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3)

駱宣赤裸裸的蜷伏在溥頤的懷裏,努力地調勻急促的呼吸,渾身仍然酸軟無力。

溥熙在解開困住她手腳的繩索後,便擁著她的身子沉沉睡去。

駱宣將臉頰貼在他壯碩的胸膛上,努力地調聽見他強健的心跳聲,及平穩的呼吸聲,內心感到無比的欣慰,這種幸福與安全感讓她感動的潸然淚下,然而,一陣淒苦的滋味同時湧上心間,駱宣更哭得不能自已了。

為何要讓她愛上失去心的溥頤?

原本她是打算在龍鳳玉佩得手後,便離開府邸的,可是因為溥頤的存在,促使她好想在他懷裏多停留一夜,萬般舍不得走……

而且自昨夜探索出事情的真相後,她更想逃離這兒了,因為駱宣感覺自己跌人了地獄裏,無論何時何地,隻要一憶起溥頤對福晉有著濃到化不開的愛時,駱宣的心就碎了。

駱宣多想摒除掉福晉在溥頤心目中的地位,她多想得到溥頤獨一無二的嗬寵,可是她知道自己遠遠比不上福晉,到頭來隻能默默地承受著被拒於千裏外的單相思滋味。

即使她知道結果是如此的傷人,她仍心甘情願卑躬屈膝於他腳下,即使她付出的愛最後會付諸流水,她依舊會傻傻地、死心塌地的愛著他,不管他對她有多麼的殘忍,她自覺對他的愛再也不會消退了。

昂起小臉,駱宣愛憐萬千的凝望著溥頤俊美的睡容。

如果每天晚上他都能像現下這般緊緊地擁著她入睡,不知多好啊……

駱宣再也抑製不住淚意了,直想躲起來好好的放聲大哭一場。

她小心地掙出了他溫暖的懷抱,悄悄拾起散落在臥榻上的衣衫,然後爬下床,豈料,雙腳才剛著地,溥頤那冷漠的嗓音忽然響了起來:

“想去哪?”

“爺,天明了,我……我想去看看小貝勒爺醒來了沒有。”駱宣囁囁嚅嚅的撒著謊,無助的絞著十根小蓮指。

“沒有我的允迕你哪裏都不準去。”溥頤看見駱宣粉腮上的淚痕,知道她一定又偷偷的哭了,強忍著隱隱泛疼的心,他露出一臉的不滿。

“爺,可是……”她很想聽從,況且她早已被他給征服了,要她往東,她豈敢往西?

可是,駱宣怎麼也控製不住即將爆發的淚水,想痛哭出聲的她憋得好難受,天知道為什麼她這麼愛哭,明知道溥頤討厭她哭泣,淚卻偏偏像和她作對似的陣陣湧上來,她恨極了這樣的自己。

“沒有可是,上床。”溥頤隻要她乖順的喝道,然後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裏,一刻也不許她離開他的身邊。

傅頤再度被自己強烈的占有欲給嚇著。

他接觸過的女人不勝枚舉,可一再讓他心生,憐惜的惟有駱宣而已,他自覺愛妃在生前也不曾給他這種奇妙的感覺。

他懊惱著、憤怒著、挫敗著,為自己對駱宣那種永無止盡的旺盛欲望而生氣。

他對不起愛妃,身體與情感全都背叛了她……不,事實上,他用這種方式寵愛駱宣,竟半點愧疚心也沒有,反而視為理所當然。

盯著駱宣一身光滑智嫩的肌膚,溥頤才抒發了一整夜的情欲再度蠢蠢欲動了。

“爺……”駱宣羞意撩人的盯了他半晌,最後還是無奈的爬上了床。

駱宣的心嚴重受創,她咬著下唇,含淚的跪在床榻上,嘴裏逸出無助的啜泣聲。

她好愛他哦,可是他心裏麵始終隻有福晉一個人。

福晉又生得貌若天仙,她……她這隻醜小鴨怎配得上爺?

想到這裏,駱宣嗚咽的聲音愈來愈難以控製,傷心顫動著秀肩。

“你又在哭什麼?”他討厭她像個受虐的小媳婦久,一丁點兒小事就哭得淒淒慘慘,惹得他的心刺痛連連。

“我……我……嗚嗚……”駱宣哽咽的搖著頭。

她怎有勇氣對他表白心意,明明知道他心裏沒有她,可是她不會跟他計較的。

“不許你動不動就哭。”傅頤粗啞著嗓音命令著。

盯著她淚雨交織的小臉半晌,僵硬的雙臂忽然笨拙的將她拉進懷裏。

溥頤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翻騰的情感,瞬間化成了繞指柔,他溫柔的吻去她臉上的淚痕,吻著她的細眉、吻著她的粉腮,吻住了她的小嘴……

“嗚……爺……嗚嗚嗚……”沒想到她卻愈哭愈慘。

因為他的溫柔隻會讓她倍感委屈,感情愈陷愈深罷了,依偎在他結實的懷裏,接受他擾人思維的熱吻,愛意再也無法自拔的借由淚水宣泄出來。

“煩死了!不許哭!”傅頤挫敗的咆哮道。

“哇!嗚——嗚嗚嗚……”

哪有人像他這樣,前一刻還很溫柔的吻著她,下一刻就凶得像隻吃人的老虎。他這一咆哮又惹來更多像下大雨般的熱淚,駱宣哭得淒慘無比。

溥頤倒抽了一口氣,他真想甩頭就走人,可是他走不開。

兩眼直勾勾地瞅著偎在自己懷中,哭得傷心不已的淚人兒好一會兒,才伸手抓起在床上的褲子,他解下佩戴的龍鳳玉佩,冷寒著一張狂怒的俊容,不自在的將龍鳳玉佩塞進她手裏。

“這給你,別再哭了。我知道你費盡心思就是為了想得到這塊龍鳳玉佩,不管你半夜潛入我房裏,想偷這塊玉佩的用意為何,現在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紀念品。”

駱宣吃驚的抬起小臉,臉上滿了讓人心疼的淚水。

“爺,原來你早就知道那晚我潛入你房裏的目的了……”駱宣麵紅耳赤的急忙垂下頭。

她還以為自己的作為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雖然最終任務不但失敗了,還被他奪去了處子之身,但她一直都沒有放棄他這塊龍鳳玉佩。

“別當我是傻瓜,你這個人一點腦筋都沒有。”他懶洋洋的哼出了他的揶揄。

駱宣臉紅耳熱的破涕為笑了。

開心的用纖指撫弄著手中的玉佩,心想有了這塊玉佩,老爺的病就可以不藥而愈,她便開心的忘了自己的煩惱。

既然玉佩得手了,她就沒必要繼續留在頤親王府,因為她得盡快趕回蘇府,通知其他姐妹們——

一想到玉佩代表的是別離時,駱宣馬上又忍不住難過的嗚咽起來。

又來了!

溥頤再也憋不住氣了,耐性全失的他狂怒地一把將她摜在一旁,狂暴的躍下床,披上衣,將兩腳伸入靴子裏。

“你要的東西都給你了,你還想我怎樣?哭、哭、哭!頤親王府若不幸被你哭垮了,我惟你是問。”

“嗚……人家……人家……”駱宣緊張失措的想解釋,可是她的舌頭好像被貓兒叼走了,支吾了老半天仍說不完整。

溥頤感覺她似有難言之隱,雖穿好了衣衫,卻走不開身,“有話快說。”

“人家就是想哭嘛!”駱宣哀怨的抽泣著。

“真是夠了!”溥頤不悅的咒罵著,靴子一拉,甩頭就想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