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劉隊的話，離顏心頭一跳。
劉隊並不知道離顏已經脫胎換骨，重塑了體質，所以說出的話也是無心之言，僅僅代表他所觀察到的現象。
然而，離顏心裏十分清楚，她的大腦確實發生了重大的改變。
她擁有了過目不忘的本領。
開始的時候，離顏並未察覺。
實際上，在九夜傳授《氣法十二篇》的夢裏，這種變化就已經在悄然發生了。
彼時，離顏通讀完《老子五千言》和《氣法十二篇》，並沒有刻意記憶或背誦。待到九夜傳授她納氣六法和吐氣六法的操作要領時，這些文字作為理論知識，深深刻印入腦海之中，成為她實踐練習的基礎。如此，離顏才能在短短時間裏，迅速掌握《氣法十二篇》。
隻是時間緊迫，當時學得入迷，並沒有意識到罷了。
隨後離顏又驚歎於五官六感的巨大變化，加上昏迷前記憶極度混亂帶來的劇烈痛苦，一直都沒有察覺，自己的記憶力已經在極短時間內取得了突飛猛進的提高。
真正意識到這一點，還要歸功於劉隊。
就在剛才，劉隊要求離顏再次回憶畢業宴那晚的情形，在不斷的回憶與確認中，離顏驚異地發現，她的記憶，從時間長短，到內容細節，甚至涵蓋範圍，都發生了重大改變。
她能回憶起那天晚上吃飯的餐廳大堂裏全部的情形，比如自己看見九夜是在晚上十點整，因為旁邊的掛鍾在那時用標準的女聲進行了報時；駱小晗呼喚著把自己從僵硬的狀態裏解救出來是在十分鍾之後，因為她蘇醒過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抬頭看了掛鍾的時間；當時大廳裏一共還有十七個人，四個是餐廳的工作人員在收拾桌椅，剩下十三個都是學院的學生；自己遞給肖培揚的紅色水壺上麵印的是牡丹花的圖案，塑料蓋子上有一個缺口……
所有的細節，不管離顏想不想記著，也不管離顏願不願意記著，都像會活動的照片一般，異常完全、真實、清晰地呈現在一本名為“記憶”的相冊裏。隻需輕輕翻開，所有的東西就一目了然。
離顏思量著劉隊並不知道這些，也不打算告訴他：已經很有嫌疑了，更不要被當成怪物。
她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驚訝地問道：“您，確定嗎？”
“如果按照您的說法，我的記憶應該更準確、更長久才對，可是，為什麼最近我還經常出現記憶混亂、短暫失憶、劇烈頭痛的症狀呢？”
這話並沒有說錯。這些症狀，確實也是存在的。
劉隊並沒有直接回答，顯然他認為不用懷疑他的鑒定。確實，他已經請教了數名專家，結論都是一致的。
他繼續道：“我們也調取了你上一次全身體檢的結果，報告顯示，你之前的腦部活動極為正常，”他想了想，糾正道：“是極為普通，和絕大多數普通人一樣。”
“你的大腦的變化，應該也是最近兩天發生的。所以，從理論上來講，你不僅不應該失憶，而且應該比平常記憶更加清晰。”
“所以我的行為很值得懷疑。”離顏挑了挑眉毛，有點明白了什麼。這話是對劉隊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