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赤,你不要緊吧?」
「我不要緊。」井上櫻赤自認倒楣的左右動了動下頰。
「既然不要緊,那麼,櫻赤你可以走了,等我跟芮琦說完話,自會送她上樓。」
「莫徹,請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這裏是我家樓下,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
「對不起,接下來我要跟妳說的話,不希望有不相幹的人在場旁聽。」
「莫徹,櫻赤不是不相幹的人,他是——」她猶豫的頓住話。
「他是什麼?」
「他是我的男朋友,所以,閣下有什麼話請盡管當著櫻赤的麵說出來,免得我男朋友誤會我跟你曖昧不清。」她牙一咬,心一橫,進出絕情話。
「男朋友?妳親口跟我承認櫻赤是妳的男朋友?」莫徹用受傷的眼神望著她,說:「我一直以為……妳隻不過是利用櫻赤來氣我報複我。」
「我利用櫻赤氣你報複你?莫徹,你不覺得你的想法太妄自尊大?」她冷著臉孔重力反擊。
「妳罵我妄自尊大?哈,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的想法錯得多離譜多可笑。」他眼神裏的憂傷,深沉得令人心痛。
「呃……說吧,念在你不畏寒風守候一整晚的份上,我就聽聽你究竟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她一派施恩的口吻。
「不必了。我想,不管說什麼,已是多餘。」
「莫徹……」
「既然妳已經在我跟櫻赤之間做出選擇,那麼,就算我心有未甘,仍會尊重妳的決定,並且獻上我的祝福。晚安。」他朝她擠出一抹淒慘的苦笑,掉頭就走。
「莫徹……」她略顯哽咽的聲音裏有著什麼。
莫徹挺直背脊收攏步伐,雙拳緊握地拚命壓抑自己,要自己不可以回頭多看她一眼,他怕就那麼一眼,會瓦解掉他好不容易才武裝起來的堅強。他佇立了一分鍾之久,才重新邁開步伐走過去打開車門,坐進去發動引擎、轉動方向盤,絕塵離去。
淚眼迷蒙的汪芮琦掩麵轉身飛奔進大樓,而把一切看進眼底的井上櫻赤,心裏很清楚自己在這場三角戀中已經被判出局了。不過,除非芮琦親口跟他證實,否則他絕不死心,絕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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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數十輛消防車一路鳴笛,飛也似馳抵火警現場,大批訓練有素的消防員紛紛跳下消防車,布下多條水線灌救。
隻見整排老舊的木造房子陷入一片火海中,猛烈的火舌一飛衝天,在風勢助長之下快速延燒,滾滾濃煙不斷往上竄,狀況十分危急,令人看了沭目驚心。而,欲哭無淚的住戶,有的呆若木雞,有的呼天搶地,有的合什祈禱……
正當大家忙於救火之際,有一名神情慌張的婦人試圖要衝進火場,消防員眼明手快的拉住該名婦人,婦人不斷掙紮不斷哀求著:
「放開我!快點放開我!我要回家救我兒子……」
「什麼?妳兒子沒跑出來?」大隊長神色凝重的問。
「嗚……都怪我不好!一聽到有人喊失火了,一時心慌就往外跑,忘了背我那個小兒麻痹的兒子出來。求求你們行行好!讓我進去救我兒子……我兒子一個人在裏麵,一定嚇壞了……」
「妳家是哪一間?」大隊長問。
「倒數第二間。」
「這……」大隊長沉吟著。
「大隊長,我可以進去救人嗎?」莫徹轉頭征詢大隊長的意見。
「不行,火勢太大,整排木造房子隨時可能崩塌,我不能讓你冒險進入火場救人。」
「可是……」
「別說!滅火救人是我們消防員的使命,但,身為大隊長,我必須確保所有隊員的生命安全。」
「嗚……我可憐的苦命兒子哇……」婦人聞言,兩腿癱軟在地上號啕大哭,令在場的人聞之鼻酸。
「不,我不能站在這裏眼睜睜看著一條年輕生命遭火吞噬。」一心想救人的莫徹不惜抗命,冒險隻身衝入火海中。
「阿徹!太危險了!快回頭……」大隊長急得大喊大叫。
莫徹忍著高溫燒灼跟嗆鼻的濃煙衝進婦人家中,從客廳、臥室逐一搜尋,卻不見婦人的兒子。
「也許,有人救他逃出火場了。」就在他準備放棄撤離時,一個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從浴室裏麵傳出來:
「救救我……我在這裏,請好心救救我……」
「別怕!我來救你了。」莫徹循聲順利找到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少年,他蜷縮在浴缸裏怕得直發抖。
「來!用濕毛巾搗住口鼻,我背你出去。」
「謝謝……你。」
刻不容緩。
莫徹迅速背起少年往外衝,這時候,木造房子耐不住高溫燃燒,木頭一塊一塊嗶嗶剝剝往下掉落,險象環生,好幾次差點砸中莫徹。
莫徹知道房子即將倒塌,趕緊背著少年拚命跑,就在他跨出門檻時,背後轟然一聲巨響,屋內的橫梁整支垮下來,不偏不倚壓住他的小腿。頭腦冷靜的莫徹在倒地時,順勢將背上少年就地推滾開,外頭的打火弟兄見狀,立即伸出援手將少年抱離火場。
正當莫徹欣慰少年得救之際,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襲來,痛得他當場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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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佳肴襯以低沉的薩克斯風旋律,整間餐廳洋溢著無比浪漫的法蘭西情調。
汪芮琦方拿起叉子,又胃口全無的放下。
「怎麼了?是不是熏鮭魚不合妳的胃口?沒關係,我叫服務生再送菜單上來,妳重點一道。」井上櫻赤提議。
「不,熏鮭魚很好,隻是,我一點食欲也沒有。」
「沒有食欲?妳在擔心他?」井上櫻赤小心翼翼地問。
「他?」她的心揪緊、揪緊、再揪緊。
「我們的打火英雄莫徹。」井上櫻赤若無其事地叉起一小塊熏鮭魚肉送進嘴裏。
「你怎麼知道?」她瞪眼愕然。
「很簡單,因為,妳臉上寫滿了對阿徹的關懷與思念。」
「有那麼明顯嗎?」她不安地舔了舔唇,隨即麵露赧色的說:
「櫻赤我……我對不起你。」
「妳對不起我?」櫻赤睜著一雙清明的眼睛,波瀾不興的望著她。
「是,我對不起你,我千不該萬不該利用你對我的好感來氣阿徹,報複阿徹。」她勇敢說出積壓在心底許久的歉意。
井上櫻赤放下手上的刀叉,默默啜飲紅酒。
「櫻赤,一開始,我隻想小小利用你一次而已,沒想到卻一錯再錯不斷利用你,讓事情越演越烈,變成今天這種難以收拾的地步。」她不敢迎視他的目光,兩隻眼睛愧疚地盯著熏鮭魚告解。
「我想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在妳頭上,我也應該承擔部分責任。」
「可是,從頭到尾你都是受害者。」她那雙湛湛如秋水的美眸盛滿歉意。
「芮琦,妳真以為我被妳蒙在鼓裏?」櫻赤迎視她的眸……嗬!第一次見麵時,他就是被她水汪汪的大眼電倒。
「難道不是?」她訝然。
「當然不是。其實,當我發覺妳隻在公開場合對我展現熱情,卻在我倆獨處時冷淡相對,我就心裏有數了。雖然我不知道妳跟阿徹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但,我知道自己隻是妳用來報複阿徹的工具。」櫻赤難掩落寞的拿叉子翻了翻食物。
「那……你為何不拆穿我?」
「因為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現在,我才知道這句話說得好,卻不全然適用。哈!」櫻赤解嘲一笑。
「你是說?」
「我以為等妳跟阿徹濃情轉淡後,就可以得到妳的青睞,贏得妳的芳心。」櫻赤苦笑的覷了眼她,歎氣道:
「唉!要不是我心存僥幸,又怎會心甘情願任妳擺布受妳利用?因此,就算要怪,也隻能怪我自作自受,不能怪妳。」
「你真的不怪我?」她宛如吞下一顆定心丸,愧疚的心這才稍稍好過些。
「我不但不怪妳,還要趕妳立刻到醫院探望阿徹。我想,阿徹看到妳去,一定很高興。」強摘的果子不甜,她的心裏沒有他,強留隻會徒增怨慰,還不如放手。
「現在?可是……我答應陪你共進晚餐。」
「我很高興妳陪我吃晚餐,但,妳在我對麵坐立不安,嚴重影響我的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