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毛誕葳大嚷起來,「好過份!真的過份透頂!你怎麼可以那麼不負責任,居然想不要我?」
毛軍皓試著和女兒講道理。「寶貝,妳要體諒,那是十七歲時的爹地,我那時隻有一顆飄泊的心,哪裏想過要孩子。」
毛誕葳還是覺得很受傷。「我不管!我不管!你要買LV的新包包補償我!我要莎朗史東包!」
「補償什麼?」星悅不懂,她奇怪的問:「妳不是被生下來了嗎?」
「說的好!」毛軍皓大樂。
「那我要一個LV皮夾。」毛誕葳還是硬要拗。
做人家爹地的決定息事寧人。「好好,明天就買給妳,寶貝女兒要的東西,當然說什麼也要買嘍。」
星悅羨慕的看著他們父女倆討價還價,如果她老爸還在世的話,也一定會這麼寵她,老爸都是疼女兒的嘛。
在如此歡樂的氣氛之中,有個不速之客走了進來。
他穿著黑色運動服,上衣連帽,帽子還拉了起來,他的個子高高的,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臉頰削瘦,戴著淡綠色鏡片的墨鏡。
「我找阿鋒。」高個子說,他的聲音一出,星悅手裏的杯子差點掉下去。
難怪覺得眼熟,他他他、他是──
阿鋒拿筷子的手不動了,在眾人屏息以待中,他擱下碗筷離座,筆直走向高個子,雙手插在垮褲口袋裏,麵孔沒有表情,甚至是冷然的。
「你來做什麼?」他的嘴角淡淡的揚了起來,眸子犀冷,星悅看過他這樣的表情,在提到他父親的時候。
「沒想到你真的窩在這裏。」兩人幾乎一樣高,高個子直視著他,心裏劃過千萬種情緒。
「有事嗎?」阿鋒的態度冷漠中帶著抗拒。
「我一直欠你一個解釋,如果我告訴你,因為我母親住院需要用錢,我才背叛了你,你會原諒我嗎?」
「不會。」阿鋒的眼眸是無情的。
「我想也是。」高個子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沒有太大的失望,他轉身走了,就跟來時一樣突兀,一點也沒拖泥帶水。
「那是翔嗎?」有個追星族的少女穿著睡衣下來要投汽水喝,不意看到高個子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發出疑問。
「妳看錯了!」圍著火鍋的一幹人等,異口同聲的對她說。
但是他們知道,那確實是靜樂團身價驚人的貝斯手連偉翔,目前擁有千萬粉絲,也就是兩年前背叛阿鋒的人之一,他最要好的朋友。
星悅知道,這個夜晚,阿鋒將有個無眠的夜,她沒辦法裝作不知道,於是在洗完澡後,她去敲阿鋒的門,不等他回應就開門進去。
她倒抽了一口氣──觸目所及,都是啤酒罐。
阿鋒躺在床上,床邊的煙灰缸,滿滿都是煙蒂。
他在麻醉自己,他用很原始的方法在忘記傷害,她的心忽然劃過一陣揪疼,她衝動的將他的頭攬進懷中。
「你哭好不好?如果你難過的話,不要悶在心裏,就哭出來,我不會說出去的。」
「我說,茶包,不要這樣抱我,雖然妳身材沒料,但我還是會有感覺。」他居然還有心情說笑,她服了他了。
「你要侵犯我嗎?」她一點也不感到害怕,因為對象是他。「如果我的體溫能給你安慰,我願意。」
「妳真傻……」他笑了,醉意深濃的摸了摸她的臉頰。
她搖了搖頭,為他感到心疼。「你才傻。」她說得很小聲,相信已經喝醉的他沒有聽見。
我是個沒有心的人……
他唱了起來。
沒有靈魂
沒有未來
因為過往太痛
所以我選擇不再記起
你一定能夠了解,因為這種事並不稀奇……
星悅的心在歎息。
這是他寫的一首歌,以前她聽時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今夜從他口中唱出來,卻顯得那麼令人神傷。
她發誓要守護他,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不再讓他受到傷害。
***bbs.fmx.***bbs.fmx.***bbs.fmx.***
因為靜樂團的來到,原本就是全台人氣最高的戲水天堂南灣,現場熱度飆到了最高點。
為了怕阿鋒不好過,星悅忍痛不賣靜樂團的周邊產品,聽說有在賣的都削翻了,為了喜歡的人,犧牲一點也是值得的。
隻要一有空,而且浪不錯,她就拉著阿鋒陪她衝浪,企圖轉移他的注意力,靜樂團要來的新聞那麼大,她不相信他沒看到,隻是他們都有默契,絕口不提罷了。
這也是一種方法啊,既然不想麵對,就假裝沒那回事吧,有時自欺欺人也是放過自己的方式。
「大魔王,你餓不餓?我快餓死了,做三明治來吃好不好?」
兩人剛衝完浪回到民宿,時間還早,星悅早上沒課,老板最近又好心的聘請了一位失業的中年歐巴桑,歐巴桑勤勞過頭,所以她可以很悠哉的過。
「我的夾起司和火腿片就好。」這丫頭做的三明治每次都怪裏怪氣,有次他還吃到夾苦瓜片。
「遵命!」她笑逐顏開的往廚房走,卻因為邊走邊回頭,撞到一座人牆。
「對不起……」她抬起眼,足足有一分鍾的失神,因為,她一定是在作夢。
「鋒在嗎?」對方很有禮貌的問。
「他在……」不對、不對,她連忙又搖頭。「他不在,他已經不在這裏了,你趕快走吧……」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誰找我?」阿鋒站在吧台前仰頭灌完一瓶礦泉水,一回身,看到來人,他的下巴昂了起來。
「你好嗎,鋒?」權靜宇看著久違的老友……不,已經不能稱之為老友了吧?至少對方一定不承認。
阿鋒聳聳肩,懶洋洋的看著他。「不比你好,也不比你差。」
兩個男人的對峙,看得星悅緊張萬分,過住是親密戰友的這兩個人啊,現在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在看待對方的?
「是嗎?」權靜宇臉上有著似笑非笑的神情。「聽翔說你窩在這裏,我來看看當年那個對音樂充滿抱負的小子在做什麼,是不是已經消磨了鬥誌?」
權靜宇一點都沒有激到他,阿鋒並沒有動怒。「我的事,已經跟你沒關係了,你走吧。」
「我當然會走。」權靜宇笑了笑,「你會揭穿我吧?我不怕你揭穿,我等著你來挑戰靜樂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