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樓內一隅。
桌上擺了數道山珍海味,還有美酒一醞,進了屋,白霜染使壞,掏出銀子誘惑紅兒、襄兒。
“今晚誰能伺候我大哥伺候得妥貼,讓他開心滿意,這銀子就是誰的。”
紅兒、襄兒見錢眼開,兩顆頭顱點頭如搗蒜,一人拉一邊,硬把想奪門而出的陸清宇身子按下,準備使出渾身解數,好生服侍這位貴客。
“白靖,你……你給我記著!這筆帳出去我再跟你算!”陸清宇心裏惱火,忍不住咬牙切齒道。“唉,爺,您別這麼大火氣嘛!一會兒我們姐妹倆‘服侍’過您之後,隻怕您會記得的不是這位白爺,而是我跟襄兒嗬!”紅兒媚笑道。
“是啊!就怕您等一下口裏喊的不是‘快走’,而是‘快來’、‘再來’呢!”襄兒也讚聲道。
這兩名姑娘有啥通天本領,能讓陸清宇轉變態度,心甘情願喊著“快來”“再來”?白霜染好整以暇,悠閑坐在一旁,等著看好戲。
約莫一注香時間經過,屋內的氣氛愈來愈怪。
紅兒跟襄兒不愧是在風塵中打滾的老手,挑逗服侍男人的技巧極高,短短時間,陸清宇已被逗得滿麵通紅,滿頭大汗,在兩名姑娘左右夾攻之下,失明的他無處閃躲,又不好發作,怕施展武功傷了紅兒跟襄兒,無奈之下,半推半就,他被兩人“照顧”得服服貼貼的。
一下被喂吃的,一下被灌酒,一下俊臉又被兩隻蔥白玉指偷襲,猛吃豆腐。
而坐在一旁看戲的白霜染,臉上的表情也由挪愉漸漸轉為陰沉。
紅兒的手幹嘛有事沒事就往陸清宇臉上捏,看了真礙眼!
還有那個襄兒一雙手簡直不安分到了極點,像條蛇似地,在陸清宇的胸膛上搓搓又繞繞,讓白霜染看了直有一股衝動,想拿刀把她的手砍下來!
這兩個姑娘的舉止真是不端莊,言語更是放浪,可惡!
無法控製地,白霜染覺得心頭有團火,像燎原似地慢慢延燒,不知什麼時候會變成漫天大火,燒掉她極力壓抑的脾氣?
“對對對,我就知道陸公子最棒了,最棒紅兒的場了……”陸清宇又被灌了一杯酒,滿臉無辜,讓紅兒看了是邊稱讚,邊呼可愛。
嘖,陸清宇那無辜勉強的笑容,看在白霜染的眼底,被解讀成了害羞滿意,這一想,她的心頭怒火更熾。
“像陸公子這麼捧場的客人,紅兒,咱們可不能吝嗇,該給個賞嗬!”襄兒黑瞳低溜轉,對陸清宇頻送秋波,紅兒明白她的意思,兩人心有靈犀,一人一邊,啪地好大一個聲響,一人各在陸清宇的臉頰印上一個親吻。
“兩位姑娘,請自重,別……別這樣啊!”頭一次被姑娘主動投懷送抱,又奉送親吻,陸清宇窘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嗬嗬,陸公子真可愛,就像白爺說的一樣,是個純情的男子呢!”紅兒跟襄兒異口同聲,兩人笑得花枝亂顫。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看到陸清宇左右臉龐各有一個紅唇印,她再也無法忍耐,火氣終於爆發了。
“唉呀呀,對不起,白爺,別生氣,千萬別生氣啊!都是我們姐妹倆的錯,居然冷落了您,害您孤單在一旁,無聊了這麼久,對不住嗬!紅兒,你服侍陸公子,襄兒我來陪您。”
襄兒杏眼一轉,根本沒把白霜染的怒氣當一回事,反倒當她是被冷落而發脾氣,唇邊噙個嬌笑,隻見襄兒柳腰一擺,蓮步款款,提著酒壺跟酒杯,便要轉移陣地,到白霜染這邊來。
“你要幹什麼?你、別、過、來!”白霜染一臉防備警告道。
“嗬嗬,白爺,您也真可愛呢!您說陸公子是個純情男兒,我瞧您也‘熟’不到哪兒去!襄兒我都還沒過去,您的臉就紅了呢!”
在百花樓數年,遇見的尋芳客多是留戀花叢的風流老手,像陸清宇跟白霜染這種被姑娘摸了、親了就會臉紅的純情男子可少見了。
正因如此,兩人的反應更勾起了紅兒和襄兒的興趣,姐妹倆交換了個眼色,今晚非得擺平這兩人,攬到床上當入幕之賓不可。
心念意動,襄兒拋掉酒壺,展開雙臂,像是撲蝶般,整個人直撲向白霜染。
“我叫你走開,你是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白霜染閃個身躲開,對著襄兒斥道。襄兒看她的眼神不再純粹,眼波流轉,又柔又媚,好像要把她吞吃下肚一樣,這種眼光讓她看了就不住打腳底升起了涼意。
“白爺,您要我走,我偏不走!像您這種模樣的,正合襄兒的胃口,今晚我絕不輕易放您走!”襄兒認真宣示道。
原來勾欄院女子的真實本性是這副發浪德行,老天哪!
再不溜,隻怕她跟陸清宇都會出事。
“走開啦!”白霜染彈指一點,施展定身法,定住春心大動的紅兒、襄兒,隨後抄起拐杖,拉起陸清宇,便奪門而出,飛奔逃命去也。
神色倉皇奔至門口,老鴇見了嚇了一跳,雙手一伸,攔住白霜染跟陸清宇的去路:“兩位爺,等等啊!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跑成這樣?”
“哼,百花樓,名字取得這麼好聽,誰知道裏頭竟然養了一群狐狸精!”白霜染不齒斥道。
“唷,爺,您這麼說可就不對了!胡嬤嬤我開的是勾欄院,男人的溫柔鄉,旗下的姑娘當然是個個都要有像狐仙一樣柔媚男人的本事,您說是狐狸精可就難聽了。”老鴇又起腰,一臉蠻橫樣。
“隻會狐媚男人,狐狸精就是狐狸精,還需要什麼好聽話遮掩?”
“你、你、你……好可惡!給老娘留下銀子,趕快滾蛋!”
“懶得跟你喀扯,銀子在這兒,自己拿去,本仙……本公子不屑與你們這種人為伍!”白霜染從抽中掏出幾錠元寶往地上丟之後,便帶著陸清宇跑了。
“哼,老娘也不屑你這種客人,玩不起就別來,趕快滾!唉唷,我的元寶!”
老鴇罵完,才發現身後姑娘早搶元寶搶成一團,她大喝一聲,也不甘示弱,撲進人群裏,跟著搶元寶去了。
簡直比逃難還可怕!
白霜染施了法術,一路拉著陸清宇飛奔至停馬車處,兩人倉皇上了馬車之後,便匆匆駕離蝴蝶鎮,直至郊外,遠離人囂,才停下腳步。
經過百花樓這麼一折騰,算算已是二更天,天都黑了,深秋的夜晚,空曠的郊外因月稀星明而更顯清冷寂靜。
“我的老天哪!嚇死我了,幸好跑得快,不然我們一定會被那兩個狐狸精整死,勾欄院的姑娘實在……太……太可怕了!”白霜染拍拍胸口,喘氣說道。
“哼,你還敢說!今晚這一切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我叫你不要進去,你偏要,你就是死不聽我的話,才會犯上那兩個姑娘。”陸清宇發飆了。
“對不起啦!我是因為一時好奇,所以才……”白霜染試圖解釋。
“好奇?這種爛理由,虧你說得出口!哼,好個白靖,自己一個人窩在旁邊看戲,把我丟給那兩個姑娘,害我被纏得脫不了身,你自己好奇,有膽進去,不會自己去應付哪兩個姑娘啊!竟然把我當犧牲品,一點道義也無,你實在太過分了!”
“陸清宇,對不起啦,我知道我錯了,你想怎麼罵我都行,隨便你罵,罵到你高興,氣消為止,我絕對不回嘴。”白霜染放低身段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