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小人就是這麼跟他說的,”瞅著少爺不耐的神色,小石戰戰兢兢地道,“可是……他……”

“幹嘛這麼吞吞吐吐?”容飛揚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現在……正在竹院跟玉先生下棋……”

“什麼?!”容飛揚霎時驚怒交集,當即飛身疾掠而起,身影一閃,便不見蹤跡。

竹院。

司徒不二每回前去容飛雯居住的梅苑都要路過這裏,所以他一早便打聽得清清楚楚,知曉此處正是容飛揚與那位玉先生的居住之所。今天故意以找容飛雯的名義上門,也正是想與容飛揚的心上人打個招呼——若說有什麼辦法能讓一個人痛苦得發狂,還有比搶了這個人的深愛之人更好的方法嗎?先搶過來再毀了他,這樣不論是容飛揚還是玉修均將受盡折磨、嚐遍萬般煎熬——而對於能夠讓別人痛苦的事,司徒不二一向做得得心應手,並且樂此不疲。他一直認為武林中最有魅力的男人應該是自己才對,這回就讓容飛揚也嚐嚐敗北的滋味,他傲慢地想。

一進院落,觸目可見竹影重重,春日的暖風徐徐吹拂,令人昏昏欲睡。左首一側有一頗具趣味的八角涼亭,亭中擺著一張石桌、四張石凳,其中一張凳上正坐著一個麵目醜陋、身材頎長瘦削的男子。

“玉先生。”司徒不二不顧仆人的攔阻,逕自衝著西門毓秀露出了一個深具魅惑的笑容。

“司徒門主。”西門毓秀長身而立,鎮定自若。

“在下聽容姑娘之言方知玉先生對容大少有救命之恩,對於先生的義行在下甚為感佩,今日得閑,倒想與先生好好地聊上一聊。”司徒不二的一雙鳳眸在西門毓秀周身上下四處一溜,然後將專注深情的目光直直投放到對方也正淡淡地瞅著自己的狹長眼眸中去——

“隻是一些小事罷了,何足掛齒?”西門毓秀神色不變,輕描淡寫地道,“倒是司徒門主的威名在下時常聽飛揚提起,慕名已久。”

“你喚他‘飛揚’?”司徒不二一霎不霎地望著他——這個人居然一丁點兒也不受自己的蠱惑,眼神之中竟無半分動搖。“玉先生與容大少的關係似乎非同一般。”他輕佻一笑。

“相交多年的朋友以名相稱有何不對?”西門毓秀偏首而問。

“當然……沒什麼不對。”司徒不二眸光閃動,“今日與先生交談,果然有趣。”說至此,忽然瞥見石桌上刻著的一個大大的棋盤,當下抬首笑道,“在下想與先生對弈一局,不知先生可肯賞光?”

“……好。”西門毓秀看了看司徒不二,又看了看桌上的棋盤,靜靜頷首。

當容飛揚火燒屁股地趕到竹院的時候,瞧見的是一幅寧靜和諧的畫麵。

劍眉鳳目、俊挺出色的男人與膚色棕黃、神情安詳的男子對麵而坐,兩人一邊下棋,一邊不時地交談幾句,看上去相處得相當不錯。

“毓秀!”容飛揚看著看著隻覺一股酸氣直往上冒,老遠就大聲地呼喚起自己情人的名字。

“飛揚。”西門毓秀微笑著抬頭,這一刻司徒不二清楚地看見了他眼中溫柔的笑意——這與方才出於禮貌而展現的生疏客套的笑容完全不同。看樣子,這個醜得讓人幾乎看不下去的男人真的很喜歡容家的這位大少爺。司徒不二唇角浮起一絲殘酷的笑意,很好,有點難度的挑戰才更有趣,等到贏的時候也才更能讓人享受其中的快樂。總有一天我會讓這個人的眼睛裏隻剩下我一個,然後……

“司徒門主。”容飛揚冷淡地衝著陷入妄想的人打了個招呼,“不知司徒門主今日來此有何貴幹?不會隻是為了區區一盤棋吧?”他話中帶著些微的嘲諷。

“容大少,”司徒不二狡黠地道,“自從在黃山偶然邂逅了玉先生,在下便甚覺投緣,所以今日是特地過來拜訪玉先生的。”

“哦?”容飛揚努力按捺住心頭愈燃愈旺的怒火,深吸一口氣,“在下還以為司徒門主是特意來看飛雯的,卻原來別有所圖。”

“容大少此言差矣,”司徒不二皮笑肉不笑地道,“在下與容姑娘隻是好朋友而已,切莫讓他人誤會。”說著,眼光還往旁溜了溜。

——這小子是什麼意思??!!

容飛揚暗暗咬牙冷笑:“司徒門主盡可放心,在下可以保證毓秀絕對不會誤會的。”——因為根本沒有那個必要。

“你不是玉先生,”司徒不二仰天打了個哈哈,“又怎知他不會誤會?”

“司徒門主,”西門毓秀雲淡風輕地道,“無論在下是否誤會都無關緊要,如果司徒門主當真能與容姑娘兩情相悅,那在下反倒要恭喜二位了。”

“……”司徒不二一窒,麵色驟然下沉——有意思,這麼不給自己麵子的人還是第一次碰上,再瞧瞧一旁容大少樂得合不攏嘴的樣子,心頭更為窩火。“不敢,在下先告辭了。”說著,逕自拂袖而去。

——這一日司徒不二算是無功而返,隻是西門毓秀淡然自持的態度已在不知不覺間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征服欲望。

“這小子究竟想幹什麼?!”望著司徒不二遠去的背影,容飛揚憤憤道,“他怎麼纏上你的?”

“他現在做的……”西門毓秀眼波輕提,“跟你六年前做的一模一樣。”

“什、什麼?!”容飛揚大驚失色,“難、難道他、他想……”

“你放心,”西門毓秀緩緩道,“這種伎倆我在六年前便已領教過了,不會上當的。而且我對這個人沒有好感,更不會如當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