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什麼都記不得了,怎樣可能記得我姓什麼。”
“你再想想啊!”
“我連名字都是你取的,我怎樣想得起自己的姓氏。”阿牛提醒她。
“對喔!”賈珍珠這才想起來。“那怎樣辦?我肚子裏的孩子將來要姓什麼啊?難不成跟我姓賈嗎?”
阿牛又不是讓她招贅的,孩子跟著她的姓會非常奇怪。
李民沒想到阿牛的聲音會那麼像他主子的,再加上他們之間的對話,阿牛是布青雲的可能性大增了。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什麼事都不記得,像是失憶一般。
現在隻要能證實阿牛就是他的主子布青雲,那所有的事都能迎刃而解,連她肚子裏的孩子要姓什麼都不是難題。
“爺,你真的是我的爺。”李民揪住阿牛的手臂激動地說。
失憶又何妨,隻要他活著,那他就有恢複記憶的一天。
“你認錯人了!”阿牛急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李民哪肯放人,他現在恨不得能帶他回開封去見老夫人,因為隻有老夫人能夠確定這人是不是她的親生兒子。
“我家相公說不認識你,你快放手。”賈珍珠要將他們兩人分離。
“你滾!你別插手!”
李民的眼中根本就沒有賈珍珠的存在,他出手推了她一把,害她一時失去平衡地往後倒;幸好小蓮眼明手快地扶住她,否則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見李民動手推賈珍珠,阿牛可火了,他的蠻性一時控製不住,甩了李民一巴掌,還在他的胸口打了一掌。
阿牛的這兩掌並沒有打傷習武的李民,他隻是驚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爺會為這樣的女人而出手打他。
“珍珠,你要不要緊?”阿牛現下眼裏隻有賈珍珠的存在,怕她會傷著身子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我沒事!”賈珍珠要他放心。
親眼目睹賈珍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李民一時無法接受。
他的爺是不會為了一名女人如此著迷的!
“這個惡霸動手傷人、欺負人啊!各位鄉親,你們得為珍珠評評理,為他們討回公道,把這樣的人趕出咱們揚州。”
小蓮放聲大喊,為的就是要爭取眾人的力量,好來對抗這個莫名其妙動手推人的惡霸。
一時之間,眾人受了小蓮的鼓動,個個情緒高張,將李民給團團圍住。
趁著場麵大亂,小蓮要阿牛和賈珍珠快點離開,他們再不走的話,她怕那人不知又會對他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來。
李民像隻過街的老鼠般人人喊打,他慌得逃命要緊,不敢和他們硬碰硬。
見他逃跑了,眾人還是追著他不放,不過李民使出了輕功,幾個起落就甩離他們的糾纏。
既然知道布青雲在揚州城出沒,李民就在城內守株待兔,雖然布青雲此刻想不起自己的身分,可他是不會放棄的。
再來,那個害他被追打的女人百分之百認識布青雲,所以,他就躲在一旁監視她。
這樣枯等了幾日,他終於等到小蓮去找賈珍珠的時機,也因此得知他們現下的住所。
看到這簡陋的茅草屋,他不敢相信他的爺竟然委屈自己住在這種地方。
布雲莊光是假山流水的造景都比這茅屋大,這破茅屋甚至不及澡堂裏的池子來得大。
他躲在一旁看他們相處的情形,他簡直傻眼了。
這女人不但盡其所能地指使他的爺做事,還將一切的苦役全丟給他;舉凡挑水、洗衣、上山摘菜、采藥和劈柴,這些粗活全交給了他。
在李民的心中,他對賈珍珠的評價是越來越差了。
他隻相信他所看見的,殊不知這一切全是阿牛自願的。
挑水的工作自他跟了賈珍珠後就自動自發地一肩挑起,賈珍珠根本沒有逼他做。
他怕她洗衣時會滑倒,所以,他不讓她去溪邊,堅持衣服都由他洗。
上山摘菜、采藥這事原本是兩人一起做的,可他怕凹凸不平的山地會害賈珍珠跌倒,所以他也不準她做。
再來劈柴是粗重的工作,他一個大男人理所當然要做。
隻要賈珍珠乖乖地在家休息,阿牛就會做得非常快樂,一點也不以為苦。
李民看了是既心疼又不舍,恨不得馬上將布青雲帶回去;可是他一想到那天在城裏發生的事,他忍住想再等等,待有適合的時機再出現。
不過,為免布老夫人擔心爺的下落,他早就修函一封,遺人快馬加鞭的送去給布老夫人;而她甚至不顧自己年邁,打算親自來帶布青雲回莊。
這樣也好,等到老夫人來確認過後,就知道他有沒有認錯人了。
“阿牛,你挑個水怎樣挑這麼久啊?”
聽到賈珍珠像是怒吼的聲音,李民不悅地皺眉。
“我捉了一條魚給你補身子,才會遲些回來。”阿牛滿懷歉意地把木桶裏的魚捉起來給賈珍珠看。
“你喔!”她真不知要責備他還是感謝他。
“以後我不敢再遲歸了!”讓賈珍珠擔心是他的不對,他不會再犯了。
李民實在搞不懂,爺為何會看上這樣一個不懂溫柔、又沒有才貌的女人,而且還對她百依百順。
昔日在開封,開封第一美人楚依依老是賴著爺,甚至還願意將她的終生許給爺;但爺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眼中無視她的存在,怎樣現在會這麼重視這個胖女人?
美人楚依依和這個醜八怪相比,就算是瞎子也會選擇美人。
李民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心裏想到的都是賈珍珠的壞處,完全沒有去細想她怒吼背後的真正意思。
其實,她是因為擔心阿牛會在挑水時出意外,所以一見晚歸的他出現,口氣難免就無法控製。
她的心思別人不懂沒關係,阿牛懂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