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就坐在副駕駛座,翻著旅遊指南,指引車子的方向。
在他初來這小島的第一個禮拜,就曾開著這輛車子跑遍全島,現在他隻是在享受合作無間的美好感覺而已。
「這個……」坐在這麼豪華的車子裏,亞琍渾身不自在,怕一不小心刮掉一點漆,她要作牛作馬數十年來賠。
「要下交流道了嗎?」費迪明知故問。
他一直在默默觀察她,任何細微的動作都不放過,這個黑頭發黃皮膚的小東西令他百看不厭。
「不,不,還沒……」亞琍有些驚慌,「還不用下交流道。」亞琍趕緊再翻那本旅遊指南掩飾自己的想法。
她其實很想問:這車子是他的嗎?開車來的那個西裝筆挺的帥哥是他的誰?還有,他怎麼能從一名工人,變成貴族般的人物?
可是她不敢問,他搖身變成貴族,使他們的距離變遠了,她無法像以前那樣隨意與他聊天。
「你是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費迪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沒,沒有啊。」亞琍看他一眼後,又把頭垂下來。
「沒關係,你可以問,比如問我開壞過幾輛車、穿壞過幾套西裝,還有,交過幾個女朋友。」費迪隨意的說。
「啊?」說亞琍不驚訝是騙人的,她爸爸一輛車就開到嚇嚇叫,他還「開壞」過幾輛……
那她是不是要看緊自己的小命?一思及此,她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問啊,像昨天那樣,什麼都說、都問。」今天之前,他們還好得很,怎麼現在變得這麼生疏?
「……」亞琍是很想問,但是這份疏離感,又豈是她能輕易跨越的?
「不然說說話,說說你的求學生涯等,說什麼都可以。」費迪不喜歡她這麼沉默,因為看起來很沒精神。
亞琍無辜的看著他,半句話也講不出來。
費迪有點光火了,他氣憤地猛踩油門,以極快的速度在車陣中穿梭,沒多久又變換車道轉入休息站。
亞琍嚇得驚叫連連,眼淚狂飆,連聲喊著:「放我下車,我要回家!」
太可怕了!她覺得自己誤上賊車,把性命交給一個陰晴不定的人手裏。
她要回家,她絕對要回家!
見他把車子開進休息站,她暗中計畫好,隻要一下車,她就要跳上旁邊的遊覽車,遠離這個恐怖的男人。
於是車子才停妥,亞琍就火速打開車門,往外衝去,但是她衝不到兩步,就被攔腰勾回來。
「跑這麼快,去哪裏?」她逃跑的動作讓他忍俊不住,心情又好了起來。
啊,她是他抱過的女人裏最好抱的!他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放開,放開我!」亞琍使盡吃奶的力氣掙紮,卻覺得自己像困在蜘蛛網上的昆蟲,愈是掙紮愈被捆得更緊。
「我不要。」費迪幹脆把她拖到駕駛座,一雙臂膀摟著她不放。
「你在耍賴。」長得人高馬大,幹嘛耍賴?亞琍不屈地扭動身子。
他們的距離這麼近,讓她的心跳失序,而他的氣息侵略她的知覺,令她動彈乏力。
「是啊,我在耍賴。」費迪不太了解這兩個字的意思,隻是跟著重複。
反正什麼意思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他惡作劇地朝她的耳朵吹氣時,她那嚇一跳、急速泛紅的臉龐,非常引人入勝。
朝她耳朵吹氣會使她臉紅,他在心裏記下這一筆。
「非禮勿動!」亞琍紅著臉駁斥,伸手蓋住耳朵,阻止他再吹氣。
噢,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她全身因那微不足道的小動作發熱?
危險,太危險了!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費迪裝出一臉無辜,博取她的同情。
「這句成語是指不要隨便動別人,那是不禮貌的,你應該放開我!」亞琍說得鏗鏘有力,但是她卻無法遵從自己的意誌,因為費迪正頑皮地搔她癢。
「好癢,不要搔我胳肢窩。」
她像蛇一般扭動全身,並且雞貓子鬼叫不停。
「嗬嗬。」費迪覺得有趣極了,想不到探索她身體的反應竟然這麼有趣。
「嗚嗚,你欺負我。」亞琍皺著鼻子、掛著兩行眼淚控訴。
「嗬嗬。」費迪隻是笑。
「我要回家。」她才不要任人欺負,她要隨便跳上一輛遊覽車,回家。
不管他的意見,她扭開門把,推開車門……
費迪怎麼可能如她願,他再次把她撈回來,鎖在自己的雙臂中。
「你認為我會放你回家嗎?」費迪在她的耳邊,故意用冷寒的語氣嚇她。
亞琍全身緊張地僵直,一種很恐怖的感覺從背脊升上來,令她打個寒顫。
「嗚嗚……」亞琍隻敢嗚咽不敢接口,怕自己橫遭不測。
嗚,什麼親切、善良、有為,他根本就是個虛偽的大騙子!亞琍覺得自己誤上賊船,蠢斃了。
「哈哈!」見她一副膽小模樣,他樂得大笑起來。
亞琍看他笑成這樣,知道自己被騙,忍不住生氣。
「討厭,你怎麼這麼愛騙人!」他那麼可怕的語調是假的吧?她想不著痕跡地掙脫他,卻徒勞無功。
「我從來不說假話。」費迪似笑非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