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大孝克伸母節 孤忠上格天心(1 / 2)

泉飛疏勒甘如冽,堅冰又結滹沱水。忱可格神明,鑒天心,暗中相庇。的的傳青史。

忠貞真與前賢比,鴟夷何惜沉波底。急浪脫重圍,趁洪濤,飄然逝矣。今古堪同美。《落燈風》

一點精枕,金石可開。故古來忠孝節義,沒個泯泯不伸,沒個感格不動的。若是一個節婦,果然飲冰含苦,守夫成子,一段堅貞之操,豈不能動聖主?一個孝親的,能矢心為國,建立功勳,豈不能顯親揚名?至於忠臣捐軀報主,那怕履險蹈危。不知冥冥之中,天每常佑之。如我朝廣德知縣王叔英,為民祈雨,積柴自焚,火發雨至。曹國公李文忠,征胡乏水,向天呼祝,馬蹄所跑,甘泉隨出。見之史冊,豈是虛言?卻不意有一時類聚的。毛將軍因陳忠報捷,已經具題,因是閑中念及我這立功異域之身,從何得來,父親早喪,若非母親苦守,如何成立。今母親已歿,生不能養,死又不能發揚母親的貞節,亦無以伸人子之情。具呈經略王司馬,大略:

職原係山西平陽人也,寄居浙江杭州。年九歲,父監士毛偉棄世。母沈氏,年二十六歲即守製,家事寥落,職伶仃孤苦,無以為生,幸母舅今順天府尹沈光祚養育成長。職念母老家貧,因遊邊塞祿仕,以斬俘西虜功,升萬戶,旋蒙楊經略加銜都司。母年六十有二矣,抱病在杭,曆書召職,私情烏鳥,罔極私衷,南望涕泣,腸為百斷,陳情院道,不俞給假。此時職亦念忠孝不能兩全,國家正當多事,不即南歸,而母因念子,輾轉床席,已成終天之恨矣。雖比皋魚之痛,竟同吳越之仇,此職所以呼天望雲,而每不禁涕淚也。然在遼建言上院,亦未蒙下擇芻蕘,遂致遼、廣連陷。職每念臣子當以身許國,故沙場掩骨,為將之榮。但慮一旦裹革,則職之為臣盡忠,廟堂必為職顯揚,而職不及為母氏陳其苦節,則為子盡孝之道,職實有虧,而職母冰霜之節操,是以子不孝,蔽其善矣。

今當聖明以孝治天下,以節義風天下,如職母者,應在旌節建坊,以彰風化。而本部院鼓舞將吏之法,必能達其萬分填結之心事,以得其寸心感奮之死力。職非真駿,亦怒蛙也,願居鼓舞之中,敢求心事之達。且職有戰無援,自身一死報國,職死而誰為職母鳴節乎?即職弱弟毛季龍肄業錢塘庠學,亦安得如職存日,有本院鼓舞將吏,憐職之海外孤危,為職題請旌節乎!庶職生彌奮銜結之心,誓當與賊不共戴天,即或從事疆圉,而忠孝無虧,得含笑見母氏於地下矣。伏乞照詳,請建坊旌節施行。

隨經經略王司馬奏聞道:“看得毛文龍之母沈氏,青年守節,臣宦浙多年,業聞其概。文龍剔曆邊疆,伊母依閭屢盼。天涯遊子,念華發之垂堂;海外孤臣,感白雲之在牖。幽貞成其素誌,鹹彰伊母之賢;淑德本自名門,玉成厥嗣乎武。文龍為國忘家,為君忘親,當體必至之情,而朝廷教臣以忠,教子以孝,須為錫類之典,即其立功名於異域,亦宜標懿哲於所生,旌表之恩,似應覃及。”具題,準旌表建坊。至此,真是子無母無以宣威海甸,母無子無以闡發幽光,可雲生死兩無餘恨了。

四十餘年稱未忘,捋荼贏得鬢成蒼。羽成溟海飛三鳳,翎殺深閨泣獨凰。

此島夢迷驚剩枕,武林雲斷濕征裳。丹書特為光泉壤,絕塞王陵氣更揚。

毛將軍感國厚恩,急圖自效,招撫遼民,設防搗巢,不遺餘力。因流民眾多,不能容納,又在皮島東南辟出一個雲從島。又在皮島相對一座鐵山,看他山勢險峻,水泉不絕,可以屯駐。因係陸路,奴酋可以渡鴨綠入犯,特設重關,關外挑壕築牆,裏邊通商設市。又在奴酋可以入犯之外,龍川堡、彌串堡、趨林畔、車輦至義州一百八十裏,都發兵與高麗協守。就是高麗與奴酋交界沿江一帶,水口城、甘州、渥江、青石、狐嶺,朔州、昌城、昌州、畢潭、別東、黑狐裏、小狐裏、關平、矮鬼、麗山、臥龍突、滿浦、幹階各地方,逆奴都可侵犯,內昌城過江,是奴酋雲頭裏,亮馬佃地方,滿浦渡烏龍江,都可通奴酋老寨,也是我兵搗巢之路,都發兵協守。鴨綠入海之處,又有一塊地,名於家莊,與鎮江相近,並無山林,都是平衍之地,盡行開墾,以逼鎮江。經略並無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