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沒否認過啊!對吧?大哥!」
理雅子的聲音高了八度,犀利的質問,竟然叫溥蒼介一時說不出話。
「是……沒錯。」
他是沒否認過,因為,他曾經以為,婚姻跟他的生活一樣,隻是傳承文化的一部分。
「蒼介,你……」
商可心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心底有股幾乎難以承受的抽痛,比之前聽到未婚妻那三個字時,還要令人震撼。
而溥蒼介卻低著頭,什麼話也說不出。這不是應該辯解跟說出一切的時機,他也沒打算在這種如此尷尬的情境之下,說出所有的實情,包括他的長相其實並不是這樣。
他的背景、他的身世,對他有太大太大的影響力,一樣的,對他準備要一生守護的女人來說,也會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力,而他……
他不想在兩人的情感還沒完全確定的狀況下,告訴可心一切。
所以,他隻能在沉默了好幾秒後,突然抬頭,握緊了商可心的手,捧到胸前,深深地凝望著她,「相信我,可心,這一切我都可以告訴你為什麼,明天……」
「不!」
淒厲的吼聲來自一旁的秋田理雅子,她不能接受,也不能相信鷹浦蒼介竟然會對一個女人說出這種話。
在她的認知裏,鷹浦蒼介不該是這樣的,他該像他過往那樣高貴冷淡,有一顆所有的女人都擁有不了的心,除了她能靠近與侍奉以外……
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懇切的要求一個女人……相信他?!
叭——
突地,好大一聲喇叭聲響起。
「秋田小姐,別退了!小心!」
白庭麗的尖叫聲在秋田理雅子的吼聲之後響起。
而商可心跟溥蒼介互望的眼神剛錯開,望向理雅子的方向時,兩人同時看到一輛車急速地開過來。
「理雅子!」
一切隻發生在須臾間,商可心發現自己的手空了,然後,眼前那高大英挺的身影,伴隨著那低沉焦急的聲音,如電般瞬間閃了出去。
「不——」商可心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吼著。
砰!
車子像是慢動作一樣,撞上了剛推開理雅子的高大身軀,接著,像個沒有生命的破布袋一樣,他被撞上半空中,又彈到了旁邊的路燈燈杆,接著,落於地麵。
他,動也不動,鮮紅的血怵目驚心,慢慢地,從他的身體下方蔓延……蔓延……像是一片紅色的海……
「不!」商可心大叫。
旁邊似乎也有人叫,但是……她什麼都不在乎了……他瞞著她什麼?他要跟她說什麼?一切的一切……他都不用解釋,也無所謂了。
她奔上前去,跪下來才想碰溥蒼介,卻突然被一股力量給推開。
「別碰他!你沒資格碰他!你這個無恥的外國人!」
秋田理雅子像是瘋了一樣,搶抱起倒在地上,滿身是血的溥蒼介,「日本的王子是我的,他是我的!我等了十年……他是我的!」
商可心錯愕地看著秋田理雅子。這個瘋了的女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恍惚中,她被另外一個高大的男子推開,那男人嘴裏操著日語:「輕輕放下他!理雅子,不要亂動他,你會傷到他的!我叫救護車了,車子馬上到。」
那個高大的男人她好象見過。
商可心恍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好……我不亂動,不亂動!這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秋田理雅子淚流滿麵,激動不已地道。
「理雅子,冷靜一點!」
「是她!都是她害的,她不出來就好了,她又沒資格……沒有啊!」
理雅子的手又赫然指向她,商可心倒抽了一口氣。她的臉都是血,溥蒼介的血
「我知道!理雅子,你冷靜點,她隻是主人的一個朋友而已,理雅子,冷靜點,把他放下來。」
高大男子,也就是木村泛臣低吼著。
而商可心,終於想起他是誰了,一個……溥蒼介說過,守護著他的好朋友。
那麼……
日本的王子?主人?
溥蒼介……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不隻是個煮麵的嗎?
商可心看著溥蒼介,低啞地喊著:
「蒼介……」她心好痛好緊……
彷佛有道透明的牆,就擋在她跟躺在那裏流血流個不停的溥蒼介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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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混亂之中,商可心說不上來有多麼感激白庭麗在身邊幫忙。
當晚,是白庭麗帶著被人群推開的她叫了計程車,尾隨著救護車跟著去醫院。
而當她們兩人到醫院時,溥蒼介已經被推入了手術室中,她們兩個不但沒有見到人,還被醫生跟護士趕出了家屬等待區,原因很簡單——她們連溥蒼介的真實姓名都叫不出來。
商可心很緊張,緊張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剩白庭麗在一旁吼問著那裏的護士,問為什麼人明明送進去,卻說他不在?
護士隻能解釋,真的沒有溥蒼介這個人。
在等了快要八個小時後,從開刀房裏推出來的,卻不是溥蒼介,而是一個俊美無比又蒼白可怖的……像是快要死掉的男人。
商可心跟白庭麗站在走廊的角落,看著那個躺在推床上的病人被人轉送往加護病房,也看到臉色蒼白的秋田理雅子,跟著那推床跑。
可是……那男人不是她的蒼介,她的蒼介呢?她的蒼介去哪裏了?
震驚無比,仿佛瞬間跌入了整片黑暗中的她,最後連自己怎麼被白庭麗帶回台灣的都不曉得。