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苦覓白鷂獅王怒月下孤魂琴獨鳴⑵(2 / 3)

秒鍾的時間。不等逍遙生發話,沐雨微已經騎著馬離開了。逍遙生一怔,想到當日聽聞劍俠客死訊後楚碧秋流下的淚水,逍遙生又覺得帶著楚碧秋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妥的。駿馬的嘶鳴聲與馬蹄踐踏地麵所發出來的動靜驚動了屋子裏麵的淩霜月,撐開窗子往外看,激起的塵土尚未平息,幾個模糊的身影在這蒙蒙的塵土中漸行漸遠。淩霜月並不知道他們準備去到何處,也不知道他們想要去做什麼。單單隻是看見他們離去的方向,心中就忍不住生出一些苦楚來,雖然在人前的淩霜月已經比以往要堅強很多了,但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她仍舊如往日一般的柔弱,柔弱到隻是看著寒冰宮的那個方向就已經快要哭出來了。玉臨香雙手捧著吃的站在房間的門前,緊閉的房門讓她顯得有些犯難。如今這兩隻手都騰不出空來,應該如何弄開這門呢?直接叫淩霜月過來開門,萬一她現在還在休息,吵到她了豈不是很沒禮貌?那就這樣傻傻地站在這裏等著?飯菜涼了一樣不是一個好的結果。回想了一下,早上離開的時候自己僅僅隻是把這房門帶上了而已,除非是淩霜月中途起床把門反鎖,否則的話自己應該是能夠打開這門的。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玉臨香側著身子頂了一下房門,果不其然,房門嘎吱一聲的開了。玉臨香進屋還未站定,目光便與淩霜月碰了個正著。“原來姐姐已經醒了啊,翠妍嫂子看你半天都沒有出房間。怕你餓壞了,所以叫我送些吃的東西過來。這些飯菜剛才都重新熱過了,姐姐過來吃一點吧。”淩霜月莞爾一笑,最近湊在一起的這幾個女孩子裏麵,沐雨微給人的感覺始終是陰晴不定,你永遠猜不透她此時此刻在想什麼。在她的周圍似乎永遠都圍繞著一堵密不透風的牆,阻擋任何想要侵入她內心的一切。不過也有例外,那個叫做狐美人的女孩子卻能夠與她走得很近。但是關於這個女孩子,淩霜月就不知道應該做何評價了,通過簡單的觀察,這個女孩子好像永遠都不會發脾氣。而且不管是誰犯了錯,她總會主動地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也正是因為狐美人的這個特點,楚碧秋總喜歡逗狐美人,樂此不疲。而對於楚碧秋這個成天嫂子前嫂子後叫得親熱的丫頭,淩霜月也隻能用活力無限來形容她了。雖然如此,每次楚碧秋跟沐雨微走到一起的時候,氣氛就會變得很詭異,淩霜月不知道在她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以至於身處同一屋簷下還能如此。好在她們之間還有一個狐美人作為緩衝的地帶,要不然真擔心兩個人會在說不清道不明的某一刻對掐起來。算來算去,似乎也就玉臨香給自己的感覺最親近了,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在小木屋中相處過一天的緣故。玉臨香如此盛情,淩霜月自然難卻。即便是心情欠佳沒什麼胃口,淩霜月還是坐了下來。玉臨香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淩霜月,這讓淩霜月覺得有些不自在。“妹妹,你這樣看著我讓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哦。”意識到自己的失禮,玉臨香連連擺手。“臨香不是有意的,姐姐不要怪罪。”看著玉臨香的窘態,淩霜月莞爾一笑,“什麼怪罪不怪罪的啊,隻是覺得老是被一個人這樣看著有點不太習慣而已。不過我看妹妹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哦。”玉臨香調皮的吐吐舌頭,“居然被姐姐看出來了,那臨香就直說了吧,其實臨香是想再聽聽姐姐彈奏的那一首曲子。”“我還當是什麼事啊,結果是為這個啊。”淩霜月笑了笑,“不過我的琴好像還放在你我初遇的那個小屋子裏麵呢。”淩霜月自然還記得腦後的兩根發簪內藏著白眉道人所贈的以水化成的仙琴,至於為什麼還要這樣對玉臨香說,大概也就是想要逗逗她而已吧。玉臨香卻是一副成事在胸的樣子,似乎早已經預料到淩霜月會這樣說。“姐姐等我一會啊。”玉臨香說完就一溜煙的跑開了,沒過多大一會,玉臨香抱著一個被衣物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再一次出現在了淩霜月的視線之中。雖然如此,但從那個器件的棱邊看來,確實是一把琵琶。玉臨香在淩霜月的旁邊解開了包裹在琵琶上麵的衣物,淩霜月本就沒什麼胃口,也就趁著這個機會把桌上的飯菜挪到一邊去了。“之前問過翠妍嫂子,這把琴是張大哥幾天前從寒冰宮那裏帶回來的。”玉臨香將琵琶從厚重的包裹物中解放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的遞給了淩霜月。“直到現在我還清楚地記得那天我彈出來的那近乎恐怖的聲響呢。”淩霜月接過這把見證了自己與劍俠客的一切的琵琶,不免有些百感交集。眼角一澀,淚珠不由自主的滑落了出來。玉臨香見狀,方寸盡失。“姐姐,你這是怎麼了?”“無礙無礙,這境外之地就是風沙大,連坐在屋子裏麵也不能幸免。”淩霜月說著,一邊用衣袖拂去了滑落的淚珠。玉臨香好歹也是鎮元大仙門下的愛徒,所以淩霜月的這點小把戲自然沒有逃過玉臨香的眼睛。同樣,作為一個女子,她也了解在淩霜月的心中肯定有著莫大的背負,否則淩霜月也不會表現得如此的消沉。為了給淩霜月一個台階,玉臨香站了起來,朝著窗口的位置走去。“今天這風確實挺大的,我幫姐姐把窗子關上吧。”玉臨香合上窗子的一瞬間,又看了看屋子外麵,那一排排的喬木在這個午後顯得特別的安靜。此時此刻的翠妍正在為哭鬧不止的小孩而煩心不已,耳邊忽然響起了非常熟悉的旋律。旋律如此動人,其中所蘊含的豐富的情感是翠妍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的。沉浸在這樣的天籟之音中,搖籃中的嬰孩也忘記了哭鬧,靜靜的咬著手指頭聽地入神。翠妍抱起已經安靜下來的孩子,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曲調與淩霜月第一次來到這裏所彈奏的那一次更加的哀傷,更加的淒切。至少前一次,在那蒙蒙的醉意之中,翠妍還能從中讀出幾分的希望。而如今品味出來的卻是如同死水一般的沉寂。翠妍很費解,如此悠揚的旋律下麵為什麼會蘊藏如此不堪的情緒。“情為何物?”翠妍念叨著這四個字,自己與張大頭之間,淩霜月與劍俠客之間,為同樣的一個問題交出了兩份完全不一樣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