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劉雨就試著替劉家父女說話。因此,她還特地挑了件比較火辣的衣服。她知道自己的娃娃臉或許會破壞效果,也知道南宮成不會為美色動心,但她想,稍稍打理一下總是好些,說不定他今天神經搭錯線了呢!
她之所以這麼賣力,倒不全是為了劉家父女,其中也有些是自己的私心;如果南宮成能同意,那她就有機會離開這裏了。就算他沒帶她同行,他不在島上,這裏的人也許就不會把她守得那麼嚴,說不定能讓她找到機會逃出去呢。
所以,整個晚上,劉雨都拚命擠著微笑,生怕自己哪裏不小心惹毛了南宮成;平時惹毛他沒關係,今天可不行。
「那個……」覺得他現在的心情應該還不錯,她開口道:「我叫劉雨。」
南宮成放下書,疑惑的看著她。
「我說我叫劉雨。」
「我知道。」羅均騰早把她的資料呈給他了。
劉雨翻了下眼,「我知道你知道,不過我現在是在自我介紹啊!我們認識這麼久,還沒有互相介紹過呢,所以你現在也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訴我。」
「南宮成。」
「呃,南宮成,我們現在算是認識了對不對?」
他輕微的點了下頭。
「那我們在一起了這麼久,是不是也該互相了解一下呢?我先說,我叫劉雨,二十三歲,父母在七年前出車禍去世,家人隻剩一個姐姐,目前還沒找到工作,不過我立誌做一個偉大的言情小說作家。」說到最後一句,她自豪的挺了挺胸。
「南宮成,三十一歲。」
聽到這麼簡短的介紹,她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一下,「那你的工作呢?」
「我沒有工作。」
「沒有工作?」她瞪大了眼,「你說自己沒有工作?那他們為什麼說你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醫生、世界上醫術最好的醫生?你自己不也承認過你是醫生?」
「那是我的興趣。」他看她一眼,見她一臉呆滯,解釋地說:「不是工作。」
「興趣?嗯,好吧。」管它是興趣還是工作呢。「總之你的醫術是非常好,對不對?」
南宮成盯著她,沒有回答,好半天才道:「我不會讓妳死。」
「呃?嗯,謝謝。」話題怎麼突然跑到她身上?
「我會治好妳的。」他的語氣如同發誓。
「嗯嗯,我知道你很厲害。」她有些狗腿的點著頭,「那個,那位劉先生……我是說我們上次在停車場碰到的劉先生,他女兒是不是病得很重?」
「還可以。」
「什麼叫還可以?」
「就是還可以治好。」在他的觀念中,沒有治不好的病,除了她……
「可是看他那天的樣子,他女兒好像快要死了似的。」她結巴地說著。怪了,這個瘋子的眼神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奇怪,眼睛像著了火似的?
「是快死了。」
「呃?」她眨著眼,不能理解他怎麼可以把話說得這麼平靜。
「是快死了。」以為她沒聽清楚,南宮成重複了一遍,然後看了眼牆上的鍾,「如果我不醫治她,她就要死了,還有九十六個小時。」
劉雨猛然跳了起來,「還有九十六個小時,那你還不快去治她?」
「我為什麼要治她?」
「她快要死了。」她瞪著眼,「一個人就快要死了,你都不理,你到底是不是醫生啊?哪有醫生……」
「我本來就不是醫生,我沒有念過任何一家醫學院,沒有考過任何一個機構的證書,沒有在任何一家醫院掛過牌。」
「那你的醫術是怎麼來的?就算是天生的,也要有臨床經驗吧。」她嚷道。
「不用學。」他說出三個讓她吐血的字。
「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天才啊?」
他沒有答話,隻是再次拿起書本。的確不需要學,隻要讓他看一眼,無論是圖片、影片還是書本裏的解說,他都能馬上領悟並舉一反三。醫學,對他來說是一種興趣,一種打發時間的娛樂,不是學業。
劉雨看著他,連做了兩個深呼吸,才道:「你去幫劉家小姐治病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麼不好?」
「不為什麼。」
「但是她快要死了啊!你真的忍心看一個人就這麼死了,才二十歲就死了。你不怕她的鬼魂會來纏著你?」
「人總要死的,她現在不死,將來也會死。」
聽到這麼冷血的回答,她不禁咬緊了牙,一時沒管住自己的舌頭,大聲道:「那你將來也會死!」剛一說完,她就連忙捂住自己的嘴。慘了,搞砸了。
哪知南宮成卻沒有在意,他點了點頭,「不錯,我也會死的。」
這下子劉雨不知道要說什麼了,無力的看著南宮成,嘟囔道:「誰死了都不關你的事,沒心沒肺,冷血……」她自言自語著。
南宮成卻突然抬起頭,黑黑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她。
「你、你看我做什麼?」她挺了挺背,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我說過,不會讓妳死的。」為什麼她總不相信?雖然目前他還不知道病因,就算她的病情加重,但他一定會治好她,他不會讓她死的。
「你說不會就不會啊?你剛才不是還說人都會死的嗎?既然連你都會死,為什麼我就不會死,我是妖怪啊?」
「在我沒有把妳治好之前,妳不會死。」是的,就算她要死,也要等他把病因找出來,把她治好再說;隻要治好了她,她想怎麼死都和他無關。
「如果我偏要死,你能攔得住我嗎?」不知道為什麼,劉雨突然感到十分難過,「一個人想活不容易,想死可簡單的很。我一會兒就找根繩子勒死自己。」
南宮成擰著眉看著她,突然丟下手中的書,一把將她抓了起來。
劉雨發出一聲尖叫:「你……你做什麼?」
南宮成沒有回答,隻是把她扔到床上,拿毛巾將她的手牢牢地綁在床頭。
「我說過,不會讓妳死。」確定她掙脫不開後,他滿意的點點頭。
「你這個瘋子!」劉雨破口大罵道,「我死我活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那麼冷血,劉小姐再過九十幾個小時就要死了,你不去管,把我綁起來幹什麼?你不讓我死,我就不會死了嗎?你以為把我綁起來,我就不會自殺了?我會咬舌、我會把自己餓死、我會把自己渴死、我還會憋住呼吸把自己悶死!放開我!聽到沒有?」
南宮成按了下鈴。
沒一會兒,羅浩元在門外敲門,「主人?」
「把嗎啡二號拿來。」
「是。」
幾分鍾後,羅浩元再次回來,手上托著一個盤子。
「開始,劉雨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當她看到南宮成拿出針筒的時候,她忽然搞懂了。
「瘋子!」她掙紮得更厲害了,「我不要打麻藥,你聽到沒有,我不要打麻藥!你不能這麼做,你沒有權利!羅浩元,救我呀,你的主人瘋了,救我呀!」
「主人?」羅浩元遲疑的看著南宮成。
「出去。」南宮成沉聲道。她不讓他幫她治病,卻毫不猶豫地向別人求助,這令他十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