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已經擺明不會接受她、不會再愛她,她就算告贏了又能如何?能夠喚回他的記憶,挽回他的心嗎?
“小蓮,算了。”
照顧他那麼多天,忍受他無情言語的煎熬,她已經精疲力盡,沒有力氣再去爭取什麼。
“怎樣行!那你肚子裏的孩子怎樣辦?”
“這是我自己的野種,我自己負責。”賈珍珠瞪著布青雲故意地說。
他不要她沒關係,可他說她肚子的孩子是野種就不行。
“珍珠你瘋了,怎樣說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是野種?”小蓮實在是弄不清楚她心裏在想什麼。
“我沒瘋!”賈珍珠知道自己現在可是十分地清醒。
“孩子是我的心肝寶貝,可對他的父親來說,他是個野種。”
話一說完,她起身穿鞋打算要離開。
將所有的對話融會貫通,布老夫人大概已能猜到前因後果。
李民修函一封跟她稟報說找到布青雲,隻不過,他似乎失去了記憶,完全不記得自己是誰。
如果他真的失憶了的話,會娶這個叫珍珠的姑娘也不無可能,而現在恢複以前的記憶,他就忘記和她在一起的記憶了。
“等一等,請這位姑娘把話說清楚。”布老夫人想要全盤了解所有事情發生的經過。
“沒什麼好說的!”賈珍珠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
所有想要巴上布青雲的女人對她都是必恭必敬,敢用這種態度對她的,她可是頭一個。
“既然沒什麼好說,那老身隻想問一件事,請姑娘務必據實以告。”
“我若知道的話,我會實話實說。”賈珍珠點頭應允。
“那好!”反正關鍵的事隻有一件,其餘的,她可以以後再問。“姑娘和青雲成親,有沒有行禮?有沒有人證?”
她說有,而布青雲說沒有,那就看看有沒有第三個證人,這樣,事情就不用再辯解了。
賈珍珠猶豫一下,她不知道是否真的要實話實說。
小蓮見賈珍珠不語,她急得先行搶白道:“他們可是有拜過天地的,而且,那天王大嬸是他們的媒婆,我和王伯也都在場觀禮。若是不信的話,你還可以隨便到街上去問,問問看他是不是珍珠的相公,保證人人都會說是。”
她們再有本領也未必能說動全揚州的人幫她們,她們的話頗有幾分可信度。
“李民,你怎樣說?”他來揚州較久,他必定是一清二楚。
“爺是否真的有娶妻我並不清楚,不過,人人都說他們是夫妻,而且還同進同出,狀似恩愛。”硬著頭皮,李民說出實情。
“李民你敢胡說!”布青雲想要出手教訓李民。
布老夫人瞪了布青雲一眼,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她知道他們是真的成過親,她的心中也已有了盤算。
“你跟我們回布雲莊!”布老夫人對著賈珍珠說。
“娘,這怎樣可以!”布青雲頭一個就不讚同這件事。
要是讓人知道他在江南娶了這種醜婆娘當娘子,他鐵定會被人取笑,他的麵子不知要往哪裏擺。
“咱們布家的骨肉不能流落在外!”若不是看在賈珍珠的肚子裏有布青雲的骨肉,她也不會同意她進布家的大門。
他娘都這麼說了,布青雲就算再反對也是無用。
對於布老夫人的好意,賈珍珠是心領了。
“我不會跟你們回去開封的。”她早就下了決定,固執的她是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決心。
既然他們瞧不起她,根本就不必為了孩子來委屈他們收留她。
“你叫珍珠是嗎?”
“是的!”
“珍珠,不管大人之間有什麼紛爭,孩子總是無辜的,你忍心讓他出世就沒有爹,讓世人笑他是個野種嗎?為了孩子,你就退一步,別再固執下去。”
布老夫人對她動之以情,為的就是讓她點頭同意。
賈珍珠何嚐不想讓孩子有個爹,可是,她跟著他隻有受苦、受辱,孩子也不見得能幸福。
“孩子跟著你隻有吃苦受罪,入我布家的門可就不同了,他能夠享盡榮華富貴,吃飽穿暖不怕挨餓受凍;若生男的還能讀書習武,生女的也能學些琴棋書畫,這都是你無法給孩子的。
今天我不是要拆散你們母子,我是希望你能和孩子在一起,看著他長大成人。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怎樣樣的選擇對你、對孩子是最好的。”
賈珍珠仔細地想了想,她明白布老夫人說的有理。
憑她一個人養活自己都要刻苦耐勞了,若是多了個孩子,她無法給孩子一個好的生活,更別說讀書識字。
隻是,她若跟著他們回去,布青雲會疼孩子嗎?
其實,賈珍珠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她在乎的是他的看法及他的所作所為,隻要他說一句話,那比別人說千萬句更來得有用。
“珍珠,你就跟著他們回去,別傻傻地一個人留在揚州替人家養孩子。”小蓮加入勸導。
她看多了許多有錢人要孩子不要娘的事件,現在人家這麼有誠意地連她這個娘都要,這可是非常難得的。
“可是……”賈珍珠猶豫地看布青雲一眼。
布老夫人是明眼人,她當然知道賈珍珠的顧慮。
“青雲,現在是你該說話的時候了。”
她的語調雖然平常,布青雲知道他娘話中的意思,不外乎要他開口要賈珍珠跟他們回開封。
縱使再無奈,他也得開口:“你就跟我們回去,留你一個人在揚州,大家都不放心。”他硬逼自己說出這些他不願意說的話。
聽了他的話,賈珍珠點頭應允。
見她點頭,布老夫人的雙眸露出精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