“被你猜中了。”張大頭一頓腳,“這說了不跟沒有說一個樣子嗎。”逍遙生轉頭看了張大頭一樣,發現張大頭臉上的憂慮似乎比剛才更重了。翠妍的一句話居然能讓這個一個曾經在戰場上麵出生入死的士兵如此的焦慮,這是逍遙生始料未及的。或者說,這就是愛情的奇妙力量吧。想到這裏,逍遙生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幾乎就要把自家門檻踏平的媒婆們,也不知道在他們的手裏,是否也能成就如此甜美溫馨的婚姻呢。這個話題似乎扯得有點遠,逍遙生自嘲的搖了搖頭。張大頭與翠妍這種在生死之間萌生出來的愛意,隻怕那些舌燦如花的人嚼斷三寸金舌也未必能夠造就吧。正當逍遙生神遊之際,張大頭突然拉開門走了出去,呼嘯的寒風立刻穿過門縫吹了進來,激得逍遙生一陣哆嗦,什麼瞎想的心情也沒有了。逍遙生以為張大頭是要出去尋找沐雨微的下落,於是立即起身準備追上前去阻止張大頭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舉動。畢竟要想找到一個憑空消失的人,這種難度跟在大海裏麵撈針又有什麼區別?但是站起來之後,卻發現張大頭隻是站在木屋的外麵,並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盯著看了一會,確定張大頭確實並不是想要離開之後,逍遙生再一次坐了下來。比起外麵凜冽的寒風,還是這個火堆對逍遙生的吸引力更大。或許張大頭跑出去,僅僅隻是因為外麵的視野比較好而已,如果說沐雨微突然回來了,站在外麵自然能夠獲得第一手的情報。因為木屋的門隻能從屋子裏麵扣上,所以在張大頭出去之後,呼嘯的寒風很輕易的就把這門給吹開了。如果說剛才隻是少許風漏進來的話,那現在就是嘩啦啦的往裏灌了。本來就不是很大的一堆火,哪裏經得起這等的摧殘。被風刮得東倒西歪的,眼看就要被吹滅了。逍遙生無奈,隻得站起身去關門。門外的張大頭仍舊筆直的佇立在那裏,看起來並沒有想要進屋的念頭。“張大哥,還是進屋子裏麵來吧。那外麵風這麼大,你站在那裏也不是個辦法呀。”風聲太大,以至於這聲音聽來都有點顫抖的感覺,好在張大頭還是聽見了。“坐不住呀,公子你先進去吧,我隻有站在這個地方看著心裏麵才會好受一點點。”逍遙生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勸下去恐怕也沒什麼結果,隻好任由張大頭去了。“風太大,我先把門扣上了,一會你要進來的時候記得敲門。”張大頭點了點頭,就再也不搭理逍遙生了。關上門在屋子裏麵坐下,逍遙生在火堆旁邊審視著屋子裏麵的一切。雖然逍遙生的臉上看起來很不在乎,跟個沒事人似的,其實心裏麵跟張大頭一樣焦急。不過逍遙生明白,就算是自己把所有的心情通通掛在臉上,仍舊改變不了眼前的現實,倒不如表現的輕鬆一點,好讓整體上的氣氛不至於這麼尷尬。如今空蕩蕩的屋子裏麵隻剩下逍遙生一個人,似乎也沒有繼續裝下去的必要了。略顯沉重的看著四周,逍遙生始終覺得還有一個人呆在這屋子裏麵,因為無論朝著哪個方向看,似乎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但任憑逍遙生怎麼努力,也看不出這個人身在何處。“或許隻是幻覺吧。”逍遙生自我安慰到,然後便仰著頭看著屋頂出神。劍俠客的鬼魂站在逍遙生的旁邊,默默的注視著昔日的好友。這種感覺,跟劍俠客看著才到寒冰宮外麵的淩霜月如出一轍。但這種陰陽相隔所帶來的愴然的感覺愈加的濃烈,劍俠客空洞虛無的臉上顯現出一絲十分無奈的笑容。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條線把跟自己有關係的人全部引向了這個地方。這樣說有點抬高自己的韻味,劍俠客於是又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原來鬼也是會瞎想的,劍俠客在逍遙生的旁邊坐下,看著逍遙生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淩霜月十分偏愛的那一把琴上麵。逍遙生把琴拿在手上,腦海中很自然的就浮現出了當初劍俠客日日在軍營中吟唱的旋律。逍遙生雖然對樂器也有幾分的研究,但這琵琶曆來是女性的專長,所以對這個東西並沒有什麼接觸。但這個時候,不知為何,逍遙生卻有了一種想把這琵琶抱起來彈奏的衝動。在記憶中翻找樂坊中的樂女彈奏琵琶的姿勢,逍遙生也依樣畫葫蘆的把琵琶抱在了懷裏麵。試探著撥弄了一下琴弦,音色似乎還不錯。反正四下無人,逍遙生也就壯著膽子彈了下去,大不了撥弦的力度輕一點。外麵的風聲這麼大,隻要別被站在外麵的張大頭聽見就沒有什麼問題了。音符隨著琴弦的跳動而舞動,就連逍遙生自己也沒有想到居然可以如此順暢的彈奏這一首曲子。正當逍遙生沉醉於其中的時候,木屋的門突然一下子打開了。張大頭有些錯愕的看著抱著琵琶正在彈奏的逍遙生,驚呆得說不出話來。而門外的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現場的環境安靜得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已經出糗,逍遙生連忙把手中的琵琶放在一邊。一直都坐在旁邊的劍俠客的鬼魂見狀,伸出手去打算抱住著琵琶,免得被摔壞了。可是他忘了自己是虛無的,根本就沒辦法阻止逍遙生的動作。好在高度不是很高,逍遙生的力度也不是很大,琵琶隻是在牆壁上麵輕輕的磕了一下,看起來並無大礙。張大頭也看出了這其中的不妥,很不好意思的撓著頭,“我聽見這屋子裏麵傳出了琴聲,還以為是霜月夫人出現了,就直接把這門給撞開了。結果……真是不好意思啊。”張大頭試圖解釋,不過話說到一般才發現繼續說下去的話,隻會令氣氛更加的尷尬,於是隻得草草收場。此情此景,需要出去透透氣的恐怕應該是逍遙生自己了。“屋子裏麵沒多少柴火了,我再去準備一些。”說完就站起來準備離開。火堆旁邊的那一堆柴禾,雖然談不上多,但支撐過今天晚上還是不成問題的。張大頭看著這堆家夥,表情有點複雜。不過逍遙生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大頭心裏麵還有有數的,所以也就沒點破。隻是稍微一側身,給逍遙生讓出了道。逍遙生經過門口的時候,帶著幾分幽怨的看了看門栓,又心有不甘的摸了一下,心中暗想這家夥挺結實的啊,怎麼突然一下子就被撞開了呢?陰暗處的劍俠客看著這一切,難得開心的笑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