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容飛揚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我又不喜歡她,我隻喜歡毓……”
“飛揚。”西門毓秀有些不自在地以目光阻止他再說下去。
容飛揚立刻噤口不語。
“噗……”看著他在西門毓秀麵前一副乖寶寶的模樣,齊諾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容大哥,你真聽話。”
“嗯,”雲馭水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看樣子西門兄把你調教得很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我……”西門毓秀張口欲言。
“沒關係。”容飛揚嘿嘿直樂,正大光明地拉起戀人的手炫耀道,“甭理他們,他們隻是看著我們感情好有點眼熱而已。誰教他們都是孤家寡人?他們這麼說完全是出自於嫉妒。”
“……”西門毓秀瞥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唉……”雲馭水長歎一聲,“天下厚顏者莫過於此……”
“我還不算厲害,”容飛揚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要說臉皮厚,司徒不二那家夥才真正當之無愧。明知咱們這兒不歡迎他,還常常找上門來。”
“你不歡迎,小雯一定很歡迎吧?”雲馭水的語中隱隱透出一絲憂慮,“方才用膳的時候,我聽她提及‘司徒大哥’不下十數次,看來……”他蹙起雙眉。
“將來小雯姊一定會很傷心的。”齊諾同情地道。
“那種整日朝三暮四、眠花宿柳的家夥有什麼好?”想起司徒不二一邊處心積慮地接近自己的妹子,一邊還妄圖招惹毓秀,容飛揚帶著幾分忿然很不屑地道,“還是讓她早日看清司徒不二的真麵目,早早清醒為上。”
“你別忘了,”雲馭水提醒,“你以前跟他沒什麼兩樣,說起朝三暮四、眠花宿柳,隻怕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這家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容大少當即惡狠狠地瞪了過去:“你少亂說!我現在早已改過自新,這一點毓秀最清楚了。毓秀,你說是不是?”轉頭望向戀人之時神情登時作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十足的柔情似水,令齊諾和雲馭水一致對其如此了得的變臉功夫大感佩服。
“飛揚……”西門毓秀無語,靜默片刻,正色道,“我想司徒不二時常來此也許是為了打探虛實,以便日後對風劍門有所行動。”他瞧了瞧齊諾,“小諾,你嫂子……她怎麼樣?”
“她很好。”一提起那位時時想取自己性命的嫂子,齊諾不無譏誚地道,“我一直派人暗中監視著她,發現她最近跟司徒不二走得很近,想來是準備借助無雙門的力量來鏟除我這顆眼中釘罷。”
“我倒覺得梁枕秋這次想要的不僅是你的命,”雲馭水神色凝重,“小容,她從六年前開始就非常地恨你——我想,她其實更想要的應該是你的命。這次她與司徒不二互相利用,無非是想對一直懷恨在心的你下手。”
“其實她從很久以前起就深愛著我哥,隻可惜她不懂得有些東西是無法勉強的,她雖然使盡了手段卻依然失去了我哥……”齊諾有些黯然地道,“所以她把心裏積聚的憤怒與怨恨統統加在了容大哥身上……對不起,”他歉然道,“因為我家的事連累了……”
“這有什麼?”容飛揚不在意地道,“齊大哥臨終前的願望是我親口應承的,當然要盡力完成。況且司徒不二早有一統武林的野心,如今無雙門羽翼漸豐,他趁勢大力排除異己,總有一天也會跟咱們風劍門對上,又何來什麼連累不連累的?”
“飛揚說得對。”西門毓秀頷首,“小諾,這件事不是誰的錯。我想,如果梁枕秋得知我的身份……”
“毓秀,”一眼看穿了西門毓秀的想法,容飛揚搶著道,“你想都別想。你以為她得知你的身份後就會放過我嗎?”
“象她這樣的人——”雲馭水分析,“肯定會把你們兩個全部除去方稱心如意。”
“雲大哥說得沒錯。”齊諾同意,“我嫂子……她的確是這樣的人。”
“反正大家防著點總沒……”容飛揚倏然住嘴——一旁的西門毓秀一手指了指房梁,另一手衝著大家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一陣極其細微的窸窣之聲自房頂傳來,和著春風,若非傾耳細聽,絕聽不出那其實是一個人衣帶飄動的聲音。如果不是西門毓秀及時提醒,隻怕大家僅會將之當作一股清風後的枝葉飄搖,過耳即去。
房內眾人各自打了個眼色,雲馭水、齊諾分別從窗戶和大門悄無聲息地竄了出去,翻身上了屋頂,一前一後擋住了那個正緊貼在瓦上準備偷聽的蒙麵人的去路。蒙麵人顯然未曾料到會被人識破行藏,措手不及之下趕緊躍起,人如遊魚般欲滑下屋頂。雲馭水錯步上前攔阻,那蒙麵人輕功甚是了得,半途一折一轉,居然硬生生地在空中改變了一個方向,足尖一點,再度縱身欲起。隻是這一停一頓之際,齊諾已到了跟前,疾如閃電的一刀耀花了蒙麵人的眼。蒙麵人雖輕功卓絕,其它的功夫卻不怎樣,在齊諾的刀下才走了三招便已手忙腳亂,一個疏忽,被齊諾以刀柄打中了額頭,當下一個倒栽蔥掉下了屋簷。等他從暈頭轉向之中省過神來,一把明晃晃的長劍早已抵住了他的咽喉。
容飛揚手持利劍,一邊扯去蒙麵人臉上的蒙麵巾,一邊好整以暇地望著他微微哂笑:“我道是誰有如此厲害的輕功?卻原來是‘偷天換日’陳萬福陳老爺子。”——這陳萬福乃是武林中有名的梁上君子,此人雖然武功不高,但輕功已到了登峰造極、出神入化的境界,隻要他想偷的東西,還從未失過手。
“……”長著一對綠豆眼、身材精瘦細長的陳萬福咬牙不語。
“不知陳老爺子突然蒞臨敝府有何貴幹?”容飛揚飛快地點了陳萬福身上的幾處穴道,還劍入鞘,拱著手客氣地問。
“容大少何必多問?”陳萬福冷冷道,“老朽既然失風被擒,要殺要剮,悉隨尊便。”
“我明白了,”容飛揚也不著惱,笑吟吟地道,“想必陳老爺子今日是為了偷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