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麵本想在大殿裏麵呆更長時間,也好偷聽一下這九黎族的兩個巨頭之間究竟會討論些什麼事情。但是大祭司這個老狐狸顯然不想讓旁人知道得太多,雖然目前論地位他確實是處在左右使之上,但是說到實力的話,十個自己未必都是魑魅的對手。在這場可能出現的交鋒中,自己必然會因為這個原因落入不利的境界。想必沒有任何一個人希望自己的手下看著自己出醜。大祭司並不是蠢蛋,所以在正式的話題開始之前,大祭司隨便想了一個理由就把無法與無麵兩個人支開了。
走出大殿之後,無麵還本打算找個偏僻的地方偷聽一下,不料卻遭到了無法的製止。“哥哥,你這樣做可不好,萬一被大祭司知道了是要被責罰的。”無麵讓無法自己先回去,但是無法卻固執的要拉著無麵一起走,這讓無麵覺得十分的頭疼。骨子裏麵流的分明就是一樣的血,但是做事的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在無法的一再堅持下,無麵也無可奈何,畢竟無法現在是占理的一邊,自己要是繼續堅持下去的話,唯一的結果就是被大祭司知道自己想要偷聽的事實。攤上這麼一個愚忠的弟弟,無麵打心眼裏麵覺得相當的不舒坦,雖然自己很早以前就給無法說清楚了站在大祭司這邊與站在左右使那邊的利害關係,但是無法認定了大祭司曾經救過自己一命這一點,所以無論大祭司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會無條件的支持與執行。這真是很要命的一點,隻看見眼前的形勢而忽略了長遠的趨勢,被大祭司救下的這條命遲早得還回給大祭司。
大祭司與魑魅的會談並沒有進行多久,因為當無麵回到住處正準備琢磨琢磨以後應該怎麼見風使舵的時候,透過窗子竟然發現大祭司已經把魑魅從大殿裏麵送了出來。從兩個人臉上的神情看來,會談的氣氛似乎並不算十分的糟糕,至少雙方都沒有鬧得不愉快,但是至於他們究竟說了什麼,無麵不得而知。他們所討論的話題會不會影響到自己,這個更加無從說起。本以為大祭司會在送走魑魅以後繼續召集自己與無法過去商議,但是等了半天都沒見有任何的動靜,這讓無麵更加好奇他們兩個人究竟說了些什麼。向來都是自己把他們蒙在鼓中,卻沒曾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這鼓中的人。風雨欲來的九黎族突然一下變得風平浪靜起來,這翻天覆地的變化讓無麵的心裏麵難以平靜,或許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才行了。
同為九黎族中地位較高的沐血尊者自從打寒冰宮中回來以後就漸漸從九黎族的各種事務中淡出了,雖然說在此之前幾乎也就是遊離在無所事事的邊緣。現在他生活的重心已經全部轉移到了沐雨微的身上,這個沐淩雪留給他的最後的禮物在現在看來是何等的珍貴。先前從冥光冥血查探回來的消息得知沐雨微在普陀山陷入了困境,隨時都可能有性命之憂,怒發衝冠的沐血尊者差一點就要直取普陀山了,也不管這一去是否還有回頭的餘地。冥光冥血兩兄弟好說歹說都無濟於事,最後隻能耍了點小手段讓沐血尊者暫時安靜了下來。等到沐血尊者恢複正常,準備治這二人的罪的時候,千尾獸又帶來了沐雨微痊愈的消息。而且不單單是脫離了險境,連潛伏在沐雨微體內的那條墮落的巨龍也一同得到了淨化。沐血尊者頓時激動得痛哭流涕,自己為惡一生,想不到最終還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顧。當然,也許沐雨微這次的化險為夷跟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隻要沐雨微一切安好,其他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累了。”沐血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冥光還有冥血,輕歎了一口氣說到。二人追隨沐血已經多年,當然明白尊者這話裏麵究竟包含的是什麼意義。隻是貴為尊者的沐血身上所背負的責任,恐怕不是一句累了就能夠擺脫得了的。主仆之前的默契在這個時候變得格外突出,無言的二人心中所想沐血也很是清楚,“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其實完全都是多餘的。我現在雖然頂著尊者這樣的一個頭銜,但實際上的權利多半都是掌握在無麵還有無法兩個人的手上。我之前一直不肯讓出這個位置,隻是因為看不慣他們那副小人得誌的麵孔。不過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我發現就算是讓給他們又如何呢?背負著這樣的一個虛名讓我變得好沉重,我現在隻想跟我在乎的人安安靜靜的過完餘下的日子。淩雪留下的這絲血脈,現在就是我的一切。我已經親手毀掉了太多太多的親情了,是時候用行動來做一些補償了。況且九黎族中的傳奇人物左右傳令使已經突破了封印,我們先前所進行的大部分工作大概都會被他們接手過去才是。在寒冰宮的時候我們已經與左使交過一次手了,立場已然確立,所以我們是不可能再站在同一個陣營了。大祭司是否會被左右使驅趕下台,這個我不得而知,不過遠離這渾水肯定不實什麼壞事。所以,有勞你們隨我一起去見見大祭司吧,如果你們還願意留在九黎族中,我也是支持的。”
冥光冥血聽言當即跪倒在地,“冥光冥血此生隻願追隨尊主。”
沐血與二人抱在一起,“從今往後,就再沒有什麼尊者不尊者的了。”
已經做下決定的沐血不願意再拖延更多的時間,當即就領著冥光冥血二人去往了大祭司的住處。此時無麵正一邊在外麵溜達一邊思考著自己的計劃,突然看見多日不曾見麵的沐血迎麵走了過來,便湊上前去跟沐血打起了招呼。沐血本來對於無麵就沒有什麼好感,所以對於無麵的搭訕也隻是簡單的一笑了之。自討沒趣的無麵心中雖是憤憤難平,卻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對沐血發難,最終隻得悻悻離去。
大祭司今天並不繁忙,沐血進去的時候大祭司正端坐在案前看書。被沐血的聲音驚動的大祭司抬眼看了沐血一下,又把眼神挪回了手上的書卷之上。“尊者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啊?”
“沐血年老式微,已經無力承擔起大祭司賦予的各項使命,所以今日特地前來向大祭司請辭。”
大祭司並沒有因為沐血的這番話而感到震驚,自從自己重用無法與無麵之後,沐血的種種行為就已經昭示了他的心思已經慢慢的從複興九黎這件事情上遊離走了。之所以一直還霸著權位不讓,無非隻是麵子上過不去而已,從今天的情形看來,沐血這個老家夥是想通了。留一個跟自己不時一條心的人在身邊時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大祭司作為一個老奸巨猾的狐狸,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況且在沐血的家人這個問題上,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關係。所以對於沐血的請辭,大祭司一笑了之,“尊者為九黎族的複興奉獻了一生,我代表大酋長感謝你為九黎族所做的一切,我允許你的請辭,不過在此之前,希望你能為九黎族做最後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