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子上麵詳細的記錄了各種毒藥的特性以及製作方法,更加難得的是,在有的毒藥資料後麵竟然還有小動物中毒後的各個階段所呈現出來的不同症狀的記載。這絕對是一位用毒大師的手劄,也難怪楚碧秋會將其視同珍寶了。手劄的中間有一頁寫得比較淩亂,乍一看似乎還有被人描塗過的痕跡。本來逍遙生並沒有怎麼留意這個地方,但是粗略看過整個手劄以後,心中對於那淩亂的一頁多少有了一些的芥蒂。於是又倒轉回來多看了幾眼,這不經意的一個決定卻讓逍遙生有了巨大的發現。在這一頁上麵,用極其潦草的字跡記錄了屍體產生屍毒的全過程。逍遙生又仔細的看了看那些被塗抹過的內容,發現那些跟後麵的內容其實差不了多少。逍遙生於是認定這本手劄的主人在寫這些內容的時候內心肯定是十分掙紮的,到底要不要記錄下這些內容,對他而言應該會是一個十分難以做出的決定。不過最後,他還是寫了下來,但這完全不一樣的字跡,唯一能夠說明的問題就是記錄這些東西一定會給他的心理造成極大的負擔。
天魔裏畢竟是江湖上的一個大門派,雖然通常會執行一些暗殺刺探的任務,但屍毒這種陰邪的東西應該不會被納入他們的研究範圍。所以這個手劄的主人在記錄這些內容的時候會有壓力也是說得過去的,一個頂尖的用毒高手如果立誌要記錄下世間所有的毒藥,明明知道有這樣的存在而不能照實記錄的話,恐怕隻會帶來更大的折磨。逍遙生想到這裏不由得對記載這些內容的人生出幾分的敬意來,不過突然逍遙生卻察覺到後背微微發涼,當時令獅魔王在大雁塔中受傷的正是一枚忍者常用的四角鏢,而這本手劄又出自天魔裏,再聯想到那日在墳地中挖掘棺木的那情景。這幾件事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呢?或許是時候去衙門看看仵作檢驗的結果了,逍遙生迅速的把桌子上麵亂作一團的書籍收集在了一起,然後就急匆匆的往京兆府去了。
無麵最近一段時間心情相當的不好,心情不好倒不是因為被誰招惹到了,而是有幾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首當其衝的就是魑魅到底跟大祭司講了什麼,為什麼大祭司在魑魅來訪之前一直都如臨大敵一般,而在大祭司來訪之後卻表現得出奇的平靜,難道他不擔心左右使的歸來會危及到他的地位了?另外就是沐血那個老家夥為什麼突然之間就選擇了退位讓賢,與他共事了這麼多年,這完全就不屬於他的做事啊。關於這些問題的答案,無麵當然不會蠢到直接去找大祭司問明究竟,所以隻得私底下自己琢磨,琢磨來琢磨去最終把自己逼入了一個臨近崩潰的邊緣。無麵的狀態讓無法有些擔憂,因而一個勁的勸無麵,讓他不要去想這些沒所謂的事情,如果大祭司打算讓大家知道這些事情的話,一定會在合適的時間告訴大家的。不過無麵卻並不這樣認為,本來在這盤棋局中,對弈的雙方不過隻是九黎族以及那群一直都致力於打壓九黎族的人,而在這場對弈中,自己的角色是幫助大祭司安插棋子的那個人。不過現在情況陡然直下,魑魅的突然加入讓這場對弈的戰局發生了本質性的變化,原本執棋的人突然一下變成了棋子。無麵當然不甘心淪為一個棋子,所以他迫切的需要弄清楚自己身邊所發生的一切,隻有這樣,他才能夠把握住自己的命運。
傳信的衛兵忽然來訪,告訴無麵說大祭司請他過去有任務要交代。無麵心生詫異,最近各個地方收回來的報告都沒有異常,按說是不需要自己出麵解決的才對呀。至於天蓬元帥那一堆的破事,已成定局的事情也犯不上再耗費精力去收拾爛攤子了。見無麵遲疑著遲遲未動,衛兵開始敦促了起來,說大祭司已經在大殿裏麵等候多時了,希望無麵不要再耽誤太多的時間。毫無疑問,對無麵而言,這又是一個新的困惑。不過好在這個困惑會在不久之後解開,所以倒也沒有對無麵造成太多的困擾。
大殿裏麵除了大祭司之外空無一人,這讓無麵更加的奇怪。因為通常大祭司在安排任務的時候,旁邊都會專門有一個人來負責記錄這些事情的,這樣無論是行賞還是追究責任都有一個可靠的依據。不過今天這樣也確實是有些奇怪,難不成是大祭司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異心,想要趁著這個機會解決掉自己?無麵隱隱一笑,這樣的事情可不能讓你搶在前麵。心念一動,一塊銳利的冰刃藏在了無麵的手掌中,等會隻要大祭司一動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手上這玩意兒扔出去再說。
大祭司招呼無麵過去,看起來沒有半點的殺意,不過無麵卻不敢怠慢。性命攸關的事情,必然不能夠鬧著玩。握著冰刃的手掌藏在身後,無麵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了大祭司的跟前。
“無麵。”大祭司突然開口,“本座有件事情要交給你去辦,整個九黎族我想了一下,恐怕也隻有你才能勝任這個事情了。”
“有什麼事情大祭司隻管吩咐就是了。”無麵禮節性的朝著大祭司彎著身子,藏在身後的那隻手在這樣的動作裏麵看起來還算協調。
“我希望你能夠將這夢靈珠帶往長安城,交給傳令左使。”
無麵心想大祭司這個老狐狸,果然趁著沐血告老的機會從他的身上敲了一筆。不過無麵很好奇,當初自己向沐血那個老東西借用夢靈珠的時候,那老東西差點沒把自己給殺了。不過這次怎麼會老老實實的交出這個東西呢,要知道這可是沐淩雪留下的為數不多的東西。看起來沐血那老東西退位讓賢這件事情遠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