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岢也急,忙乎了大半年,不能一場雷劈就給清空了。
“這事怎麼能怪我們?”他想辯解。
“不是你們把妖罡帶回宗裏來的?”
“對,但是……”
“還但是?它本來在小秘境,你們為什麼去小秘境?師父問,是他派你們去的嗎?”
鞏安模仿的是姬天亦的口氣。
這個邏輯太縝密,晏岢半張了嘴答不上來。
敗下陣來。
但是不甘心,“小師妹,你來說。”
鹿攸寧固然在意錢,但明顯她還惜命。
“天道還要劈幾日啊?這峰不會被劈倒吧。”
鞏安淡定,“上一任妖皇被劈了十日,它藏身的秘境,被劈成了深穀。”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鹿攸寧有搖晃不穩的感覺。
“那咱們……要不先撤去不倒峰?”
萬一不邪峰倒塌,她就老老實實給渡靈宗打工一百年。
鞏安淡定,“這個你放心,早年大師姐在這裏扛過雷,後來三師姐也在這裏扛過雷,不過她們的時間都不長,都沒有超過兩日。後來師父找人看過,不刺峰的根基很穩,連續一個月都劈不倒。”
鹿攸寧抬起頭,烏雲看著沒有之前那麼厚,但是後方的雷陣依舊翻滾不斷。
她皺眉,“妖罡和妖皇幹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天道要這麼轟它們?”
“妖皇洗劫了福䘵城,福姓一脈盡數被滅。”
“福䘵城有什麼講究嗎?”
“福姓家族是修真界最古老的家族,傳說他們代表天道的意誌,還設有專門的祭壇。福家嫡係長子在秘境斬殺了妖皇的幼子,由此招來滅族之災。”
鹿攸寧聽得無語,有仇報仇,誰殺你幼子,你把那人殺了就完了。
滅整個家族?
這妖皇殘忍、霸道,作惡多端,活該隻剩一根指骨。
但她還有疑問,“妖皇作的惡,和妖罡有啥關係?”
“妖皇是它選的,它對妖皇有控製力,卻不阻止這種暴行,你能說妖罡沒有責任?也許他助紂為虐,也有份呢?”
這個還確實不好說。
朝前方看一眼,天雷轟隆,妖罡早已斷篇離線,不知道被劈成啥個渣樣。
抽一抽鼻子,鹿攸寧客觀表述,“咎由自取。”
*
又過了一日,烏雲終於散去,天雷跟著退場。
宗門論壇一片歡呼聲,慶祝井嘉佑師兄渡劫成功,進入新的境界。
雖然他們不知道井大佬的級別,但不妨礙他們豎起大拇指稱讚牛逼,牛逼,真是太牛逼了!
與此同時,姬天亦這道白光,出現在不刺峰。
這時間,他那幾個親傳弟子,正在一片灰蒙蒙的深凹地裏尋找妖罡的殘骸。
晏岢舉了半片石頭,對著太陽一個勁地看,“砸成這樣了?”
水亦凡有水晶球,拿到邊上測一測,“就是普通的石頭。”
鹿攸寧在研究一片葉子,手指撚一撚,變成灰,撲簌簌地掉到地裏。
“應該沒這麼脆弱。”她自言自語。
識海裏有微弱的聲音,“我還活著。”
鹿攸寧動作一頓,“在哪?”
妖罡要求一個保證,“你說的,如果我沒有被天雷砸死,咱們再來談契約的事情。”
“嗯。”
“想怎麼談?”
鹿攸寧沒有猶豫,“你若活著,我就契約你。”
妖罡意外,隔一會兒它誠實地說,“我暫時還不了你一千上品靈石。”
鹿攸寧爽快,“欠著。”
妖罡輕薄的如同一張紙,飄到她的眼前,“看到我了嗎?”
鹿攸寧小心地摸一下,確實有質感,“你好像薄了,也軟了。”
妖罡氣力不足,“是你血契我。”
鹿攸寧嗯嗯點頭,沒等她動手,妖罡的輕軟的身體裏伸出一根刺。
硬的。
在鹿攸寧的手指上戳一下,血出來,不多,但好像夠了。
與當初血契飛天盾時一樣,一道紅光飄過,識海裏跳出一個念頭,血契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