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鳳感受到了他的強大,伸出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身體,身子顛簸起來。她嘴裏呼呼地喘著粗氣,低吟著說:“建林,我是愛你的呀,你不要走神,好不好?你要是,在外麵真的,有別的女人,我就跟你們拚命……”
朱建林經常聽到她在激動時這樣說,所以並沒有當真。他知道她愛他,太愛了,愛得專製,愛得發癡,所以他有些害怕。
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感情。他與孫敏敏的戀情一旦被她發現,那就完了,弄不好真的會鬧出人命關天的大事來。
可朱建林又不能沒有孫敏敏,也一直想著蘇紅玲這個小妖精,他還總是忘不掉孫嬌嬌姣美的身影。她隻要想起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他就會力量倍增。所以男人都喜歡年輕的女人,這就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張靈鳳在呼喚他的時候,他的心裏卻在大聲地呼喚著孫敏敏的昵稱,還叫著蘇紅玲的名字。他抱著的是妻的身子,卻一會把她當成孫敏敏,一會又把她當成蘇紅玲。
朱建林對蘇紅玲還沒有愛情,所以他不喊她紅玲,隻喊她的全名,還喊她小妖精。在這無聲的呼喚裏,他讓妻子得到了滿足,自己總算又完成了一次作為一個丈夫的任務。
這天早晨,呂海波開著車子緩緩進入教育局的院子。他在辦公樓前麵的停車場上停好車子,出來一邊跟來上班的同事們點頭招呼,一邊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呂處長早。”有人在底樓的大堂裏恭敬地招呼他。
“早。”他不卑不亢地點頭應答著,開門走進寬暢明亮的基建處辦公室。他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坐下來,就開始忙起來。他的桌上放著好幾個文件,都是區縣教育局有關這次校舍普查的彙報材料。他認真地看著,邊看邊在上麵做著一些記號。
隨著工作的開展,他這個年輕的外行處長不僅在教育局裏站穩了腳跟,而且在全市教育係統的威信和知名度越來越高。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的心裏卻一直很矛盾,思想鬥爭非常激烈。到底如何處理市中等職業技術學校圖書館的安全質量隱患?這一直是縈繞在他腦海中的一個重要問題。他已經想了兩個多星期,都沒有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那個星期天,他偷偷請一個建築行家去現場看那條裂縫,沒想到到那裏一看,他不禁吃了一驚。這條裂縫已經被人用灰漿抹平,上麵刷了一層跟原來顏色一樣的塗料。
他連忙打電話問總務主任吳興培,吳興培也很驚訝:“什麼?已經抹平了,還刷了塗料。”
我前天去看,還沒有啊。這是誰幹的?我不知道。我想很可能是原來那個建築老板派人幹的,那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呂海波聽著聽著,心裏不覺有些發緊。他知道這一定是陶順仁讓施工隊派人去偷偷抹的。如果是他,就說明陶順仁很可能已經發現他在暗中注意這條裂縫。難道那天他偷偷跟吳興培去看的時候被他看到了?要是這樣,那他一定已經向朱建林作了彙報。
哦,怪不得朱建林這段時間對我特別熱情和客氣,呂海波有些緊張地想,也對這次房屋普查工作忽然關心了起來,經常來基建處辦公室轉一轉,問一些情況。
按理說,這個工作不是他分管的範圍,而是顏副局長分管的。顏局長這個人比較溫和,說話不緊不慢,做事有板有眼,態度卻比較含蓄,沒有一點鋒芒。
開始,呂海波還以為朱建林這樣關心他,是對他這段時間以來工作的肯定和關懷。但自從看見那條裂縫突然被人抹平後,他就知道其實朱建林是在做賊心虛地跟他討近乎,也在偷偷地關注著他。
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是派專家去對這幢房子進行質量簽定,就等於向朱建林和陶順仁宣戰。那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不僅可能查不出任何問題,還會被他們整下台,趕出教育局。真這樣的話,他就再也沒有辦法把他們搞倒了。
而要是不去做質量簽定,萬一以後出了什麼事,他就要承擔相關的領導責任。關鍵是良心上過不去,強烈的責任感讓他心裏不安,如坐針氈。再加上膽小謹慎的吳興培不住地請示和催問這個問題,所以這段時間,他表麵上平靜如鏡,心裏卻一直在波翻浪湧。
他跟孫嬌嬌也一直在討論這個問題,討論來討論去,兩人的意見達成了一致:一定要追查下去,要用這件事作為搞倒腐敗分子的突破口,但必須講究策略。既要保護和發展自己,又要查出裂縫的真正原因,徹底搞倒腐敗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