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的那些士卒身下,一大片殷紅的血跡小河一般流淌著,證明這些精銳士卒確實是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
“一定要堵住浮橋,接著衝。”
章昭達怒喝一聲,他知道浮橋的重要性,若是齊人敗退,可借道攻擊,亦可燒毀浮橋。
奔湧出去的陳兵很無奈,一個接一個的被打倒,不高的城牆外倒了無數士卒,層層疊疊的屍體堆碼在江灘上。
沒有人敢往外衝,那是送死的行為。
“齊賊,欺人太甚。”
章昭達恨恨的罵著,轉頭看向那些沮喪的士卒。
“兒郎們,你們背後就是家人,二十年前侯景之亂你們可聽說過?齊人就是那麼野蠻,屠戮我江東百姓,強搶我江東婦女,搶奪我百姓良田。不能讓我們的父母妻兒被屠戮,我們的良田不能被奪走,我們要殺齊賊。”
“殺齊賊。”
近處的不得不響應,遠處的懶得響應。
齊人的傳單路人皆知,齊人的朝廷可承諾的極好,相較之下陳國的苛捐雜稅數不勝數,就算朝廷不收取,地方衙門和豪強地主一樣收取。
就在章昭達努力恢複士氣的時候,齊人的第一匹戰馬已經到達江岸。
最前方的百騎是重甲,後麵跟隨的全是遊騎兵,這些可是手持火銃的精銳。
這時候,怪船上響起了極大的聲音,傳播到了極遠的地方。
“投降繳械者不殺,就地丟棄武器,我等絕不犯百姓秋毫。”
隨著齊軍過江的人數越來越多,數千遊騎兵夾在重甲鐵騎中,朝著皇宮直奔而去。
但凡有阻攔的陳兵到來,都被玄甲重騎一通衝撞,迅速被絞殺一空。
戰鬥已經進入巷戰,南陳士卒根本不是齊兵精銳的對手,即便他們有不畏死的決心,卻也隻是肉體凡胎。在玄甲鐵騎的衝擊下,在遊騎兵團的槍林彈雨中,這些前仆後繼的勇者,死的很悲壯,也嚇住了更多的士卒。
慘烈的戰鬥在進行著,宮門前大道上,雙方的戰馬擁擠在一起,人吼馬嘶血流成河。
爆豆一般的火銃聲,讓皇宮門口的寬闊大道,被屍體堵塞起一麵牆。
齊軍損失了近千精銳後,終於將宮門口的數萬精銳打散,整條街都是血紅一片,地上的屍體密密麻麻無處下腳。
“轟……”
宮門被炸開,數千齊軍精銳一擁而入。
宮門後是大陳最精銳的禁衛,屋頂上是精銳弓箭手。
首當其衝的大齊玄甲鐵騎一字排開,帶著麵具的孤獨須達舉起手中的馬槊。
任憑弓箭如雨,他們一動不動的站著,他們是遊騎兵的擋箭牌,他們要以最小的傷亡換取最大的勝利。
爆豆一般的火銃聲,遊騎兵們在玄甲鐵騎後方開火,將屋頂上的弓手一一消滅。
大陳禁衛衝鋒的號令聲下達,雙方的重騎很快撞到了一起。
皇宮裏,得知齊人打進皇宮,陳倩深知大勢已去。
他很憤怒的看著外麵,他不相信四個兵營的十萬大軍全沒了,他希望有人來救駕,他希望將齊人趕回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