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放想了很長時間,最終下定決心,盡快找一個機會給焉嶼表白。
若是成功,那自然皆大歡喜,若是失敗,那便各自安好,不再糾纏。
星期五的晚上,林晚放通過立默從陸慕溢那兒得到準確的消息,焉嶼去運動場跑步了。
她梳了一個高高的馬尾,穿上一身舒適的運動裝,算著時間也去了同一個運動場。
已近寒冬,天色黑得早。
現在是晚上八點,夜色濃稠,墨黑得濃烈。
林晚放到運動場的時候,草地上已經坐滿了無數對情侶,旁若無人地摟摟抱抱。
跑道上,也是無數對情侶在一起跑步。
帶著小孩出來玩的家庭被她忽視,獨自出來鍛煉身體的男孩兒女孩兒被她忽視,在跑道上慢悠悠散步的退休教職工也被她忽視。
她滿心滿眼都是情侶。
一想到焉嶼現在在這些情侶的夾縫中艱難地生存,她就生出了一種要拯救焉嶼於水火之中的責任感與使命感。
她小跑到中間的跑道上,慢悠悠地走著,眼神卻注視著在內側跑道上的人們。
對那些獨自跑步的人,她尤其注意。
操場上的燈光昏黃偏暗,林晚放看得有些吃力。
正當她準備稍加休息,過會兒再繼續觀察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她眼前晃過。
那人身形修長,跑步的時候背也挺得筆直,還把運動服的拉鏈拉到頂,遮住他的嘴巴。
瞧瞧這高冷範兒,不是焉嶼是誰?
林晚放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她沒有立馬跑到焉嶼的身邊,而是在他的斜後方調整呼吸,外加醞釀情緒。
調整呼吸是因為……焉嶼這次跑得賊快,她很吃力地跑才能跟上。
至於醞釀情緒……嗯,表白這種事還是要慎重。
她跟在焉嶼後麵跑,經過了一個燈光明亮的地方。
燈光很快地掃過,在一瞬間照亮了焉嶼沒被衣服遮住的眉眼。
深邃,寡淡,卻又澄澈。
給人一種……能推倒,但不易推倒的感覺。
正是這種感覺,讓林晚放一直七上八下的心瞬間穩了下來。
這人啊,一定要有自信!
告訴自己,我都不行誰還能行!
她咽了下口水,正欲開口自然地給焉嶼打個招呼,卻突然聽見從旁邊傳來的溫柔女聲。
“焉嶼,你能跑慢點嗎?我快跟不上了。”
一記晴天霹靂。
什……什麼玩意兒?
逗她呢?
林晚放頓時瞪大眼,循著聲音看去——說話的人恰好就和她並排跑著,在焉嶼的另一個斜後方。
她微虛了眸子,借著旁邊微弱的燈光,費了老半天的勁兒才看清女生的臉。
是甘玉。
計信院學生會的會長,焉嶼的直係學姐,計算機係的係花。
曾在迎新晚會上和焉嶼一起表演舞蹈,以及,在晚會後台邀請焉嶼一起吃飯被拒。
他們……也在發展中麼?
還是說,已經在一起了?
林晚放沒有立馬下定論。
想當初,她跟焉嶼一起跑步,焉嶼可是放慢了腳步跟她並排跑的,可不像現在這樣一個人飛快地在前麵跑著,讓女生拚了命地跟在後麵。
“你不用跟著我。”焉嶼的聲音傳來,像是剛才從她耳邊吹過的風,夾雜著令人戰栗的寒意。
他話音一落,又加快了些速度。
甘玉似是實在跟不上了,認命地離開了跑道,去草地上坐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