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留之際她似乎聽見好幾道熟悉的聲音,撕心裂肺喊她的名字,可是她眼皮太沉了,睜不開....
她不甘心,不甘心生命止步於此,不甘心自己才活二十五年,後悔,二十歲生日那天答應這個惡魔的告白,如果重來一次她希望再也不要遇到這個人麵獸心的東西。
正午時分,校園終於從一整天的寂靜中緩緩蘇醒,仿佛從一場深沉的夢境中慢慢睜開眼睛。
夏桃也逐漸蘇醒,耳邊是抑揚頓挫的下課鍾聲音,微微側頭便看見天空豔麗的晚霞。
春日午後的陽光漸漸收斂了它的熱烈,化作柔和的餘暉,灑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似乎在訴說著白天的故事。
班主任嚴肅的聲音傳來“我說下課了嗎?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同學們靜一下!這位是轉學過來的新同學黎淮之,大家歡迎。”同學們都很給麵子,鼓了鼓掌。
“你坐到那裏去吧。”班主任指了指夏桃身後的空位。
夏桃猛的抬起頭,與講台上的黎淮之對視上,少年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閃爍著溫暖的光芒。
夏桃側過頭看向身邊的人,趙安南單手托腮,另隻手轉動著手中的鋼筆,少年的頭發黑亮而柔軟,微微有些卷曲,隨風輕輕飄動,增添了幾分不羈的韻味,他的臉龐輪廓分明,線條流暢,顯露出幾分剛毅。
夏桃蹭的站起身,雙手捧著趙安南的臉左瞅右瞅,試探性捏了捏,趙安南疼的齜牙咧嘴“夏桃你幹嘛?你是不是有病?好好的擰我臉幹嘛?”
看著罵罵咧咧的趙安南,她隻覺得很莫名其妙,她不知道為什麼四年前,她隻記得自己躺在大學宿舍床上睡覺,還滿懷期待第二天的二十歲生日的到來,怎麼一覺醒來就回到四年前了。
上課鈴很快響了,趙安南拽了拽站著的夏桃,夏桃任由他拉拽著,直勾勾的盯著黑板,看似認真聽課,實則思緒萬千,她沒想到回到了十六歲那年。
她下意識的想尋找著許念的身影,卻一無所獲,她忽的想了起來,她跟許念不在一個班級。
忽的她的視線落在,被老師點名上講台解題的黎淮之身上,午後的陽光落在少年的身影上,為他籠上了一層微光。
他喜歡穿一些淡雅的色調,如同他的性格一樣,溫和而舒適。
對她而言,黎淮之是她的白月光高高在天上,永遠高潔溫柔。
她本打算高中畢業後向黎淮之告白,但高三畢業後黎淮之將她的聯係方式拉黑了,許念還告訴她,黎淮之已經交了女朋友,她便打消了心思。
黎淮之書寫完後,放下粉筆往座位那邊走,見夏桃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他友善的笑了笑,夏桃倏的與他對視上,趕緊側過頭去。
傍晚時分,校園裏終於響起抑揚頓挫的放學鍾。
趙安南跑的比兔子還快,夏桃一個人在位置上坐了許久,整理好了思緒後她來到隔壁班,可惜沒見到許念。
隨後憑著記憶來到小賣部,買了兩瓶水和一袋麵包,來到籃球場,籃球場上正進行一場激烈的比賽,球鞋與塑膠地摩擦,汗液揮灑,籃球砰砰地砸在地上,青春期的荷爾蒙四溢喧騰。
她看見了兩抹熟悉的身影,思緒萬千,高考後謝清逸追隨著女友一起出國留學了,卻隻在國外待了一年就休學回國了,他和女友奉子成婚,最後那個女友生了一個黑娃.....
謝清逸大抵是瘋了,高傲如他遭受不住這樣的打擊,隻記得兩人最後一次見麵是在醫院,謝清逸患上了抑鬱症精神狀態特別不好。
還記得那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層層水霧傾瀉下來,打在他疲憊蒼白的睡臉,他眼裏滿是空洞,整個人破碎又絕望,那是她最後印象裏的謝清逸。
趙安南是體育生,體測成績一直名列前茅,體考那天他卻消失不見了,最後是在酒吧,找到喝的酩酊大醉的他,沒人知道他為什麼會放棄體測。
大一那年,趙安南的父親投資失敗,欠下了一筆巨債,趙安南主動辦理了退學手續。
她從學校趕回家鄉,趙安南卻閉門不見,直到一年後,兩人再次見麵是在酒吧,趙安南臉頰酡紅醉意連連,被人捏著下顎灌酒。
很快上半場便結束了,嘈雜聲將她從回憶裏拉了出來,她站起身揮了揮手,大聲道“謝清逸!趙安南!”兩人聞聲望去,互相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眼裏看出來了震驚。
畢竟上高中後,夏桃很少主動找他們倆,謝清逸很快掩飾住眼底驚愕的情緒,裝作一副高冷淡然的樣子。
夏桃笑盈盈的將手中的水遞給兩人,仔細打量著兩人。
謝清逸單從外貌上來看,是冷峻清冷那一掛,眉毛在淩亂劉海的遮蓋下若隱若現,一雙眼尾上挑的鳳眼,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張微顯飽滿的嘴唇,粉粉的,像海棠花瓣的顏色。
簡單的藍白色校服穿在他身上,卻顯得格外出眾。
夏桃看著如此裝逼的他,總覺得恍若隔世,雖然他從小就很裝,在外裝成一副高冷人淡如菊的模樣,其實私底下騷包又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