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下班前忽然變了天色,大風怒吼,暴雨如注。
羊羊看著自己腳上新買的高跟鞋和白色亞麻長褲,發了愁。
女同事們紛紛拿起電話,給老公或男友下達諭旨來接人,有些體貼周到的男人,已經提前等在公司門口了。偶爾一兩個年輕女人沒人接應的,在同事麵前都臉上訕訕的。
羊羊也撥了朗浩的電話:誰讓他也自認了掛名男友來著?!再說,洪思嘉對朗浩那麼起勁兒,都主動去巴結人家小姨了,說不定她打晚了電話,就被她把人給搶去了……
電話接通,羊羊:“喂,朗浩,下雨了,我沒開車。”
“哦。”朗浩知道羊羊的意思——這個女人這兩天見了他就陰陽怪氣,還好意思又來指使他。
羊羊看他不接茬,很幹脆:“你一刻鍾之後來接我。”
朗浩一句“憑什麼”還沒說出口,對方已經把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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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浩在羊羊公司門口遇到了獨自撐傘離去的李燁,她對他視若無睹,板著臉一副泠然的樣子,朗浩猜想她跟馬驫之間的關係肯定不太妙——也許就從朗浩和羊羊跟馬驫攤牌開始。
他走到電梯口,見馬驫從裏麵走出來,見了他並不意外:“來接人?”
“是,天氣不好。”朗浩微笑了一下。
兩個人都不多說,各自心照不宣地點點頭,擦肩而過。
馬驫剛剛待過的空間,有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這個外表整潔,處處講究生活細節和品位的男人,肯定不會委屈了自己的情感,馬驫在艾蒙之死上的壓力被朗浩和羊羊一分擔,李燁的前途堪憂。
一路想著馬驫和李燁的事兒,朗浩來到了羊羊辦公室。
三樓的營運部已經都走空了,就羊羊的辦公室還亮著燈,他敲了下門進去,見羊羊已經理好了手提袋,正靠在椅背上給自己描指甲油。
朗浩一見她就說:“我剛碰到馬驫了,他今天下班很早嘛。”
羊羊看著自己的粉色指甲,頭也不抬地:“他這兩天對工作好像是有點懈怠,不像是一直以來的那麼拚命了。”
朗浩也找個椅子坐了:“有什麼原因嗎?”
“誰知道?!天天一雙熊貓眼,我懷疑他是因為負疚,夜夜失眠。”
“負疚什麼?”
“女朋友意外身亡,他不作為唄,現在看別人為他女朋友的死忙得起勁,他肯定是受到良心譴責了。”
朗浩把長腿伸開:“我在下麵還碰到李燁了,她一個人走的,臉色好像不太好看。”
羊羊抬起手指,左右端詳端詳:“嗯,她這兩天就是整天一副棺材臉,馬驫大概也想明白了,不管李燁知道什麼,隨著時間的流逝,早晚真相浮出水麵,他遷就不遷就李燁,結果都是一樣的——所有,才對她冷淡起來了吧。”
羊羊跟朗浩說話,一直不抬眼睛,讓朗浩覺得很別扭:“你的眼睛有什麼毛病嗎?”
羊羊聞言,抬頭給了他一個白眼兒:“你的眼睛才有毛病呢!”
“那怎麼跟人說話不看人?”
“沒看到人家正在塗指甲嗎?”
羊羊因為洪思嘉的事,跟朗浩不自在,她害怕一見了朗浩掩飾不住情緒,故此用塗指甲的肢體語言來給自己做個緩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