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步晴尹,對薛梨還是心存顧慮吧,不然為什麼不直接出手,還要用她的性命來打擊薛梨。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楊如雨站在一個小小的石洞前,用濕答答的衣袖,擦了擦額頭上不斷浸出來的細漢。
抬頭看了看天空,藍天白雲已被殷紅色的夕陽代替,嫣紅的雲絮在空中輕盈的舞動,而自己沉重的身子,正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便要不支倒地。
她已經數不清找了多少個洞穴,不是有凶猛的野獸,就是洞穴太淺,抑或是洞穴十分怪異,都教楊如雨不敢停留。有兩次甚至還遇見有弟子在洞穴裏閉關,毫無疑問她被陣法震了個結實,好在有胸前不知來頭的絲線護體,不然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罷了,她再也走不動了。
起先飛速走了兩三個時辰,莫名的一點也不覺得累,精神還異常亢奮。現在卻感覺累得和驢一樣,她一麵喘著粗氣,一麵蹲下身子,探著頭往裏細瞧。
這個洞口隻到她的腰際,大約有她一隻手臂的寬度,裏邊黑洞洞的,她伸手往裏一探,沒有摸到底,洞穴深度似乎很長。她揀起一塊石頭,用力拋了進去。
“咚咚......”
石頭滾了許久,隻聽“噗通”一聲,滾動聲嘎然而止,似乎是滾進水裏。
楊如雨這下放心了,隻要沒有野獸住在裏邊就好。
當下也顧不上許多,將背在背上的包袱抱在懷裏,躬著背,縮著身子,低著頭,鑽了進去,洞口的光線被她一堵,瞬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楊如雨忙從懷裏掏出拿出火折子一吹,火折子便著了,於是就著火光一路前行。
走了一會兒,見石洞裏邊依然是這樣低矮的路徑,楊如雨心裏不免暗暗失望,若整個石洞都是這個鬼樣子,她怎麼裏邊生存?就算活下去,也彎成個駝背了,實在得不償失。
楊如雨歎一口氣,打算繼續往前走走,若到洞底時還是這樣低矮,那隻得重找一處大些的洞穴藏身了。
不想往前再走兩步時,洞穴突然拔高了不少,於是耐著性子繼續往前走,當她走到底時,石洞的高度已比她身量還高出好些,洞底很幹淨,裏邊數之不盡的石頭,不管是人或是凶獸用的東西一樣都沒有,空間也赫然開闊了數倍。
讓楊如雨罕見的是,洞裏居然還有一條細小的河流,河裏邊還有數之不盡的鯽魚在歡快的翻著水花。而河水上流的盡頭的石壁上有幾個小洞,夕陽的殷紅,自小洞傾斜而下,為黑漆漆的洞穴,帶來一絲微弱的光亮。
楊如雨一連走了三四個時辰,一整天滴米未進,早已餓得眼冒金星,渾身無力,當下放下包袱,從懷裏掏出彈弓,揀起一把石子,“咚咚......”射向水流裏肥嫩的鯉魚,那些鯉魚自在貫了,沒有危機意識,一眨眼被楊如雨射死好幾條。
楊如雨揀起鯽魚,自然好一陣忙活,烤熟後,顧不上燙,大口大口咬了上去,肉質鮮美,還有一絲絲甜味,怎麼和那早上吃的那隻野雞味道差不多?
疑惑的吃完,滿足的閉上眼,打出一個響嗝兒,這嗝兒還冒著青色的光芒,可惜她閉著眼,沒有發覺這異常。
以後不用愁吃不到美味了,於是心滿意足的找了塊平坦大石躺下,涼颼颼的身子迅速燥熱起來,精神也莫名變得的亢奮,渾身似乎一瞬間有了使不完的勁,一掃剛才的萎頓!
看來得先做幾件事才行,於是她又站起身子,摸索著走到洞口,將洞口上方的樹藤荊棘依次都撥下來,然後從石洞裏搬出幾塊大石頭,將洞口快要封到頂部時,伸出一隻手,將密密麻麻,東倒西歪的樹脂藤條,用力扯住把洞口蓋上,隨即封上最後一塊大石頭。
楊如雨生怕做的不隱秘,蹲在洞口,從頂部刻意留出的縫隙往外去看,發現洞口被她用樹藤遮得嚴嚴實實,方才安心的回到石洞裏邊。
舒舒服服與鯽魚一起洗了個澡後,換上幹淨衣衫,又找到那塊比較平滑的石塊,躺下去眼一閉,睡死過去......
這一覺足足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一早,楊如雨神采奕奕的坐起身子,拿出懷裏的荷包,將絲線抽出來細看。
整條絲線,依然是有些黯淡的透明,粗細也毫無變化。楊如雨凝神想了想,猛地拽住兩頭,用力一扯,仍舊紋絲不動,邊緣連一星半點的毛躁都沒有起,光滑不已,哪像用來縫衣的絲線?
楊如雨的倔勁又犯了,她不信邪的咬牙使出吃奶的勁,可這絲線依舊一動不動,仿佛沒有人拉扯它一般!
奇了怪了,居然扯不斷!
她也沒了法子,看看兩手掌心被絲線勒出來的一條紅腫,楊如雨隻得繼續想別的法子。
環顧四周,眼角掃到昨晚烤過魚的火堆,她心血來潮的上前,把火又給點著,捏著絲線的中間,將一頭放在火上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